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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額角,等著自家兒子來興師問罪,然而等了快小半個時辰都不見人,派去打探的人卻帶回來一個更壞的消息。 嫣兒嚇病了。 呂后一時也有些無措起來,她只有劉盈和魯元公主一雙兒女,和戚夫人不同,她幾乎是嫁給先帝之后,就沒過上過一天好日子,顛沛流離大半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歷朝歷代沒有哪個開國君主的妻子能像她一樣,到頭來卻抵不過一個美人笑一笑,掉幾滴眼淚。 兒子逐漸長大,會讓她漸漸喪失威信,權柄不穩,對女兒,唯有心疼憐愛,可魯元著實不是個值得心疼的性子,木訥得不像她生的。 女婿獲罪被貶的那段時間,也是她和先帝關系最緊張的時候,那時魯元帶著嫣兒日日來與她作伴,她是真的把嫣兒當成自己的外孫女來疼的。 妲己小臉燒得通紅,呼吸滾熱,但還是緊緊抓著劉盈的袖子不肯放手,嘴里含含糊糊叫著要大狗,把劉盈叫得既心疼又無奈,空出來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嘆氣。 V384也有些無奈了,它起先以為這又是妲己的套路,然而沒想到的是,這真的不關妲己的事情,張嫣的身子虛弱,本來冬日里就容易犯病,再加上這些天一個人待在宮里,心情郁郁,又受了一場驚嚇……即便對妲己來說,這壓根算不上什么,但身體的本能壓過了一切。 呂后來時,就見了躺在床榻上緊緊閉著眼睛的小姑娘,她連忙上前幾步,又似想起了什么,看向劉盈,劉盈一頓,低聲叫了句母后。 “醫官說嫣兒是舊疾發作,她這些天在宮里過得不順意……”劉盈只說了半句,眸子就垂了下來。 呂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她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后悔沒讓人看得更加嚴密,讓嫣兒看見。 母子多年,劉盈也實在是很懂自己這個母親的心思,他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母后,我讓人送戚夫人離開了。” 呂后一頓,看向劉盈,劉盈抿了抿唇,道:“再折磨她又有什么意思呢?看不見,聽不見,叫不出,除了身體還活著之外,她連人都不算了。” 呂后看著劉盈,劉盈也看著呂后,先帝常說劉盈不像他,他生得更像呂后,細眉鳳目生在女子身上稍顯凌厲,放在男子身上卻嫌溫和。 “狗狗……”床榻上小姑娘低喃一聲,轉移開對視著的母子二人注意力,也讓殿中凝滯的氣氛微微緩和幾分。 劉盈安撫地摸了摸妲己的頭,呂后的臉色緩了緩,輕聲說道:“做都做了,再來問母后又有什么意思。”語氣卻是平和的。 妲己喝完藥,過不多時就退了燒,呂后只留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只是隔一會兒就讓人過來探一次,劉盈倒是寸步不離。說起來妲己先他一步發覺人彘,又驚叫使得他本能提起防備,再又用弱勢模樣轉移他的注意力,雖然仍舊直面了人彘的可怕模樣,劉盈這一次卻沒受到太多的驚嚇。 張嫣的身子一貫好好壞壞,病好起來卻比常人快得多,劉盈守她兩日,第三天她就能坐起身來自己喝藥了。 黑狗王最后還是被送了過來,劉盈怕出事,即便關在籠子里,還是特意讓人打造了一條黑鐵的鎖鏈,另外做了一套類似馬的籠套,防止黑狗王咬人,妲己就著籠子摸了摸黑狗王油光水滑的皮毛,笑得燦爛極了。 半人高的黑狗王八風不動地趴在籠子里,由得那只玉白的小手不住撫弄著它的背脊毛,尾巴還在身后微微晃了晃,讓邊上伺候的宮人看得驚訝不已。 這年頭,狗都知道親近美人了。 張嫣是真美,她小的時候,正是戚夫人最得寵的時候,先帝不止一次稱贊過戚夫人的相貌,還為她作詩,說她是美人里的絕色,可等見了張嫣,也忍不住連連稱贊,對戚夫人說,她日后定比你還美。 嚴格說起來,呂后和魯元公主都是算不上美人的,所謂女生男相,貴不可言,呂后相貌凌厲,魯元公主隨了母親的長相,卻不見凌厲,只余拙笨,張嫣倒有七分像趙王張敖。 張敖是張耳之子,相貌十分俊美,魯元公主和他成婚多年,都還時常會看著他發呆,自慚形穢。和母親弟弟不同,她懂事得早,即便后來做了公主,她骨子里還是那個被母親放在田埂子上玩泥的鄉下丫頭,能嫁給張敖是她做夢也沒有想過的事情,即便張敖不喜歡她,納的妾室一個比一個漂亮。 魯元公主是沒有兒子的,她親自為張敖兩個庶子請封了侯爵,由得府里的妾室爭寵,偶爾張敖過來一次,看她一眼,她都覺得是莫大的幸福。 只是嫣兒進宮之后,張敖就不肯來見她了,她彷徨,害怕,委屈,卻又沒法子不去想他。 陪她出嫁的嬤嬤見不慣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擰眉道:“殿下是君,侯爺是臣,殿下想見侯爺,直接宣他過來就是,何苦這樣?” 魯元公主的眼淚唰唰地往下掉,她不住地低頭用帕子擦拭,就是不說話,老嬤嬤都有些無奈了。 “殿下,您瞧瞧歷朝歷代哪一位公主,有您過得這么苦?侯爺這么對您,太后要為您做主,您不要,生生冷了太后的心,落到現在這個樣子,還不知道后悔嗎?” 魯元公主只是哭,“我這輩子就喜歡了這么一個人,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就是恨自己不爭氣,沒有趙姬的美貌,不能讓他多看我幾眼。” 老嬤嬤哪里不知道自家公主軟和的性子,心疼地說道:“殿下,你這到底是……” “嬤嬤,你別說了,”魯元公主哭道:“我知道夫君是惱母后把嫣兒嫁給了弟弟,可我又沒法子,母后決定的事情,是旁人能更改的嗎?他不知道要惱我到什么時候,我真的好怕,怕他這輩子都不肯來見我了。” 老嬤嬤也沒法子,魯元公主就一直哭,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期期艾艾道:“嬤嬤,你說……我要是,要是把當年的事情告訴夫君,他會不會就不生氣了?” “殿下!”老嬤嬤唬了一跳,做賊似的看了看外間,見沒人,才松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對魯元公主道:“當年的事情做都做下了,殿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女郎的身世要是讓侯爺知道了,至多他心里好受些,對殿下,他肯定是要離心的!” 魯元公主更傷心了,她這輩子唯一做過的虧心事就是在夫君征戰的時候,掩蓋了府里一個侍妾有孕的事情,裝成自己懷孕,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