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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昂被打得徹底清醒過來,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其姝一個姑娘家,人小又病著,哪有什么力氣,打得也根本不疼,但這件事的重點不是臉頰疼不疼,疼的是他的心。 折騰了一整天,事事親力親為地照顧她,還在軍醫和那個北戎女jian細面前出了好大的丑。雖沒想過她該為此怎么謝他,但也絕對想不到受到的回報是一巴掌。 “這是鬧什么?”裴子昂心情不美,說話的語氣難免也不大好。 生病的人本就比平時脆弱,再讓裴子昂一兇,其姝委屈的淚花全涌上來,她咬著唇不準自己哭出來,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邊搗騰著細弱的手臂把滑落的被子往身上拽,邊罵他:“禽獸!” 禽獸就禽獸吧,裴子昂今日也不是第一遭挨罵,何況對著其姝他也不可能罵回去。 “好了好了,撒過氣了,讓我看看你還燒不燒。”說著就伸手過來握住她肩膀,另一只手則往她額頭、頸下探去。 其姝還在病中,哪里反應得過來,被他連摸兩下。 這還不算完,裴子昂還伸了頭過來用額頭碰碰她的額頭,“還是這么熱……” 話還沒說完,其姝猛地一推他,裴子昂不及防備,整個人被推下了床,硬生生摔在地上。 其姝裹著被子跳下地,因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所以眼睛緊閉,結果手忙腳亂地踩在裴子昂腿上,一下子絆倒。 裴子昂怕她摔壞了,好心好意將人接住,兩個人又滾在了一起。 “你放開我!”其姝真的快要忍不住眼淚了,她什么也沒做,就是發熱睡了一覺,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已經醒了,拼著一死也不會任你為所欲為!” 裴子昂總算聽出些苗頭,“你以為我對你做了什么?” 其姝瞥一眼躺在他們旁邊,早已四分五裂的肚兜,“哇”一聲哭出來,“我以為……我以為你是好人,有了難處見到你就好了,誰知道你乘人之危……” 裴子昂也忍不住,不過是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你燒得像個火爐,睡得像條死魚,本王可沒那么好的興致。” 說實話,除了燒得像個火爐之外,后面那兩句其姝都沒聽懂。 所以她又有點反應不過來,抽噎著望著他,大眼睛里全是疑惑。 裴子昂幫她攏了攏被子,“還拼著一死呢,昏過去前對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你要是死了你家里人怎么辦?” 其姝被戳中了痛處,小臉全垮下來,“我不過是……反正不管怎樣你也不能這樣!” 虧得裴子昂竟聽懂了,“有什么關系,我早晚會娶你。” “誰要嫁你了!”其姝急得幾乎在吼。 “你自己到處和人說是我的未婚妻。”裴子昂皮糙rou厚,躺在地上也覺得挺舒服,還有閑心將雙掌墊在腦后,悠哉悠哉地欣賞其姝氣鼓鼓的可愛模樣,“不是這就忘了吧。” “那是情急之下想的借口。”其姝目光閃爍,慌忙辯解,“不是認真的。正常的婚嫁事宜不該這樣。” “那該是什么樣?”裴子昂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你爹都答應把你許給我了。”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尚永泰說要考驗他的誠意后再做打算,但裴子昂自認愿意經受考驗,所以便當做兩人已說定了。 其姝什么都不知道,可一聽他提起爹爹,那些還沒來得及釋放的傷痛驟然涌上心間。 她沒了爹爹,被北戎蠻子欺負,臨行前都不能向娘和祖母道別,如今到了自己人的地盤上,還要被裴子昂欺負…… 種種難過與委屈一齊夾擊,原本的小聲抽噎忽然間變作嚎啕大哭。 裴子昂尚不知道尚永泰的事,他傻傻地看著哭得像個孩子的其姝,這是怎么了,要嫁給他有那么可怕嗎,至于哭成這樣? 他雖沒有上過心,卻也知道京城里的少女們都很迷戀他這件事。為什么旁人眼中的如意郎君,到他想娶的小姑娘這里就變成了比河伯娶親還可怕? 受挫不是一點點,裴子昂擰著眉毛問:“我有那么不好?瞧把你哭的。到底哪不好你說說看。” 哪不好他就改好了,她救過他的命,多遷就她一些也是應該的。 其姝根本不理他,兀自哭夠了,才摸著眼淚道:“爹爹……平城被攻破前,爹爹也去參戰了,但是為了救大哥哥,被北戎蠻子刺傷,跌下城墻。后來北戎人就進城了,全城戒嚴,不許通行,我們也沒法去找他的尸身。” 平城四面被圍,消息根本傳不出來。朝廷只知道被圍城、城破了這種能從城外打聽到的事,具體城里發生什么全然不知。 裴子昂面色凝重幾分,他先前還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想拿隆盛的銀子,不是應該讓尚永泰來才對。不論自身能力,還是在隆盛的影響力,其姝與她父親相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原來不是宇文達不會用人,是尚永泰已經不能被他所用。 裴子昂也是失去過至親的人。 雖然母親去世他還是個嬰兒,不能立時感受到傷痛,但在成長歲月里遭遇過的種種事情,已足夠他明白有親娘和沒親娘的孩子差別有多大。 有親爹和沒親爹想來也差不多。 他曾經堅強地應對,一聲不吭邁過了先天欠缺的那條溝壑。 其姝如今還比他那時年紀大呢,可他實在不愿意讓她也吃那些苦。 他的小姑娘就應該好好的被人疼著寵著。 一想到這些,剛才與其姝間所有的爭執不快都煙消云散,剩下的唯有滿滿的心疼。 裴子昂溫柔地把其姝摟在懷里,隔著被子輕輕拍撫她后背。 這時候言語根本不能起任何作用,他只想用行動表達他愿意體貼照顧她的心意。 其姝起初仍有些別扭掙扎,可他的懷抱實在舒適。 體溫正暖,胸膛寬闊,手臂有力,就像一個安全的避風港,躲進去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反正她睡著的時候不該看的也看了,不該抱的也抱了,再多一會會也不會損失更多。 其姝自欺欺人地放任自己享受著。 兩人靜靜地擁抱了約有兩炷香的時間,裴子昂感覺到懷里的小姑娘情緒漸漸平復,不再哭泣也不再發抖,這才試著重新開口詢問:“那接下來的事該怎么辦,你心里可有個章程?” 其姝沒有立刻回應。 她戀戀不舍地埋首在他胸前,等到自覺享受夠了才抬頭起身,拖著又厚又重的棉被在營帳里走過來又走過去。 裴子昂納悶地看著她光著腳溜達。 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纖細筆直,皮膚柔滑白皙,十只腳甲像打磨過的粉色珠貝,格外賞心悅目。 其姝在找她的小荷包,丟開碎裂的肚兜,踢開堆疊的斗篷,掀起東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