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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便又有離去的腳步聲傳來。 “我要嫁人了。”只聞佟冬溫一話撂下,那步子聲就頓了下來,良久,莎葉才聽聞陳伯瞬啟聲艱難道:“這般快?” 莎葉心咯噔一響,一時就為關越卿著急起來。 離得遠些的步子又返了回來,莎葉氣得直捏衣角。 “哪兒快了。”佟冬溫轉了身,只留窈窕背影給陳伯瞬。 陳伯瞬有些失落地道:“既是如此,那便好,祖母為你選的人家,定不會有差的。” 佟冬溫搖搖頭,伸了手摩挲著跟前的一片綠葉子,“不是祖母,是世子夫人。” 陳伯瞬聽得滿臉困惑,“你說甚?” 佟冬溫倔強又清麗的臉轉了回來,上頭還猶存了一絲委屈,“今日我去探世子夫人,她貿貿然便提及此事,我實已及笄,無話反駁,她便提議幫我尋一門好親,盛情難卻,我也只得硬著頭皮應了。” “怎這般胡鬧!”陳伯瞬聽后,便開始疑心關越卿對他與佟冬溫是否已有所察,又感其管得太寬。 “世子夫人也是一番好意,縱使我再不舍得離開定國公府,我也不能久留于此……”佟冬溫低垂了眸子,任由陳伯瞬打量。 “她還懷著身孕,哪能費精力去管你的婚事,現(xiàn)時不時機不妥,我回去便同她說!” “世子爺……不是今日,也會有往后,我總是要嫁人的,再說了,以世子夫人的人脈,只需替我提一嘴……” 佟冬溫一句一句地說關越卿好,陳伯瞬就認為是關越卿察覺了甚,要故意將佟冬溫弄出府去。 陳伯瞬打斷了佟冬溫的話,“你莫要再說了,一切我心里有數(shù)。” 莎葉聽見佟冬溫噤了聲,安靜了良久,就聽聞陳伯瞬復而啟唇道:“我回去了。” 佟冬溫也不出聲相留,只低垂著眸,淡淡地應一聲嗯。 隨后,莎葉便聽著兩方的步子聲分道而去,她猶豫了一瞬,便立時抄著小徑提著食盒趕回了關越卿屋里。 等她將所聽到的句句都復述與關越卿,陳伯瞬也還未回。 他在路上被陳叔矚攔了下來,于湖邊閑談,就僅僅半個時辰,他原先的沖動勁兒被散了大半,等他回到院里,見到關越卿,口里的話說得也沒什么底氣了。 關越卿坐在杌凳上,正小口地喝著小廚房端上來的赤棗野雞湯。 她做好陳伯瞬來質問她的準備了,可陳伯瞬遲疑了,他到一旁坐下,等關越卿喝完湯,他都沒想好要從何處挑出此事。 關越卿見狀,便也不再與他周旋,她決計先發(fā)制人,看他還有什么可怪到她頭上的。 陳伯瞬四月時才行了加冠之禮,得字“首臾”。 關越卿在兩人相處時,便只喊他字。 “首臾,明日你陪我去故葵居一趟罷。” 陳伯瞬抬頭望去,只見關越卿走到羅漢床旁,翻看著一件件小兒衣裳。 他疑惑問道:“今日才去過,祖母知你一番孝心,特讓你不須奔波前去請安,你有何事,讓我去說也一樣。” “今日佟二姑娘送了些小兒的衣裳來,我瞧著這針指活計做得甚好,一時便同她聊了起來。這才知她今年已及笄,還未說人家呢,她個姑娘家害羞,不好同祖母說,我既收了她的禮,自要幫她去同祖母說一說。” 這跟佟冬溫說的不一樣啊?可關越卿這邊又有必要騙他么? 他被兩方的說辭搞得一團亂,強按下心頭糟亂,耐著性子問:“是她讓你幫著同祖母說?” 分明佟冬溫說的是關越卿幫她說戶好人家…… 關越卿勾唇淺笑,陳伯瞬未見過其露出這般神情,好似須臾間發(fā)現(xiàn)了別樣的關越卿。 只聽她輕輕地笑道:“自是如此,不然呢?” 言罷她就轉過身子,視線分毫不差地對上陳伯瞬疑惑又混亂的眸子。 他覺著她是知了,知他與佟冬溫,知他這番來的目的。 她的眼眸中清澈,但卻不是懵懂不知世事的清,而是將世事看得通透的澈。 她說不然呢?不然她為了甚,為了趕走佟冬溫嗎…… 可他本就不該讓佟冬溫橫隔在他們夫妻之間。 陳伯瞬語噎,“我……” 關越卿輕瞥一眼他的鞋面,上面沾了細碎枯草,她嘲道:“你怎了?明日可是有事?” 關越卿再也擺不出新婚燕爾的小嬌妻模樣來了,她當初都是真情實意的,但當聽莎葉道出兩人林中密語后,她不想再在他身上放任何心思了。 陳伯瞬在她們中,兩端猶疑,這點可不像陳自應。 他不愿傷關越卿,也不愿見佟冬溫委屈,可他卻不知,舉棋不定,這才最傷人。 陳伯瞬沿著她的視線往下看,立時就心虛不已,他這般跟自己爹爹又有何差別,他即便甚都沒做,卻也相當于甚都做了。 “明日無事。”他思及娘親,又望了望小腹微鼓的關越卿,愈發(fā)愧疚,“用過早膳再去罷?” 關越卿嗯了一聲,便取過一本江嫵帶來的話本,倚在羅漢床看了起來。 關越卿一句未說他與佟冬溫,但他明了關越卿已然知曉,不僅知,還因他的懸而不決,自己出手,將佟冬溫往其本該行的道路上推。 她能做到最大的包容,便是不揭穿。 陳伯瞬明曉其意,倒覺著羞愧不已,他喉中似堵了千言萬語,他想解釋,可關越卿卻好似不需要,連明確提的意思都沒有,就將此事抹平了去。 次日清晨。 陳伯瞬陪著關越卿食過早膳,便同著前去了。 故葵居沒有往日那般清閑安靜,陳伯瞬扶著關越卿走在抄手游廊上,就能聽見諷言譏語從里間傳出。 他滿臉疑竇,轉臉過去想與關越卿交換個視線,但卻見關越卿淡然地很,好似未曾聽到屋里的聲音似的。 他按下心中的不解,兩人緩行而至,一到門前,他就看見大秦氏譏笑道:“既已及笄,便早日尋戶好人家,也總比蹉跎歲月,纏著下嫁為妾的好。” 立在一旁的佟夏清知大秦氏是借此諷她,當初留在府中為妾,面上頻頻顯過難看之色。 她見了來人,便立時吩咐了身邊的丫鬟,去尋佟冬溫前來。 他扶著關越卿的手忽而一僵,關越卿抬了眼皮子睨一眼身旁,垂首而入的陳伯瞬。 陳老太太原就沒有要將佟冬溫留在府中的想法,她近些日子凈想著關越卿肚里的曾孫兒,哪還能想起佟冬溫的婚事。 她氣不擇言:“此事與你何干,這是甚時候開始,定國公夫人還管到妾室之妹的婚事上了?” 大秦氏眼見著關越卿與陳伯瞬進來了,便也不想與老太太多費口舌。 “那便請有干系之人忙將其婚事給辦了罷,誰讓佟家有構陷嫁禍的前科,我既為定國公夫人,自是怕又累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