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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一步一步向卯曉走近。 卯曉干笑兩聲,便搬了兩張杌凳到兩人跟前,“夫人,三少爺。你們怎么來了,這屋里簡陋,也沒個落腳的地兒。” 衛氏輕呵一聲,卻不坐下來,繞過杌凳走到卯曉面前,“你同楊姨娘一個身份,叫聲鈺哥兒,也不為過。” “這怎能行呢。三少爺可是主子,奴婢哪能那般不守規矩呢。”卯曉緊張得眼皮直發抖。 “你既知我們是主子,主子讓你喊,你喊是不喊?”衛氏見卯曉推脫,語氣又是怒上一分。 卯曉見這幅陣仗,心里有些明白,衛氏是懷疑到自個兒的頭上了。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鈺哥兒。” 鈺哥兒聽了卯曉喊的這一聲,瞬時躲到衛氏身后,口吃吃出聲道:“母、母親。就、就是這個聲。當時就是這個聲兒喊得我。” 衛氏伸手去摸了鈺哥兒的頭,發覺鈺哥兒額角已微微冒汗,身子還有些哆嗦。 衛氏心疼地安撫道:“好孩子,莫怕,母親讓金朵來帶你下去歇著。”言罷,衛氏便牽著鈺哥兒走出卯曉的屋,喚了金朵來。 “金朵進屋將萬天明抱出來,帶著鈺哥兒一同回妤姐兒那兒歇著。” 金朵聽了衛氏的吩咐,便進了屋去同卯曉奪萬天明。 萬天明不知發生何事,見金朵一把將卯曉推倒在地,又將自個兒抱離娘親身邊,不情愿地哇哇大哭起來。 卯曉不知所然被推倒在地,連吃痛的時間都沒有,就聽見心肝兒萬天明哭得心碎,立時從地上爬起來要去搶。 卯曉口上還嚷嚷道:“金朵!你這是作甚?!把天明放下!” 金朵快步走出,動作一氣呵成,沒給卯曉半點反應的機會,一瞬就抱著萬天明出了屋,走到衛氏身旁。 “走!”衛氏對金朵說了一聲,立時就走到屋前堵住卯曉。 衛氏冷眼瞧著神色慌張,雙眼黏在萬天明身上的卯曉,斥一句:“還不給我進去!” 卯曉眼中流露著不舍,又不敢逆衛氏的意,便收回了眼神,讓衛氏進了屋。 衛氏挑了一張杌凳坐了下來,卯曉戰戰兢兢地矮著頭走到衛氏跟前,“夫人,您這是何意?” 衛氏見卯曉不知悔改,并無主動認錯的模樣,又想到鈺哥兒與妤姐兒這兩件事與其定脫不了干系,一時就來氣,揮了袖子將桌子上的杯盞茶壺一并推到卯曉腳下。“你認是不認?!” 杯盞茶壺落地雖聲勢浩大,但卻只碎了兩個小杯。 卯曉被衛氏一改往日冷淡不管事,砸壺發怒的作態嚇了一跳,怔住不敢作聲。 “跪下!”衛氏眉頭一鎖。 卯曉避了杯子碎片,垂首跪了下來,言語中卻是不答衛氏所問,只發生問道:“夫人命金朵帶天明去何處?” 衛氏見卯曉只關心萬天明,遂便從這點入手,“帶到你見不著的地兒去。你這蛇蝎心腸的毒婦,連六歲小兒都敢下手,我豈敢把天明養在你身側。” 卯曉猛地一抬頭,尖聲道:“夫人!您將天明還給我!”卯曉眼珠子四處轉,已有起身之勢。 衛氏怒吼一聲:“跪著!”卯曉又老老實實地跪著不動。 “你既知天明對你意味著什么,那你怎這般狠毒,要對鈺哥兒動手!鈺哥兒也是有母親的人,你這般做,可知為你求情的楊姨娘該有多痛心!又置我于何地?”衛氏見卯曉身子一顫,一聲不吭。 又接著道:“你不為自個兒想想,也要替天明想想。他如今還未滿兩周歲,除了你,身邊又有誰拿他當寶來呵著護著。但我如今瞧著,以你這糊涂腦子,怕是不再適合待在天明身邊,撫養其成人了。你記著你現時的心痛,就是當初鈺哥兒落水時,楊姨娘的心痛!” 卯曉陰惻惻低低笑出聲音來,“最好她是像我一般心痛至死!像楊姨娘這樣的人,讓她死上一萬次都是少的,明明長了一顆黑心肝,壞事做盡,卻不知哪來的福氣,生了兩個好命的孩兒!一個溺水被救、一個落坡被攔,個個都是天生好運,可我呢,我做錯了甚,上天卻待我這般不公! 我在府中盡心盡力地服侍老爺這十幾載,自問對得起老爺,對得起夫人,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暗中誹謗他人之事!您說我蛇蝎心腸,說我是狠心毒婦,我豈又愿變成這般模樣!楊姨娘又是什么善茬兒?我孩兒才來這世間兩日,方才兩日啊!她就如此狠心,痛下毒手,將我兒活活悶死!我,不過是為我兒報仇罷了。” ☆、悔教夫婿 卯曉抬了首,見衛氏微微張了口,一臉難以置信。 “奴婢知您不信,奴婢若不是親耳所聞,又怎會相信隨夫人誦經禮佛的楊姨娘,竟會做出這般狠毒的事兒來。”卯曉邊說邊流下了淚,“自我兒夭折后,奴婢是夜夜不能寐。幸得上天垂憐,無意中讓我得知了真相。一天夜里,我實是無法入睡,便獨自出了屋門,怎知卻聽著楊姨娘屋里傳來低聲誦經的聲兒,屋外一個丫鬟也沒有。我見楊姨娘也無法入睡,想著一塊兒談談天也好,怎知忽而便聽著她開始在佛前懺悔,祈求佛祖原諒她的殺孽,原諒她無法看著老爺旁的妾室所生之子落地成人。 呵,何其自私? 夫人,楊姨娘要是記恨我,那她對我動手就是,又何去傷害毫無反抗之力的新生兒,我的心痛,她怎能抵,她怎會記?我原也不想傷及無辜,但,如今的我做不到了。楊姨娘讓我兒無辜夭折,讓我日日受這錐心之痛,我也想讓她嘗一嘗這種滋味。有誰又是無辜的呢?三少爺、四姑娘他們錯就錯在是楊姨娘的骨血!” 衛氏知卯曉的為人,若不是因著其子,是絕不可能做出如此瘋狂之事來。衛氏心下已信了個大概,口上卻問道:“你既得知真相,何不來同我說?” 卯曉臉上還掛著淚,苦笑道:“奴婢空口無憑,僅憑夜里無意中聽到楊姨娘的幾句話,說出去,豈會有人信?這無憑無據的,夫人即便是信我,又能拿楊姨娘怎樣?殘害三房子嗣,這樣的罪名,說出去,楊姨娘怎會認?” 衛氏坐在杌凳上不知說什么好,對卯曉失子的悲憐、卯曉對哥兒姐兒動手的憤恨,與對楊姨娘狠心殺子的驚怒、對哥兒姐兒無辜受累的憐惜,種種情感交織于衛氏心頂,讓衛氏不知所措。 卯曉收了收難看的臉色,“事已至此,若夫人要責罰,我愿意受!但楊姨娘親手殺了我兒,這條命,她須得還!” 說到底還是楊姨娘先造下的殺孽,讓卯曉痛失其子,再者才到卯曉為子復仇,設計讓鈺哥兒落水,讓妤姐兒落坡,雖兩個哥兒姐兒最終都無性命之憂,但究其根本,卯曉到底還是起了殺心的。 “你先起身罷。我信你不會無故傷人性命,楊姨娘先犯下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