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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盟主若是不信,進城一看便知。說不定還來得及上一炷香。”遲淵眉尖微挑,不無譏誚。頓時周念和身后一干人的表情好看了起來,這一行高手都是武林名宿子弟,不少同趙家交情甚好,乍然聽聞噩耗,群情激奮,聞言都忍不住拔劍相向。被一片明晃晃的兵器指著,凌厲殺氣撲面而來,遲淵倒是沒有太過在意。余光瞥了眼慕憶,對方有些怔忪。“追魂閣怎會同魔教勾結?”周年不可置信,轉向慕憶,“他說的可是真的?”“是。”慕憶并不否認。周念以為慕憶會否認,至少也會打個磕巴。如今他和遲淵二人明顯是身上帶傷,強弩之末,若他有心圍殺,兩人是斷然逃不過的。他帶的這些人群情激奮,就算慕憶能夠稍加否認,也比這樣毫不掩飾毫不遲疑地承認來的好。此時場內的氣息明顯是被慕憶輕描淡寫的一句,弄得緊張了起來。他已經殺過慕憶一遭,看慕憶如今形銷骨立之態,定是九死一生方能逃出生天,他萬萬難再下殺手。他的心腸非鐵石,慕憶這么多年為他他又不是不知曉,這兩月間已是寢食難安,后悔莫及。旁人不知情,道一句大義滅親也罷,他怎能再……可慕憶這話分明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就算周念想保他,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又怎堵得住這悠悠眾口。周念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已是轉過思緒萬千,急速地思考著對策。“盟主!”韓陵高聲道,“這等賊人戕害我武林正道,手段殘忍,其罪當誅!”“盟主,屬下請命斬殺魔頭!”一個人開了頭,諸位高手也紛紛請命。遲淵毫不掩飾嘲弄,“十多年了,武林正道還是這樣一群自詡正義,自以為是之輩!”慕憶一雙清亮的眸子盯著周念糾結的面孔,一言不發,安靜等著他蓋棺定論。是了,這個人這么要強,哪里會放下身段說一句軟話。哪怕是求死,姿態都要比旁人高傲許多。周念認識慕憶有八年之久,慕憶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表面溫和平淡,內里卻心比天高。要他求饒,他哪里肯?周念閉了閉眼,右手揮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賊人殺害無辜趙家,我武林正道同氣連枝,自當為趙家冤魂報仇!吾輩俠士,在所不惜!”一旁的韓陵等人就等著盟主這一句話,聞言紛紛沖向并肩而立的兩人,刀劍光影凜冽,勢要將魔道斬于劍下。遲淵一手抽出卻燁,臨陣以待,另一手幾乎是本能地將身邊人往懷里一帶。慕憶被這個動作搞懵了,下意識地望了遲淵一眼。那側臉嚴肅地緊繃,鼻梁高挺,凝重的表情同往日大不相同,卻自有一番威儀。他很快掙脫出來,也反手拔出凰歸同他并肩而立。他不愿以如此柔弱的姿態示人。兩方人馬正要短兵交接時,所有人明顯感覺到大批人馬的走動聲,來人人數眾多,輕功卓越,一大批人踩著雨后的濕泥,竟然未在地面留下凌亂的腳印,足見訓練有素。不一會在場內站定,拱衛在兩人身側。慕憶這才知道,遲淵原來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同部下通過了消息。雖是不知兩人身在城外,如何能取的聯系,單是這一手,便是他趕不上的。“教主,屬下來遲了!”領頭的正是唐蕪和暌違已久裴拓,唐蕪一人當先躍到遲淵身后侍立,裴拓也躍到慕憶身邊,虛扶了一把慕憶。“多謝,不必。”慕憶忙退開一步,避開了裴拓的攙扶。多日不見裴拓,裴拓那一雙桃花眼還是帶著往常不羈的笑意,然而卻似乎有什么氣息改變了一番,整個人都似沉凝許多。“若說謝,應當是在下謝謝你了。”裴拓一笑,又輕佻道,“果然是個美人兒!”這還是他頭一回看到慕憶的真容,果然是比在凌云教初見順眼的許多。遲淵不著痕跡地剜了裴拓一記眼刀。不過看到裴拓此時生龍活虎的樣子,又暗暗放下心來。看來自己和慕憶消失之后,場面也是被控制得調停文檔,果是不出自己所料。原本場內一邊倒的狀況,因著凌云教這些人的到來變得微妙了起來。周念面色難看,又不知怎地舒了口氣,“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趙家這筆賬,五岳盟早晚會同貴教和追魂閣清算!”這話明顯是對著遲淵說的,遲淵立刻回道,“好。”縱使憤怒,這些武林高手也知今日事不可為,只得不甘心地同盟主撤離。慕憶五指收攏,扣緊在掌心。林間一片冷風吹過,吹到未干的衣料上,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知覺幾乎麻木,只覺得渾身冰涼。周念走了,最后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作者有話要說:☆、第36章晨光熹微,六月的太陽在巳時并不是很刺眼。正是一天中,最為暖和適宜的時候。馬蹄聲踢踏,最前的一列武士皆是一身勁裝,面色緊繃,雙目炯炯有神,身后兩匹馬并列慢慢走著,不時噴個響鼻。一匹馬上坐著一個中年美婦,另一匹坐著的是一個身量極高的男子。長發以高冠綰起,一身打扮低調,然而卻不掩英氣逼人。那男子走著走著,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頭在身后掃了一圈:“裴拓呢?”“右護法說有要事,先走一步。且許諾,定于半月之內回教。”唐蕪恭敬回道。遲淵聞言皺眉,“他又能有何要事,無非是那個趙承華罷了……也罷,由他去。那人是散漫慣了的。”遲淵何許人也,那心思可是和臉皮厚度一樣出名的。雖然蘇家滅時不在場,但只是聽聽唐蕪稟報細枝末節,便能猜出個大概來。只是又轉念一想,慕憶因著周念,也在趙承華手下吃過不小的虧,此刻大約一心想著把趙承華清蒸還是紅燒了才是,裴拓要從慕憶手里要人,也不知是要許諾些什么了。哎……不管了。唐蕪眼前白光一現,她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手上是半個巴掌大的小玉瓶,通體碧翠,入手生涼,竟是裝藥品的頂級小藥瓶。這種藥瓶保存的藥丸,能極大程度上保留藥效,不致藥丸受損,乃是江湖上一瓶難求的珍貴藥瓶。但看這藥瓶,便知內里裝的藥丸,定然不是凡品。唐蕪不解道,“教主,這是?”“這是今晨慕憶給的,囑咐我定要交到你手里。內里共三丸,隔月一服,三丸過后內傷皆去,便可恢復原有武功,不再有滯澀。”遲淵說;“慕憶道曾給你一份養蠱秘方,在蘇州時,觀你氣色便知,你并未用。便差了慕四取了他幾味藥材,耗心耗力,方練成了這藥。”唐蕪大為意外,又止不住地有些動容,“說是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