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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齒這個小人叛家叛親,承諾過的事情必定是要作數的。救是自當救的。只是……慕憶過去將兩人分開。又探身查看了趙立言的傷口,無言搖了搖頭。正中心臟,顯然是無救了。“救我!”趙立言徒勞地攥住慕憶袖口,血污在月白衣衫上留下一道長印,聲嘶力竭,很快便斷了氣,致死眼睛都未曾閉合。慕憶為他合目,又瞅了瞅旁邊的尸體,嘆道,“沒想到趙家家主,倒是真俠士……”遲淵在旁邊無奈:“是啊,真俠士。死了也不忘拖人下水。現在唯一有可能知情的人已經死了,我們便要同這真俠士合葬了。”“明知是找死,那你跟下來作甚?”慕憶挑眉。火光跳動,將他的眉眼映得清晰。“本座只知曉,本座若是跟著,說不定你還死不成。本座若是不跟,你真是必死無疑了。”遲淵戲謔道。慕憶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應答。遲淵忽然捂住慕憶的嘴,“噤聲!”這不靜還好,一靜才感覺出有所不同。在暗黑的地洞中,不知從何處而來,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二人屏息靜聽,那仿佛藤條拖過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向著二人所在的地方奔過來。不像是什么龐然大物,倒像——作者有話要說:☆、第33章慕憶突然想起了自己豢養過的蠱蟲,頓時頭皮發麻。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二人所在的地方,火光所及之處竟是被密密麻麻的不知名蟲類包圍。那蟲平均有成年男子半個巴掌大小,背甲漆黑油亮,頭頂一雙長喙粘著唾液,看得人無比惡心,又頭皮發麻。遲慕二人都是倒抽一口氣,渾身汗毛倒豎。慕憶反應過來,忙滅了火折子,“這像是我養過的一類異蟲的變種,極其厭光,一定是被這火光吸引來的!”若是不滅火,誰知道會不會吸引來更多蟲豸?!蠱蟲一類,往往有蠱王這么一說,正因為它們難以和諧共處,才會通過廝殺選出最強大的一只為人所用,今日這么多只群居簡直是見了鬼了!一般這類蟲頂多養到一指節長,不知是何原因這里的蟲子竟然長得這般巨大。名門正派向來不屑毒蠱之道,沒想到趙家竟然在地底養了這么一群東西!沒了火光的照耀,這些蟲類一擁而上,慕憶和遲淵都因光明乍失,有了短暫的完全失明,不得不依靠聽聲辨位將撲上來的異蟲斬殺!“接著!”慕憶揮劍回防,劍簾密不透風,另一只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凌空丟給遲淵。“撒出去,或許能抵擋一陣!”遲淵聞言,立刻用牙咬開瓶塞,頓時刺鼻的氣味從瓶內傳來。他也顧不上去仔細辨別瓶內裝的是什么藥粉,便抄手都揚了出去。如潮的蟲海攻勢頓時一個停滯,黑暗中,慕憶能看到蟲海一部分已經慢慢后退,相距約一丈同他們遙遙對峙,頓時感覺無比慶幸。幸虧是地洞,空氣不流通,否則一陣大風刮過來,這味道早就被沖散了。到時候連尸體都不用收,全喂蟲子了。遲淵松了一口氣,將余下的蟲子一趕,慢慢挪到慕憶身旁。慕憶余光一瞥:“藥粉還剩多少?”“大概三成……”遲淵也發現了問題,面色有些難看。“給我。”事已至此,慕憶也懶得去怪別人了。更何況剛才那種情況,用量太少根本不會起太大作用。慕憶本就有藥和毒隨身攜帶的習慣,如今也多虧這個多年的習慣,才讓他們得以略作喘息。只是,就算帶也僅限于這一瓶,而且慕憶根本沒想到今日竟能用上。遲淵將藥瓶遞還,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可否認的堅定。“慕憶,我一定帶你出去。”“我說過,你生是我救的,那么死也當由我同意。”慕憶聞言抬頭看近在咫尺的臉,光線太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倒是能看到一雙黑亮的眸子。這樣說著,安定的聲線似乎能平復人心底最燥郁的情緒。明明空口無憑,卻像亙古最平淡有力的讖言。那寬厚的手掌沒有伸回去,反而和微涼的瓷瓶一同,按在了掌心。干燥而溫熱,熨帖得很。黃泉路上倒也不孤單。慕憶這樣想著,竟是未抽回那只手,任他就那樣握著。“遲淵。”慕憶的聲線有些啞,“那八年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曾見過你?”遲淵執著慕憶的手,一雙眼勉強盯著黑暗中的蟲群,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回撤。這條小路,不知通向何處。“慕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若是能出去,我一定告訴你。”“快走。”慕憶壓低聲線,盡量不驚動蟲群。“這藥粉撐不了多久。”如今前路盡封,只能從身后這條道尋求突破了。奇門遁甲之術慕憶一點不懂,連遲淵也只是略通皮毛,如今在這狹小的地洞中,只能靠遲淵根據走勢判斷該往哪里走。洞中并不干燥,兩人腳底下踩的都是軟泥。這一點,算是這絕境中唯一能讓遲淵稍覺欣慰的事了。其實所謂算命風水,也只是奇門遁甲中的一個小小分支。世人信奉如圭臬,建房動土無不請算命先生來看看風水是否得當。在遲淵看來,其實只是房屋擺放是否停當,是否順眼罷了。正如此時,兩人所處的地方既然有濕潤的軟泥,那么一路往前走,必然有水源所在。找到了水源,自然有出去的可能。這處洞xue為天然形成,遲淵猜想,就連趙家人可能也未曾從頭到尾仔細地勘察過,縱使勘察,按常理來說也只會一路向前,誰想的到勘察身后這條路。更何況,若是沒有那點藥粉支撐,任憑是大羅神仙估計也叫那群蟲子吞了,更遑論尋找出口。“有岔路。”慕憶提醒道。遲淵微微感知一下,毫不遲疑地選了右手邊。慕憶只能感覺到兩人的走勢,竟是越走越往下方,腳下也漸漸有了淺水。沿路不斷有怪蟲襲擊,兩人都是能避則避,不能避開便拔劍驅趕開,實在不成才撒一些藥粉。然而就算這樣小心地使用,所剩不多的藥粉很快便見了底。慕憶無奈地扔掉瓶子,變戲法一般掏出兩顆藥丸,自己含了一顆,把另一顆塞到遲淵嘴里。“我自己配的解□□,這些蟲子有毒,雖是不對癥,且將就些用著吧。”藥粉用盡,這樣不消一刻鐘,兩人又會深陷蟲海。若不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找到出路,那他們倆都要玩完。無需提醒,這個道理兩人都懂。遲淵無言,忽然向前探出手。只聞啪嗒一聲,再收回時,手上已經接了一滴水。他將那滴水放到鼻下仔細嗅了嗅,如釋重負道,“快了。”慕憶靈光一現:“莫不是……我們正在什么湖底?”遲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