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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的時候,鎧甲微微一熱,接著,在“吱嘎吱嘎”的輕響聲伴隨下,腰間的那道傷也重新長合到了一起。龍牙握著齊辰的手腕,把剩下的一點紙灰又倒進了自己手中,然后拍了拍齊辰的腦門,道:“退后。”齊辰點了點頭,捏著依舊有些麻意的手指退到了老袁身邊。而此時的老袁在目睹了一幕又一幕超出他理解范圍的情景后,維持著張著嘴的姿態,已經不會說話了。龍牙握著那一小撮紙灰,沿著那副鎧甲細細地撒了一圈。傷口沒長合之前,那鎧甲掙扎的時候還像是被捆了一圈又一圈的繩子似的,擰扭著抖動不息。當胸口和腰間兩條起來應該是致命傷的刀口長合之后,那鎧甲就像是是瞬間被松了綁,動作幅度猛地大了起來。紙灰撒出來的圈終于在最后和開口接上。兩點相接的那一瞬,齊辰眼睜睜地看著那副空蕩蕩的鎧甲里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那人臉色極為蒼白,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儼然一副剛從閻王殿里爬出來的模樣。他頭戴兜鍪,身罩胸甲,臂護緊緊地貼綁在手臂上,裹出健碩結實的肌rou曲線,整副鎧甲穿在他身上,從上到下都貼合得不能更貼合,很顯然,就是這鎧甲的主人。他幾乎是在出現的那一瞬間,抄著陌刀掄了一圈便朝龍牙劈了過去。雙刃刀頭在空中劃了一串刀光,幾乎晃花了眼,掠起的刀風直直朝齊辰和老袁這邊拍過來。齊辰拽著老袁朝旁一個閃身,那剛猛的刀風便拍在了木質門上,當即將門拍成了一堆碎木。齊辰:“……”老袁:“……”龍牙卻握著他那輕薄的刀,一兩撥千金似的抵住長陌刀的刀刃,然后輕輕一挑,便把那回魂的將士挑到了一邊。可那將士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擊不成轉身又是一道重劈當頭落下,被龍牙偏頭避開后刀尖一抖,又直奔龍牙的咽喉而去。龍牙這人平日里就總是副懶洋洋的樣子,結果打起架來還是沒脫掉那股懶散勁,或許是太強了懶得盡力,又或許正如他所說要好好將這鎧甲收拾服帖。反觀那將士,刀刀似乎都含著千鈞之力,招招都直奔致命點,帶著四溢的殺氣。老袁的書房被他剛勁的刀風拍得猶如遭了洗劫,書架、辦公桌無一幸免。而那將士似乎還有越戰越勇、不死不休的架勢,一招比一招快,好幾次刀風都差點直接拍上老袁的臉,嚇得老袁抱頭就要往外躥。眼看這戰場上舔血過日子的殺將是個麻煩,龍牙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就見他眉頭一皺,手中的刀猛地插入地下,偏頭沖齊辰的方向道:“躲出去!”齊辰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大概這樣你來我往的打膩了,八成想動點真格速戰速決,于是立刻拽著老袁就蹭蹭下了樓,直奔房外,以免龍牙一個沒控制好直接搞塌整棟房子。上次荒野那房子的下場可還歷歷在目呢。外頭的雨倒是轉小了,豆大的雨點已經變成了撓癢癢似的雨絲,沒有立刻把兩人淋成落湯雞,但也有些狼狽。老袁一邊朝房子右邊跑一邊沖齊辰道:“過來過來!這邊有回廊!”齊辰跟在他身后跑了三兩步躲進了回廊里。這邊的別墅區屋內屋外的設計都挺中式,一棟屋子帶一塊庭院,側面帶一小條回廊,天氣好的時候,大概可以坐在回廊里看看江景。齊辰對龍牙的實力倒不擔心,但還是忍不住抱著手臂搓著寒氣,一邊朝二樓張望,一邊回顧這坑爹的一下午。只是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也不知是不是被上次徐良的事情搞出了點心理陰影,總是聽誰說話都要琢磨兩遍,想想有沒有什么破綻或是反常的地方。于是他腦中不知怎的就突然浮出了之前老袁說的一句話——他說有人告訴他陵市有個鑒寶大會,讓老袁來看看,說不定能尋求幫助。當這話在他腦中回放的時候,他突然就想起了上一回那老太太說的話,同樣是有人跟她說可以到廣和尋求幫助……而那個人當時在齊辰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動聲色地附在了徐良身上,一路指點老太太。那這回呢?這回……如果真的還跟那個人有關,他又能不動聲色地附在誰身上呢?齊辰突然覺得背后一寒,猛地轉頭看向老袁。就見原本哆哆嗦嗦被嚇傻了似的老袁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臉色變得平靜得近乎詭異,他在齊辰轉頭看向他的那一瞬,嘴角咧開了一個僵硬得如同死尸似的笑,低語似的說了句:“好久不見……”齊辰倒抽了一口冷氣,剛要閃身離開,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股非人的力道鉗制住了,近乎要直接穿透衣服嵌進皮rou里。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那人帶著一翻,栽進了冷得刺骨的江水中。第27章一聲“救命”沒喊出來,齊辰反倒嗆進了一大口水,頓時鼻酸眼脹,淚水漣漣。從西港走的這段江水雖然治理過,污染算不上極其嚴重,但也絕對清不到哪里去,入口的味道簡直一言難盡。極為寒冷的江水刺激得他渾身皮rou都麻了,小腿一陣抽筋,筋rou糾結抽痛得簡直揪心。他喊也喊不了,眼睛也難受得睜不開,掙扎又掙不動,整個人被老袁的臂膀死死箍著,只覺得肺鼻耳喉都嗆進了水,又痛又酸,偏偏無從緩解。肺里的氧氣在迅速流失,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周身在冷到麻木之后,便開始從骨頭縫里滋生出鉆心的疼痛,那種寒冷是能叫人連心臟都冰住活活凍死的程度。老袁一副五十來歲沒什么精神的樣子,別說跟年輕人比力氣了,就他那偏瘦的身形,跟同齡人比力氣估計都夠嗆。之前在房子里,連追著齊辰龍牙跑上二樓都有些氣急,一看就是不怎么鍛煉手腳沒力的樣子。可這會兒,卻力氣大得猶如銅鐵鑄成的一樣。齊辰只覺得自己手臂的骨頭簡直要被他那副鐵掌生生捏碎了。隨著胸腔里最后一點氧氣也被擠了出去,窒息便成了齊辰唯一的感覺。那種焦慮得恨不得能抓住一根救命草,痛苦得簡直要死去的感覺主宰了他所有的意識,在這種痛苦之下,刺骨的寒冷、鼻眼的酸脹、手臂快被拗斷的刺痛都可以忽略不計。他只覺得自己似乎離江面越來越遠,離活著的希望也越來越遠,被老袁拽著,似乎要直接沉到江底里去。就在他被極致的窒息弄得大腦混沌,手腳無力,近乎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那股一直死死鉗著他的力道突然消失了——老袁突然毫無預兆地松開了他。齊辰在被松開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