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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哥兒為人可靠,等撐到嫵姐兒成了親,她便能安心地去了。 “娘親近日好像是瘦了不少。”江嫵摸了摸衛氏的手肘,硌得慌。 衛氏輕輕拍掉了江嫵的手,面上含笑地道:“癢啊。” 江嫵見衛氏面色如常,便懷疑是自己察覺錯了。 她湊近去看,見衛氏面上還有淡淡的胭脂紅,便帶著輕松的調笑問道:“娘親今日還讓金梔給打扮了一番不成?” 衛氏捏了捏江嫵的小鼻子,“今日不是你的大日子么,娘總不好素面朝天地出席,省得給你丟面子。” 這樣的作答毫無破綻,就連江嫵也說不出不妥之處。 江嫵纏著衛氏是有緣由的,離前世衛氏身亡還有五個月,她不免還是有些擔憂。 雖說陳仲瞻平安地度過了十九,再過三月就要及冠了,也算是避過了生死大劫。 可衛氏前世病逝得突然,毫無預兆,令人措手不及,這世江嫵千防萬防,還是覺著心底不安。 “娘親,府醫近日探脈可有說甚?”江嫵歪著腦袋輕輕靠在衛氏臂旁。 衛氏拍了拍江嫵,“你這歪七扭八地在外頭站著,可是見有哪一個大家閨秀同你這般站沒站相的。快站好來,再過不久便要嫁到別家去的人了,還這般沒規沒矩的。” “娘親,我問您事兒呢,您又扯旁的去了。”江嫵忙直了直身子,心說,這不過是女兒家的親昵之舉,何況這又是在三房之地,她這般也不礙著甚啊。 衛氏不想讓江嫵同她過于親昵,怕她撒手人寰之后,平白惹得江嫵為她難過,常記掛她。 “能有甚事,府醫盡心盡責,一有小事兒就同你稟報了,你還擔憂呢?”衛氏答道。 江嫵嬉皮笑臉地抱著衛氏的手臂,“娘親您是怎知的。” 母女兩人氣氛輕松,一同邁進念月洲的院門。 放于往常,江嫵定不會忘了看上一眼她給念月洲送來的牡丹,但今日她全副身心都只想纏著衛氏,便沒分出注意力來瞧。 冬雪未化,萬物生機也蘊藏在土層之下,可這株牡丹,卻是連半點生機也無了。 ☆、大敗大婚 定國公府請了安國侯的夫人王氏做媒,翌日,便上門說親。 王氏也不知衛氏是個少言少語的性子,她本身性子就活絡,極會與人打交道,這不,才見著衛氏就拉著人聊了起來。 “今兒外頭可肅著呢,也不知怎地,宮門城門自昨日宵禁給閉了之后,就未啟過,聽有風聲說,宮里定是出事了。” 衛氏看著是半點也不感興趣,王氏見著無趣,便拐著彎繞回今日的正題了。 衛氏是希望盡早定下的,她自個兒的身體狀況自己清楚。大秦氏那頭的意愿也是盡早成婚,況且陳仲瞻年紀也不小了,如今業已立,也該成家了。 兩家的想法一拍即合,細節上談得也輕松,進展極佳。 王氏拿著江嫵的庚帖從垂花門乘馬車離開,立時就往定國公府去了。 盡管坐在馬車上,可一路上對城門不開,宮門緊閉的議論紛紛卻清晰地傳入王氏的耳中。 等到了定國公府的垂花門,丫鬟撩開簾子的那一瞬,天光跑了進來,她才抬首望天,這才瞧到灰蒙蒙一片。 溫泉宮這頭已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好似因著有溫泉坐鎮,溫泉宮的春景綠意也來得快些。 皇上站在正殿前,側身望向東殿的斗拱飛檐。那斗拱無情地卸了雨勢之兇,一直以高高再上之姿,翹著飛檐望著跌落在地的天水。 這雨從早晨便落到將夜,看樣也預備要停了。 “他來了嗎?”皇上背手而立,靜默許久才出了這一聲。 護駕侍衛親軍統領,孫奕腰間佩著劍,在皇上身后答道:“回陛下,太子已至。” “他預備幾時來見朕?” 孫奕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太子說按照往年的慣例,陛下會與嬪妃泡溫泉,讓臣屆時派兵牢牢圍住正殿,待他前來即可。” 皇上笑了笑,聽著又似欣慰又似嘲諷地說了一句:“太子還是了解朕的。” 言罷,皇上便吩咐身邊的公公,讓淑妃過來一趟。 天兒已見黑了。 護駕侍衛親軍孫奕,孫統領提著步子瞞著皇上悄悄地來到了太子處。 當然,這瞞著皇上悄悄而來,是太子自己以為的。他以為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卻不曾想早早便被出賣了。 兩人交換過信息后,孫統領便先行一步,假意為太子開路,調走了守在山門的侍衛。陳仲瞻不明真相,孫統領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便將他調到皇子所居的宮殿值守。 萬事俱備,就等至太子落入天子陷阱了。 溫泉水暖,與這春寒相搭,倒是般配的很。皇上愜意地在溫泉里泡著,淑妃坐著小杌子在一旁給他喂食蘋果塊。 太子一路暢通無阻,提著皇上賜給他的寶劍,一腳踢開了溫泉池的隔門,身后跟著一大群帶刀侍衛。 皇上看著太子的方向,閑適逍遙地著了里衣,泡在冒著幾屢輕逸白煙的溫泉里,臉上含笑。 “太子怎來了?”皇上明知故問。 “兒臣不孝,未能早日替父皇分憂。父皇cao勞朝事多年,身子不堪重負,以致今日前來溫泉宮休養。兒臣今日前來,便是要為父皇排憂解難,替父皇擔下這天下大任。”太子行了父子禮,仍向從前那般恭敬。 淑妃聽明白了太子的話中意,手一哆嗦,就將碟子給打翻了去,顯得分外慌張。 她這副驚恐的模樣滿足了太子的得逞之心。 “太子要如何?”皇上不緊不慢地說著,擺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 “父皇還是下詔傳位于兒臣,早些退位讓賢罷。這溫泉宮乃集天地靈氣之寶地,也不失為頤養天年的好去處。”太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大軍,定了定心。 “讓賢?太子有何能耐讓朕下這一紙詔書?”皇上說著便笑了起來。 太子握著劍柄重重地杵在地上,面上帶著傲氣,“就憑這叛了父皇,擁了兒臣的護駕侍衛親軍,和皇城的守衛侍衛親軍。父皇這詔,不下也得下。” 成敗在此一舉,先前太子對皇上的語氣不失恭敬,可到了這一步,面著帝王,他必須要有王之霸氣。 “好一聲‘不下也得下’,太子的如意算盤打得如此響亮,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今日會落到如此地步。”皇上瞥了一眼氣勢逼人的太子,大呵一聲:“護駕親軍何在?!” 響亮的拔刀聲齊出,聲勢浩大,身后的大軍整齊劃一地應了一句,“臣在!” 數百人的洪亮之音齊發,響徹云霄。 太子不可置信地回身去望,眾軍見其有所舉動,便齊齊提著刀轉身相對。 他面上書著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