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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大半為妲己生氣的,然而聽完她的話,它發現自己的氣白生了,人家明明心里有數得很。 不提其他,妲己其實挺喜歡趙栩的,她遇見的男人身邊大多不缺女人,想要勾上手,就得花上許多的心思,這一個看著不好折騰,但其實只用得上最簡單的手段。 趙栩從云華宮出來,直接回了乾元宮,早朝積壓的事務不算多,他平日大多處理到傍晚,然而再加上兵部的事宜,不到入夜是別想休息了,他昨夜才知曉人事,正是得趣的時候,哪里還肯再過從前的日子,一回乾元宮,簡直下筆如飛。 三品以上的官員有直奏密折之權,他批折子的習慣也是先批密折,結果四五封密折打開,都是密奏李渠諸子大不敬之事的,他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把幾封密折放到一邊,打開其余的奏折。 自高祖始,本朝刑罰為歷朝最重,他其實并不贊成連坐之法,這一次判李渠的時候,他試探性地減輕了一些刑罰,引來滿朝反對,他當時沒說什么,到底心里也有些膈應,沒想到時過境遷,還被人翻了出來找補。 他是不在意什么大不敬的,判了李氏一族賤籍,過了這一代,男為乞丐,女為娼妓,還不興人家罵上幾句?讓他在意的是這次奏折事件,背后勢必有人推手,要置李家于死地,李渠已經下獄,秋后就要處決,這其中定然有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趙栩翻了翻被他挑出來的奏折,一共二十三封,他挑了一下眉,這個數目,正是他所能容忍的極限。 李渠的罪名是結黨營私,濫用職權,他下獄之時牽連出一片邊關武將,罪名有重有輕,從這一點來看,可能是他還知道些什么,但是沒有查出來,幕后之人想要通過他的三個兒子之死,逼得李渠跳反,這是個明謀,他就算猜得到,可為了知道李渠隱瞞了什么,該判還是要判。 趙栩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他幾乎是陰沉著臉打開了最上頭的一封密折,朱筆一落,批了個準字。 將將到了傍晚,宋寧來問過兩回,趙栩才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去云華宮,朕答應了……” 他話到嘴邊,忽然想起自己自己忘了剛剛封嬪的美人叫什么名字。 正文 77|禍國殃民之色 宋寧也愁著呢, 太后不好管后宮,尤其主子爺頭回幸人,知道了云華宮那位的身份, 也只是派人來知會了一聲, 可他哪敢直說啊, 聽到趙栩這話, 他小心地提醒道:“那位娘娘姓李,李惜君。” 趙栩覺得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然而沒有太深的印象,宋寧見他沒有反應過來, 也是無奈了, 自家主子爺不是王爺, 李惜君和柳家姑娘的名聲傳得再響, 也落不進他的耳朵里。 想不起來, 宋寧也沒有趕著主子興頭上煞風景的膽子,從乾元宮到云華宮幾步路的距離, 連輦車都不用,趙栩換了一身白底金繡的袍服,也不罩外衣, 只裹了一件厚實的披風, 步子匆匆,走到一半, 卻又是一頓腳, 對宋寧道:“去取那對雀尾步搖來。” 宋寧有些驚訝, 但還是吩咐了小太監去開趙栩的私庫,趙栩把裝著步搖的盒子拿在手里,心里才算是踏實了一點,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但就是覺得空著手去見美人不好,即便云華宮的庫房里有更多的好東西。 外頭又下過了一場雪,新制的冬靴踏在雪地上,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瞧見云華宮的光亮,想著美人再等,趙栩的步子比往常快了幾分。 妲己是穿著件素衣來接駕的,簡單的服飾更加顯出李惜君的美貌,素衣白裳,黛眉墨發,別有一番景致,趙栩幾步上前,不讓她行禮,摸到她手心冰涼,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手怎么這么冷,云華宮不是有地龍嗎?怎么不教他們燒來取暖?” 妲己輕聲說道:“久不用了,還沒通起來,說是明日就好了,而且點了炭盆,也不算冷。” 趙栩把她的手握到懷里,一邊給她暖著,一邊帶著她朝寢殿的方向走,口中道:“明日地龍燒起來,不可再用炭盆了,那東西點著人容易發干,尤其現在是冬天,母后一直不愛用,一早起來鼻子里都不通氣,干得要死。” 他說著,妲己也就安安靜靜地聽著,到了寢殿,果然一股炭火氣撲面而來,趙栩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沒說什么,把手里的盒子打開,取下妲己頭上的步搖,有些不大順手地給她簪上。 “還是昨天的首飾,沒去看庫房?”趙栩注意到了妲己的發鬢,開口道。 妲己搖搖頭,輕聲說道:“主子不喜歡,明日妾身去換就是了,是紅巧說庫房里的首飾大半都是過往的妃嬪所有,有的是前朝制式,有的同妾身品級不相匹配,妾身懶怠讓人去一件件挑出來,不如就這樣了。” 趙栩眼前只剩嬌美紅唇開開合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么,聲音微啞道:“你怎么打扮都好看,你戴什么,朕看什么……” 妲己眸子微微彎了彎,眉頭還是微蹙著,趙栩雖然覺得美人蹙眉也美得讓人心折,但還是開口道:“從昨日起你就一直滿腹心事的樣子,怎么了?朕不是幽王,不會烽火戲諸侯,要如何讓美人展顏?” 明明是調笑的語氣,然而趙栩面上扯不起一絲玩笑的神色,薄唇開合,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格外帶著些戾氣。 趙栩這話一出,就覺得不好,他連忙又放緩了一點聲音,“是你家人,他們在王府嗎?朕明日就讓宏文送他們過來,和你見一見,可好?” 妲己輕咬下唇,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她看了一眼邊上知情的主事宮女紅巧,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低下頭,似乎在做著什么心理斗爭。 趙栩挑眉,對宋寧一擺手,宋寧會意,連忙不動聲色地讓周遭宮人都退下,自己也低著頭順邊退了出去,妲己的臉色越發蒼白,人都退出了殿外,她低垂下眼簾,跪在地上。 “主子,妾不是有意隱瞞……妾一家不在王府,妾父身在牢獄,妾兄流放在途,妾……是王府周總管幾日之前從教坊帶到王府的。” 趙栩剛才有猜測,這會兒也不過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他的臉色甚至未見太多變化,只是沉聲道:“昨日承寵,你為何不說?” 這話幾乎有些尖銳,惹得少女眼里泛上一片淚花,蒼白的臉龐上泛起羞紅,似乎是被戳破了什么心事似的。 “妾是想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