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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賞賜,爹爹都給你,好不好?” 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口吻。 其姝明白過來爹爹完全不信她,她或許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 她從來沒有這么絕望,這么無能為力過,就是上輩子死前……不,她對死前的心情完全沒有印象,一切就停在抄家那天的混亂與恐懼。 那現在應該怎么辦? --------------------------------------------------------------------------------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其姝邏輯矛盾的地方,前文已經出現過一次,其實就是她丟失了一段死前的記憶,具體原因和那段記憶是什么,關系到后文承上啟下,所以還不到揭秘的時候。 【加粗】接下來會有那么一點點虐,但是這是其姝兩輩子最艱難的時候,大家不要拋棄她,一起來幫她加油打氣,好不好?【加粗】 第46章 爹爹債見 眼下的情況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其姝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阻止, 可她有身為女兒的特權。 為人母親需要慈愛, 為□□子需要賢惠, 但是為人女兒,尤其是家里最小也最得寵愛的女兒,必要時她完全可以不講道理,只管撒嬌耍賴。 其姝決定纏住爹爹, 寸步不離。 只要不讓他離開她的視線范圍,那他就不能走。 于是一整天她都掛在爹爹臂彎里……當然,去官房時還是要回避的。 到了該就寢的時候, 其姝依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尚永泰在正房榻上練字, 她就坐在對面看話本子。 尚永泰去屏風后面更衣,去梢間洗漱, 她就站在門口,不停與他說話來證明人還在。 “你這是……打算連覺都不睡,只看著我?”尚永泰實在覺得好笑。 其姝一徑點頭, 不睡覺有什么大不了, 只聽說過人不吃飯不喝水會餓死渴死,從來沒聽說過誰不睡覺會困死。 她捧起點翠新送上來的一大盞濃茶, 當著爹爹的面一口干。 尚永泰嘆著氣搖了搖頭,轉身繞過屏風去拔步床上躺下。 其姝抱著大迎枕歪回羅漢榻上。 謝氏洗漱出來就看到女兒正在打哈欠, 她上前推了推其姝,“到床上去睡吧。” “不睡!”其姝立刻坐直了。 在這件事上,謝氏是縱容女兒的。 那些道理她都明白,也知道身為妻子應該支持丈夫的每一個決定, 可那畢竟是她最親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讓他去做隨時會送命的事。 “床那么大,睡三個人足夠。”謝氏給女兒出主意,“我從來都睡在你爹爹外面,你呢,就睡在我外面。如果他想趁咱們睡著了偷偷溜走,就要跨過兩個人,總會有一個人醒過來的。” 其姝轉著大眼睛考慮片刻,認為這個辦法可行,愉快地去了梢間洗漱——當然不忘讓玉雕留在房間里看住爹爹。 即便覺得娘出的主意很好,其姝還是不敢睡,一直努力睜大眼睛等天亮。 睡眠是每個人最基本的需求——且與吃飯喝水不同,急需到一定程度時會自動補足。 她順利熬過了兩個晚上,在第三晚時不過閉眼小憩了幾息……就此呼呼大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醒來時只覺四肢百骸都透著舒適,其姝躺著伸了個懶腰,抬眼望到深色的床帳時忽然醒過味來。 床上只有她一個人,爹爹不在,娘也不在。 其姝猛地跳下床,衣服也顧不得披一件,光著腳跑到屏風外面。 謝氏正坐在窗邊垂淚,聽到動靜轉過臉來,向女兒伸出雙臂。 其姝依偎到母親懷里,明明知道答案,仍懷著希望問:“爹爹去書房了?” 謝氏沒有說話。 她和女兒一樣熬了兩夜,最后支持不住打了個盹,醒來尚永泰就不見了。 接下來就是令人窒息的等待。 戰事的消息每天都會送到府里來,其姝怕聽到壞消息,經常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可又時常忍不住期望——萬一和上輩子不一樣呢,或許爹爹會大勝而歸,肯定會比西北大捷時的裴子昂還要威風。 第五天傍晚,大家聚在喬太夫人身邊一起用晚膳的時候,偷偷追隨叔父上戰場的尚其深被抬了回來。他肩膀和小腿都中了箭,一臉血污未干,但好在都不是什么致命傷。 送他回來的士兵說:“戎人……戎人攻上了城墻。” 這個時候誰還管仗打成什么樣了。 “四郎呢?我們家四郎呢?”喬太夫人問。 那士兵低著頭遲遲未答。 “四郎呢?我們家四郎呢?”喬太夫人又問了一遍,她的聲調明顯比剛才那次尖利,透著根本無法掩飾的驚慌。 大家都在等著答案,房間里靜得落針可聞。 久久,尚其深發出一聲哀嚎。 以尚家男丁這樣的地位,本來只需坐鎮營帳,出謀劃策,指揮全局就好。 可當戎人攻上了城墻,城破近在眼前,什么樣的計策也不再管用了,大家只能最后拼死一戰。 所有的將領都與士兵站在了一起。 兩方人數懸殊,夏國這邊的將士們多多少少都受傷掛彩。 當時尚其深小腿中箭,行動不變,偏有一支長箭直沖他心□□來。 尚永泰上前將那一箭擋開,卻不防有個沖上城墻的戎人從背后刺了他一劍。 “……那一劍刺得很深,劍尖從胸前透了出來……”尚其深哽咽道,“那戎人當然只怕四叔傷得不夠重,當即便將劍拔出,力道兇猛帶得四叔向后摔倒。我撲過去想將四叔拉住,可……可……只差一寸……四叔摔下了城墻……” 謝氏直接暈了過去,其姝費力地扶住母親,淚水模糊了雙眼,因此沒能注意到幫忙扶著謝氏的薛姨娘雖然一臉哀容,嘴角卻輕微上翹了一下。 “后來呢?”喬太夫人撐著桌面,幾乎用盡了全力才令自己不倒下去。 尚其深已經嚎哭得不能再說話。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結果。 城墻高有三丈(約十米),就是好端端沒有受傷的人摔下去也不一定還能活著,何況尚永泰還受了重傷,更何況墻外全是敵軍。 其姝從來沒經過那么漫長而黑暗的一夜。 她不敢留在母親身邊,一個人抱膝坐在垂花門前的石階上。 寒風夾著雪花呼嘯而過,她整個人都麻木了,一點也覺不出寒冷。 觀言吃力地拖了個炭爐過來放在其姝身邊,自己也挨著她坐下。 “觀言,你說爹爹會不會沒死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對不對?” 其姝輕聲問,雖然機會渺茫,可……大堂哥不是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