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意思,于是猛地站起來,深吸一口氣,然后騰地一聲飛上屋頂,不再理會。白鐘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凝神注視眼前俊美非凡的人,忽然自言自語道:“認識他這么多年,還從沒見過這么驚慌失措的樣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寒風蕭瑟,卷著枯黃的落葉,漫天飛舞。一身漆黑的烏鴉停在不剩幾片葉子的樹上,嘎嘎地叫。秋天,馬上就要過去了。今年不知能否及時趕回谷里去。樓隨流盤膝坐在屋頂,面無表情地仰著頭,久久地凝視天空。他已經維持這個樣子坐了一個時辰有余,一動不動,只是呆呆地看著湛藍天空上優哉游哉的浮云。他忽然想起了四十多年前,第一次當替死鬼的時候。替死鬼,顧名思義,就是替別人去死。這份工作輕松賺錢,他幾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化裝成囚犯的模樣,然后時辰一到,完事終了,對當時的樓隨流來說,這種能夠獨自完成,又和別人沒太大牽扯的工作再合適不過。再加上擁有不死之身,擅長偽裝,他于是漸漸開始了這項工作。最初只是偶然才做,后來需求大了,干脆將聯系的工作交給梅吹雪,自己著則固定在每年秋季替人赴死。千金買一命,本是無可厚非之事。偏偏這個白鐘嗜錢如命,居然敢跟他講價。自己當時不過說了一句不行,他就一副天崩地滅世界毀滅的樣子,鼻涕眼淚全流,非得打半價。半價就半價吧,結果做完后他就消失不見了,當初的五百兩銀子就變成現在的貓捉老鼠游戲。一追一趕,四十多年居然就這樣過去了,而他們兩個人居然還是四十多年前的模樣,這算是天恩垂愛嗎?話又說回來,他到底是怎樣一次又一次地認出不同面貌的自己?===============================“啊!”下面突然發出的尖叫嚇得樓隨流心膽俱裂,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去。“怎么了?”白鐘不說話,顫抖著一雙朱唇望著樓隨流。樓隨流臉無人色,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白鐘。他不說話,樓隨流也不說話。須臾,白鐘嘆了口氣,搖搖頭。樓隨流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哎。”白鐘放下擄起的袖子,長長嘆了一口氣。樓隨流咬緊牙關,強忍住沖到喉嚨的腥血。白鐘搖了搖頭,感慨萬分地說:“我怎么就這么天才,居然連這么慘的傷都能治好,哎,你說怎么這么快就好了呢。”搖了搖頭,晃了晃腦,還是悲壯萬分地說,“啊,我果然是個天才。”撲通一聲,樓隨流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地上,原本氣若游絲的花滿溪現在已經呼吸平穩,樓隨流檢查一番傷口,嘴角不由也露出一抹笑容。白鐘拍了拍衣上的灰塵,隨口道:“你看我這么盡心盡力地幫你,那五百兩是不是……”樓隨流溫柔地撩開花滿溪的頭發,輕輕說:“無所謂。”白鐘聞言一怔,你為了這五百兩追了我四十年有余,忽然之間就無所謂了?白鐘后退一步,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花滿溪,樓隨流立馬將花滿溪袒露的衣服裹緊,同時擋住白鐘的目光。見狀,白鐘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上哪弄的這么一個俏人兒?”“他是我兒子。”樓隨流口氣特別平靜,但白鐘卻好似被人重重一擊敲在頭上,腦袋嗡嗡地響:“什么,你說什么?”樓隨流瞇起狹長的鳳眼,嘴角微微上翹。明明是一張普通漢子的臉,那笑容卻燦爛地令日月星辰皆為之失色。“兒……子,沒聽清嗎?這小子得管我叫爹爹。”樓隨流故意拖長聲音,搖頭晃腦得意不已。白鐘的嘴巴大得好像合不上了:“他看上去至少有十八了吧,管你那張二十來歲的臉叫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受不了,你這個怪人。”樓隨流睨他一眼:“你這是羨慕,赤裸裸的羨慕。”見樓隨流抱著人往外走,白鐘不由叫住他:“你去哪?”“找間客棧,然后再找個正規的醫館。”樓隨流說。白種怒:“你就這么不信我的醫術?”樓隨流懶洋洋地瞄了他一眼:“你要真是天下第一,會連區區五百兩都賺不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回頭,“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想問了,為什么你每次都能認出我來?”因樓隨流毫不掩飾的輕蔑而怒火沖天的白鐘狠狠跺了跺腳,指著門口:“恕不遠送!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氣得老子今天又得重新冥思打坐。”“隨便,不過你那種修行法子太邪,小心走火入魔……反正你肯定把我的話耳邊風,我就不勸了,自己小心點吧。后會有期……不,還是后會無期好了,省得又看到你那種臭臉。”樓隨流的聲音被門外的風吹得七零八落,但那種淡淡的關懷還是使得白鐘不由得露出笑容,輕聲笑罵:“要你管。”=====================================================不出片刻,樓隨流便消失在視線里,白鐘依舊久久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眼波流轉,不知在想什么。四十年了,這個男人終于有了一些改變,但這改變,到底是好還是壞?樓隨流啊樓隨流,你嘴上說是父子,但眼神騙不了我。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那都不是父親該有的神情!只是你自己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白鐘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左側。削瘦的聲影隨即印入眼簾,竟然是之前看守牢獄的“左撇子”!烏衣黑褲,長直發用一根墨綠緞帶束縛,右側插著一把劍,整個人就像是摒棄了感情的劍。白鐘漸漸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面無表情地望著他。過了很久,緩緩吐出兩個字:“黑鴉。”“左撇子”黑鴉掏出樓隨流掉的那只紫玉煙桿,手指近乎病態的白,煙桿濃凝的紫色在他手上落下點點斑駁的光影。白鐘接過煙桿,放在鼻下嗅了嗅,露出略有疑惑的表情:“很熟悉的味道。”黑鴉冷冷道:“我一定要找到他。”白鐘問:“然后呢?”黑鴉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殺了他。”白鐘心情復雜地看著黑鴉。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你的眼中只剩殺戮和死亡,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