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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記憶中的牢房,此處是一個不算太大、卻處處顯著雅致的房間,此時他正身躺在柔軟的被褥之上。手腳上鎖鏈盡除,不僅如此,身上皮rou之傷顯然已經得到過很好的處理,連斷骨也被盡數接好。窗戶半開著,從窗框望出去是半方庭院,院內一個楊樹孑然而立,再看不到任何。若不是右胸還在抽痛,慕憶真是覺得自己還沒醒過來。原來,還活著啊……抬手撫上胸膛,感覺得到掌下的一顆心臟緩慢而堅定的在胸腔中跳躍。“公子醒了?”柔和的女聲傳來。慕憶見一個年約三十的美婦端著藥碗走進房間,頭上環佩琳瑯,打扮大方得體。正腳下步履輕~盈向他走過來,一看便知此女定然身負卓然輕功。“卑職唐蕪,原本跟隨在教主身側。公子來我凌云教做客卻身負重傷,教主未盡地主之誼非常遺憾,特意囑咐屬下過來助公子養傷?!彼嫔闲χ?,明明是睜眼說瞎話,卻如何也讓人反感不起來。“公子若是坐得起來,就請吃藥吧?!?/br>“勞煩貴教主了。”不著痕跡地推開唐蕪攙扶的手,慕憶自己接過藥碗。于遲淵此人的厚顏,慕憶本就有所了解,他之得力下屬又能差到哪去?說是做客……慕憶瞅了瞅藥的色澤,又湊近細聞。黃芪,當歸,白芍……恩……白術……都是補氣血尋常之藥。只是這淡淡卻不容錯認的午散子的味道……分明是散功只用。短期之內服用約能壓制人八~九成功力,再服使人四肢乏力,再往后便是藥入肺腑,徹底散功。到那時,不僅武功全廢,怕也是沉疴難起了。遲淵果然和他一樣,都不是什么好人。“公子?”唐蕪見慕憶仍在發呆,催促道。難不成被看出什么了?唐蕪有些拿捏不準,右手已然微微抬起,若是慕憶不愿服下,她便“請”這位公子喝又何妨。誰料慕憶只是看了她一眼,仰頭一飲而盡?!岸嘀x?!?/br>唐蕪接過碗怔了怔,腳步輕旋,挪出了房間。遲淵很忙。撇了慕憶那事,就囑咐唐蕪去照顧這位大貴客,自個兒忙去了。不過每日的匯報還。是不少的。“今日慕公子照常服藥,躺著不見什么動靜?!?/br>“今日慕公子將藥都喝了,躺著沒動彈?!?/br>“今日慕公子一切正常。”無聊的讓遲淵聽著就煩。這般過了五天,唐蕪的匯報終于多了幾個字。“今日慕公子服藥后,問屬下要了基本醫經,屬下自作主張的給他找了些?!?/br>“……哦?!?/br>慕憶心中大約明白遲淵如今是怎么個意思,便安之若素地養起傷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雖有根基,沒那么嬌弱,這臥床一月也是免不得了人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遲淵是真小人,若真有什么算計,也總比偽君子來得好。平日四處奔波,少有空閑,如今乍一空下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所幸他一個俘虜,待遇倒還不錯,不過略張口,唐蕪便轉眼間捧了不少書來與我。謝過唐蕪,拿起一本慢慢翻看。唐蕪也是個極靈透的人物,道一聲不敢,便再未打攪。慕憶原只是研究了些毒蠱之術,旁人稱之歪門邪道毫不為過,至于藥理方面……藥與毒自來不分家,這一本本的靜心翻下去,于醫道時有所得。往昔學時粗通的方方面面,也通過幾日間的翻閱,漸漸通達。若是將來歸隱江湖,不妨從師所愿,救上幾個人算是贖罪。作者有話要說:☆、第8章半月過去,慕憶方能不用攙扶下地,盡管右肋依然隱隱作痛,內力也一分提不起,然而傷處已有些酥~麻之感,證明其正在慢慢愈合。慕憶自己切脈,脈相雖仍有氣血兩虛之象,然已日趨平和。“慕公子如今已能自行走動?!边@一天,唐蕪終于道。“哦?”遲淵從案卷中抬起腦袋,頭一回起了興趣。“去看看”已是三月末,昨夜第一場春雨至,不聞雷聲,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帶著春天特有的濕~潤氣息。慕憶緩步走出房間,這半月間一場重傷,他消瘦不少。雨生花,春事晚。檐角空庭,見草芽無數。光下,高低的新生樹葉交錯斑駁,瑩瑩的嫩綠色光澤在葉脈處流動,春風拂過,抖動仿佛一顆顆鮮活的心。長身立在院內唯一一顆的楊樹下,手扶著枝干喘息,盡管吃力,他卻從未比此刻更能深刻感覺到自己的存在。遲淵站在門口默默看了一會。反正如今這人武功全無,根本察覺不到。那個人背對著他站著,衣衫單薄,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扶在樹上的幾根手指。白~皙纖長,骨骼清晰,像是保養得當的富貴公子,很難想象這樣的一雙手和這樣瘦削的一個人竟然能毫不留情的取人性命。半月的軟禁似乎沒有改變什么,反而讓他多了幾份淡然。“看來慕公子在我凌云教住的不錯。”慕憶回頭,只見遲淵站在門前。原也沒有認真打量這一教之主,如今看下來,不但年輕,且華貴俊美。一身衣衫繁復合體,眉廓清晰,也當真算個風流人物。“說起來還要感謝遲教主。若不是遲教主好生‘照顧’,慕某的小命如今還不知在何處呢。”慕憶漫不經心地拱手,道了個謝。要不是你“熱情相請”,“用心款待”,在下的傷勢沒這般重呢。“慕公子來者是客,莫要見外。”遲淵似是沒聽懂他言辭之間的暗諷,笑的面不改色。“唐蕪,慕公子重傷初愈,怎能勞他久立?還不趕緊搬桌凳來?”遲淵笑罷,對唐蕪吩咐道。唐蕪應聲,不一會將桌椅布置齊整,遲淵又連聲請他入座,慕憶不理他,面不改色的坐下。遲淵拉著慕憶扯南扯北,一會問及傷勢如何,一會又感嘆如今天氣終于轉暖,態度與之前審訊之時判若兩人,仿佛真是遇見了多年不見的友人,把酒話桑麻。慕憶冷眼瞧著,偶爾應幾聲。無非是打兩個巴掌再給幾個棗么。一頓棍棒殺殺威風,待對方戰戰兢兢茍延殘喘之時,再溫言安撫意圖招攬,身為上~位者,這種手段慕憶見得多了,心中冷哼一聲。不知何時,唐蕪早已悄然退下。遲淵依然在聞言說著些無關緊要的事,絲毫不提凌云教與追魂閣,只撿著些江湖軼事來講。傍晚時,遲淵才依依不舍的告別,慕憶竟不知與這位教主到了這般熟悉的地步了。接下來的幾日,遲淵日日準時報到,依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