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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太子也不好再對關越卿動手動腳,說些前世今生的話。 太子神色難辨地看了關越卿一眼,皺了眉轉身甩袖而去。 等見著太子背影消失在林徑之外,她們倆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莎葉飛快地提裙而來,嘴里緊張地喊著:“夫人,夫人。” 待見著關越卿與江嫵并肩立于涼亭階下,她那吊在嗓子眼的心才安心地歸了原地。 “夫人,您可還好,世子爺擔心地緊,又無法脫身,遂托小奴來問一聲。”陳伯瞬身邊服侍的小廝擔憂地跟在后頭也來了。 關越卿面色輕松地笑了笑,“我無事,你讓他莫要擔憂。” 小廝眼神飛快地打關越卿面上掠過,見世子夫人面色無礙,這才安心地回陳伯瞬身邊稟告了。 “夫人,外頭風大,不若還是回屋里罷。”莎葉理了理關越卿披著的薄披風,勸道。 關越卿也覺得手指發涼,便攜江嫵一同回了屋里。 莎葉看了茶,便識趣地退下了。 兩人紛紛端了茶飲了一小口,為她們今日的默契相視而笑。 若是江嫵不出來打斷太子所為,還不知究竟他會做出何事呢。 笑過之后,兩人都按耐不住心頭的想法,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了:“莎草。” 關越卿點了點頭,壓在心頭的大石托太子之言,終是給搬了去。 “你的懷疑果真不假,莎草去你身旁服侍,果真是有所圖謀。”關越卿這才明白江嫵信中的疑慮。 江嫵摸了摸杯盞,聲音發沉,“那時東宮后苑皆為你所管,宮人個個都看你眼色行事。她們見你對我腹中孩兒漠然,豈會還與我相交,更有甚得還唯恐避之不及呢。我記著,那時服侍慣了的一個小丫頭,不知沖撞了哪位貴人,就被貶去了浣衣局,接著再來看顧我的,便是莎草了。 這情形,到與太子所言不差。” 她沉吟了片刻,又認真地問關越卿:“我去了之后,穩婆可有說甚?”她試探地問道:“可有藜蘆?” 關越卿咬了咬唇,她低頭思當日,良久才搖頭作答:“我不知。我去到之時,你已沒了氣息。只記得當時,穩婆顫顫巍巍地說不知作何會突然大出血,但生產之事向來兇險,我也沒多想。我吩咐了穩婆去子留母,她自也會竭力相保,遂壓根就未想到還會有旁人要加害,因而你所食的湯藥,自也未拿去查。” 說到底還是人死如燈滅,一個小小寶林,上不受寵、下無腰板硬的娘家,誰會在意她如何死去。 當年究竟如何,她們也無從得知了。 但彼此心里都清楚,此時十之八.九與顧云岫和莎草脫不了干系。但關越卿若先提顧云岫,便又撇清自己的嫌疑,她既糾結又不甘,她不想悶聲不吭就替顧云岫將害死江嫵的罪名攬下。 畢竟兩人便是因著此事關系僵化,她希望能如從前那般無負擔地與江嫵相處。 江嫵這些日子來,對關越卿已不若初知消息那般冷言相待。現時得知從前殞命一事,有顧云岫同莎草在其間使手段,她心頭也一松。 好似此事一出,倒給了借口江嫵,讓她不必再拿難產而死一事怪關越卿。她其實潛意識是想與關越卿修復舊好,只生死之仇橫隔在兩人之間,即便她有心,也無力,跨過這一道。 薛美人難產,與她當初難產而死大為相同。前世除了她,東宮諸人也不過是小產,倒沒有一個致命的。她思及此,又肯定了幾分,就幫著關越卿說話。 “這兩樁命案,都與莎草脫不了干系。準確來說,莎草不過也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這債,要算還得算到顧云岫頭上。” 江嫵眼神坦蕩地看著關越卿,語氣肯定。 ☆、苦苦掙扎 兩人的心結自此便解了去。 因著江家三房的妤姐兒還未說親,大秦氏也僅在心里做了打算,還未同衛氏開口。 關越卿也瞞下,未與江嫵提起此事。 倒也不怕事有變更,遂也不急著說,大秦氏忽而上門說親,豈不比她早早透露地更要讓江嫵驚喜么。 九月近末,薛美人難產一事很快便平息下來。 如姐兒婚期就在明日,屋里的值錢的擺件兒,都由李姨娘安排著收進了箱籠,要隨如姐兒一并帶去溫家的。 青雙糯糯出聲:“姑娘,二少爺讓人捎了話來,說是讓您到老爺前院的書房一見。” 如姐兒放下手中的針線籮,欣喜道:“釗哥兒回來了?” 青雙點點頭,取了出門穿的繡鞋來,替如姐兒換上,“姑娘成親,二少爺豈有不回來之理。” 言罷,便聽聞如姐兒嘆了一氣,失落地道:“雖是這般說,但這些年你也是瞧見的,釗哥兒何時又把我當胞姐看待了。” 青雙勸慰道:“姑娘近日總愛多煩憂,您瞧,二少爺今日趕回來,不是第一時間便派人尋了你去說話么?” 如姐兒忙收起面上的苦色,省得待會去了書房,被釗哥兒嫌了。 青雙扶著如姐兒出了門,兩人不緊不慢地往前院走去。 雖明日便要嫁作他人婦,但如姐兒也不見得開心。 她是眼見著婠姐兒與趙千凜恩恩愛愛,和和美美,可最終還是和離歸家。這溫沉究竟是怎個性子,如姐兒半點興趣也無,她花了時間做了許多針線,只盼能討得溫府的女眷好感。 她深知自己與婠姐兒不同,沒有半分底氣,若是肚子不爭氣,她在溫家再難熬也得苦撐下去。 旁的人哪個成親不是歡歡喜喜的,唯得她一臉愁色,仿似要她入苦海一般。 過了垂花門,再行不久便到了前院書房。 房門前立了釗哥兒身旁服侍的書童,還有眼觀鼻、鼻觀心的綠蘿。 如姐兒見著綠蘿之時,心頭驀然掠過一陣不快,又是妤姐兒來了。 她才是江曠的女兒,這四meimei隔三差五便到前院書房來請教,不知道的,倒以為四meimei才是大房的人呢。 青雙小聲地喊了如姐兒一聲,“姑娘,莫要失態了。” 青雙神色擔憂地看了如姐兒一眼,這些日子姑娘情緒不定,就似炮仗一般,一有不順心便要與姨娘吵起來。這現時可是老爺書房,姑娘倒是不會吵,就怕又陰陽怪氣的地說話,惹得二少爺心頭不快。 如姐兒抿了抿唇,“我曉得了。” 不一會兒,她便到了書房前,門前的書童向里面通傳了一聲,“三姑娘到。” 里頭靜了半晌,久久沒有聲音傳來,如姐兒等得眉頭發蹙,面上布了尷尬之色。 步子聲是無,卻見釗哥兒提著輕輕步子,從里頭探了個身子來,沖如姐兒招了招手,示意其進屋。 如姐兒跟著進了屋,心里正疑惑不解,腳抬得低了些,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