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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穆教授的精神病態量表,還有明尼蘇打多相人格測試、羅夏克墨跡測驗等,他的測試結果與剛住院時已經大相徑庭。 穆澤德與普通人不同,二十幾歲就成為高級心理咨詢師,單論他的學識,就是她也望塵莫及。 精神病患者的病情復發率是極高的,有數據顯示只有1%的能重新融入社會,但他恢復的程度令人不敢相信,好像那個狂暴的影子在一夕之間就消失匿跡了,但究竟是表象的和平還是真實的奇跡,或許,連最權威的醫生也說不準。 但穆澤德畢竟傷過人,不可能這么輕易讓他出院,他本人也沒有要離開的強烈意愿。 初徵心對他的感覺不是單純的醫生與實習期觀察對象,也不是單純的男女之情。 他是“神人”,就跟后來遇見的徐陣一樣。 她記得初次見到這男人的情形,病服穿得很妥帖,居然叫人看著也舒服,還有他時而鋒利、時而柔和的漂亮五官,洞悉世事的笑容,藏著暗光如同一口深井般的眼睛。 “人生有千萬條路可以選擇,有人偏偏要與魔鬼同行。” 他不知說的是別人抑或自己,反正她記得當時心頭微微一凜的感覺,猶在昨日。 初徵心對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你不用太客氣,我一個人在外面吃喝玩樂多不好意思,等回來的時候再給你們帶點特產。” “初醫生心地善良,又對病人好,大家都挺想你的。” “哪有……” 徐陣走過來,肩寬腰細的身材擋在她面前:“準備聊到什么時候。” 初徵心還沒回答,穆澤德倒像是聽見什么了,笑著說:“你還有事要忙吧,那我就掛了,其實也就只要說這些。” 她有點不樂意,但也不能叫別人多等,于是就答:“嗯,穆教授,等下次再給你打電話。” 初徵心掛了電話,跟著前面的徐陣走入電梯,這人嘴角微動:“把病人叫成‘教授’,你們醫院也是有趣。” 初徵心:“……你怎么知道。” “你提到給‘他們’帶特產,但說話方式不像是對著醫生或者同學,加重‘下次’再打電話這個字眼,恐怕是對方有規定的時間。” 好吧,當她沒有問。 走廊里空蕩沉寂,一縷縷灰塵飄揚在晨光里,他們很快找到死者楊正圓的那戶人家,他的妻子也是普通的工薪階級,倆人有一個兒子還在外地念大學,女人臉上有明顯的老態。 徐陣進屋后只掃了對方一眼,接著就在觀察房間里的擺設。 初徵心好聲好氣地講明來意,這時候他卻說:“楊正圓有抑郁癥,他失蹤前就不想活了,你知道他可能去什么地方?” “……你怎么說話呢?!你們警察不是來問過話了嗎?又派你們來做什么?專家都是騙子!你給我滾!” 眼看婦女情緒激動,又很敏感,初徵心知道再這么下去什么事也辦不成,她勸道:“夫人你不要動氣,他不會說話。我家里人也過世了,我知道你的感受,現在警察不是懷疑他殺人嗎?那都是別人害他的,所以我們想幫你丈夫查清事實。” 她說些含糊的話安撫楊妻,回頭看徐:“你先出去吧,要問什么告訴我,我來問。” 徐陣顯然也與遺孀打不來交道的,他看一眼初徵心,似乎領會了什么,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耳語的時候她感覺到男人微熱的吐息,不知是不是錯覺,總之耳廓有些癢癢的,近距離看到對方的眼睛沉黑如墨,眉宇總有一種說不清的凌冽。 今天他沒有戴帽子,黑發蓬松柔軟,袖子好好地挽在半臂,薄唇挺鼻,看上去又年輕幾分。 初徵心與楊妻談完,得到的消息與當初筆錄也差不多,楊正圓已經攞患抑郁癥三年,失蹤后,楊妻以為丈夫只是出去散散心,過去也發生過類似情況,但沒想到這次卻跳樓自殺了,后來她在整理遺物時發現一封遺書。 “楊正圓并不是畏罪自殺,我們能斷定的吧。” 徐陣不以為然,但初徵心還在努力思考,他轉頭朝她瞥了一眼:“楊正圓也不可能是前幾次殺人案的兇手,得了抑郁癥這么久,我發現他妻子整理出來的藥,證明病情不輕,一個持續情緒低落又想自殺還如此平庸的中年男子,不可能在殺人前后還做如此精心的設計安排。” 初徵心與他一起走出去,回到那條街上,她問:“真兇殺人之后,為什么要嫁禍給他。” “楊正圓和前幾次被‘嫁禍’的人,有什么共通點。” 對于徐陣的反問,初徵心愣了愣,心里這種七上八下的忐忑感覺就像是在面對老師的小學生,她真是沒出息,被他的氣勢徹底壓迫了。 “我看到你們之前的案件資料里,根據家屬的筆錄,他們都有自殺傾向。” “對,他們都是本來就不想活的人。那個真兇,他先鎖定想要‘自殺’的人,再假扮成他們去殺不正經的女人。所以,這幾起案子的嫌疑犯所留下的遺書中,都沒有提到任何殺人產生的愧疚,因為遺書是在真兇殺了他們以前就已經寫好的。 趙婧鈺死后,楊正圓還活著,兇手是想愚弄警方,每次在案發現場留下線索不是為了‘指向’殺人犯,而是為我們展現下一個受害者。” “……那你剛才怎么不說?” “我的所有想法都要告訴你嗎?” 這輕蔑嘲諷的話語,偏偏被他講出來又多了幾分拒人千里之外的防備感,初徵心知道他這人是心高氣傲,也沒怎么計較。 “你還發現什么了?” “楊正圓家附近以及家中都沒有種海桐花,花粉是出門以后才沾到衣服上的。他失蹤這段時間去了哪里,與破案有直接關聯。” “那讓警方派人假裝成想自殺的中年人,引出真正的兇手?” “行不通。” 徐陣走到路邊,打算再去附近那家趙婧鈺工作過的ktv,這就更需要有初徵心幫他交涉了。 “我說過,他可能有同伙,那人是更老練的罪犯,他一定監視著警方的行動,不會貿然出手,不可能輕易上鉤。” “你怎么就知道有人幫忙,而不是那個真兇本來就有能力,或者他之前就用過其他方式犯過案子了。” “因為他的這種作案方式和目的都很有特點,而且,我的直覺很準。” 初徵心:“……” “徐先生,那下次知道怎么和家屬溝通了嗎?” 她沒法想象他以前都是如何辦案的。 徐陣一臉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