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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人去一趟,怎知婠姐兒卻打算帶著江嫵去找陳仲瞻,大喇喇地就將福建一行挑明,害文氏不肯放江昕獨自前去。 所幸一路上的消息都不差,那幫倭寇已歇戰數日,隱隱有退兵的趨勢。 這下婠姐兒才安了不少心,若是局勢不明朗,她可不會堅持同行福建,保命要緊。 入城不久,已是暮降西沉時分,江昕尋了家客棧就隨意住下。 這般長途跋涉,江嫵等得便是這一日,她要見陳仲瞻,她就是為了陳仲瞻才來這福建的。 一入了房間,江嫵便將面紗解下了。 房間里悶,紫菽便推開了近街的窗,外頭街上馬蹄作響,馬背上的人個個斂色直背,看著就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原想打窗邊離開的紫菽,忽地瞧見了隊伍后頭的男子,她掩口輕呼出聲:“姑爺!” “姑娘!您快過來瞧!那是姑爺么?”紫菽站在窗邊興奮地手足并用,招呼著江嫵過來。 江嫵捏著香囊,心砰砰地跳個不停,她站了起身,匆匆趕到窗邊。 那人獨自在隊伍的后頭,他坐在馬背上的身姿挺拔,周身散發著獵獵勁氣,看著便是個不好招惹的主。 江嫵手上一緊,她定定地望著他乘著馬步步走近,心在胸腔通通作響,險些就要脫膛而出。 天邊一輪紅日染得云焰焰,陳仲瞻卻無心欣賞,他奉命將四皇子護送出境,正注意著四周的環境。 陳仲瞻的眼神打江嫵這邊一晃而過,她的心都被懸了起來,失聲輕喊了一聲:“陳仲瞻。” 他的眼神無著落地掠過,而后便及時剎住,睜大了眼抬首去看,眼里皆是訝然。 江嫵看著陳仲瞻由凌厲轉柔和的眼神,還帶著半分的不知所措,坐在馬上任由馬牽著走。 江嫵望著他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眼底嘴邊皆是漾開的笑意。 前頭小跑過來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一聲“大人”立時將陳仲瞻的注意力給掰了回去。 陳仲瞻清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不專心,“何事?” 小廝跟上馬的步子,在陳仲瞻身旁低聲道,“四皇子有事找您,還請您上去一趟。” 陳仲瞻點點頭,駕著馬趕到四皇子身側,聽候吩咐。 江嫵看著陳仲瞻去到了前頭,離得遠了,一時就失了陳仲瞻的身影。 門口響起輕輕地叩門聲,原是婠姐兒來喚她了。 紫菽見江嫵點了點頭,便去開了門。 隊伍已然遠去,江嫵也不再留在窗邊,忙將香囊藏于袖中,不好意思讓婠姐兒發現。 婠姐兒面色如常,看起來沒有調侃之色,想來是不知道陳仲瞻方才打街面上而過。 江嫵想起方才陳仲瞻那一雙墨眸里的凝神而望,心尖就絲絲地直冒甜意,嘴角不察地揚了起來。 “五meimei。樓下人多,待會便各自在屋里用膳就是,不須下樓去了。” 婠姐兒沒有進門,只立在門邊說了一聲。 江嫵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之后婠姐兒便離去了。 用過晚膳,紫菽便讓小二抬了熱水來。 紫菽在門外候著,紫薔便在屋里服侍江嫵洗漱。從嶺南到福建,馬車行得雖然不急,但是一路顛簸,骨頭都要累得散架了。 這一洗,果真洗去了一路的疲倦,倍兒精神抖擻。 紫薔拿了干帕子,立于江嫵身后,正幫她把濕漉漉地頭發弄干。 守在門外的紫菽敲了敲門,向江嫵稟告,聲音里帶了驚訝,“姑娘,姑爺到二老爺房里去了。” 陳仲瞻來了! 江嫵倏地就直了身子,紫薔用干帕子包著江嫵那細柔的發絲,抿了唇在背后偷笑。 江嫵看了一眼床邊的香囊,便催著紫薔快些擦,她怕陳仲瞻來拜見長輩之后,便要離開了。 陳仲瞻這頭氣氛可沒這般輕松,江昕見他臉色肅然認真,便讓他先坐下再說。 陳仲瞻也不推卻了,便坐在下座,語氣緊張地勸道:“近日那幫倭寇反常地很,只用一個戰術,一敗再敗,現時明面上盡呈頹然之勢。營中將領各個都覺著有異,擔憂他們在蓄兵養勢。 算來也已有十戰,照我推斷,恐怕事起就在這幾日了,此地著實不安全,四皇子今日也被林將軍勸了回京,還望二老爺也盡早離開才是。” 江昕聽得眉頭深鎖,這行軍打仗當然是陳仲瞻比他要厲害,雖說是為了生意而來,但到底人命就一條,自是性命要緊。 兩相權衡之下,他點點頭,“明日清早城門一開,我就領著他們出城。” “好。”陳仲瞻得了江昕的話,這才安心。 江昕笑了笑,對可靠的陳仲瞻十分之滿意,他便道一句:“你可知家里給你定了一門親?” 陳仲瞻直挺挺的背一倏就僵住,梗著脖子點點頭。 這么一個氣勢蓋人的少年將軍,一提起婚事,還真顯出了他原本的年紀來。 江昕拍了拍陳仲瞻那結實的臂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叫一聲二伯父就是,甚‘二老爺’,聽著怪生疏的。” 陳仲瞻這才有了晚輩的怯怯,“江二伯父。” 江昕哈哈大笑了兩聲,“行,就沖你這一句‘二伯父’,那便給你同嫵姐兒見上一見罷。” 從前婠姐兒與趙千凜,江昕也給制造了幾回見面的機會,這兩人千里迢迢都能遇著,他自也不會相攔。 江昕領著陳仲瞻出了房門,便讓守門的小廝把陳仲瞻帶到后院天井去。 自個兒便走到江嫵房門前,對守門的紫菽道:“定國公的二少爺方才上門拜訪,你同嫵姐兒說一聲,讓她待會到后院天井去見上一面。” 言罷,江昕便回了自己的屋。 等江嫵捏著香囊往天井去了,文氏身邊的姑姑才來提醒紫薔,不要從箱籠里取太多東西出來,明日清晨她們便要離開福建了。 現時已是八月末,中秋一過秋意濃,夜里風起,有些涼人。 紫菽取了件薄披風給江嫵披上,跟在其后一并去了后院。 前院吃酒喧鬧,后院則在其映襯之下,顯得靜悄悄的。他沒有面向江嫵來的這個方向,而是背著手仰頭望月,修長如玉地立在瑩瑩月色下。 江嫵回頭示意紫菽不用跟著了,紫菽頓住了步子,就沒有再跟上。 江嫵看著陳仲瞻背在身后的手,心生一計,便提著步子輕輕地朝他走近。 她以為陳仲瞻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便安心地到其身后,剛想將香囊塞入他的手中,兀地就聞陳仲瞻笑了出聲:“你來了。” 眼前之人身形一轉,她便覺著周遭須臾就暗了下來。 陳仲瞻的手已不在跟前,她立馬就把香囊抱在胸前,緩緩抬頭。 只見他擋在月色清輝下,嘴角噙著笑意,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