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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用。不管是自己還是子女, 都必須跟隨妻子家族的姓氏。 贅婿表面上說起來是女婿、丈夫,其實比奴仆好不了多少。 雖然不是賤籍,卻一樣不能科舉入仕,也不能參軍。 這是怕他們一旦功成名就,不再需要女方家族的供給, 就會將岳家的利益拋于腦后,更不甘心連孩子都要姓妻子的姓。 所以肯做贅婿的, 不是家境困難到吃不上飯, 就是本身出生極微寒。 像裴子昂這樣出身的男子, 絕對不可能去做贅婿。 就算他腦袋出了問題, 愿意輕賤自己, 憲王那邊也絕對不會答應。 就算憲王答應了,上頭還有他的皇伯父、當今的皇上攔著。 裴子昂一點都不覺得尚永泰真認為他有入贅的可能, 他覺得尚永泰只是希望他能夠承諾一些可以保證其姝與尚家未來利益的事情。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字斟句酌道:“四老爺,如果我真的做了贅婿,必將失去宗室子弟的身份,還有如今玄衣衛(wèi)副指揮使的職位。那么不管是對隆盛,還是對其姝來說, 都是極大的損失。您是咱們大廈最成功的商人,這筆買賣有多不劃算,你肯定知道?!?/br> 尚永泰輕笑道:“王爺,您不是商人,所以不明白,有時候做買賣也不能光看眼前劃算不劃算,還要把眼光放得長遠些。王爺一落地,就是郡王的身份,將來若是再有寸進,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爵,您的妻子是鐵打的王妃命婦。 您可能忍受她時常拋頭露面與人談生意? 又是否能忍受她每日蠅營狗茍,只為了金銀銅臭? 我還是那句話,你如今看她新鮮,自然什么都愿意。 但成親是一輩子的事,難保有一天你改變了心意。如今理所當然同意的,都當做了他的錯處。 你也別急著答,這世間從來許諾容易守諾難。其姝反正還小,婚事并不急在這一時。王爺若真有誠意,正是好好展現(xiàn)的時候。” 說了半天還是要考驗他,裴子昂心中大定,只要不是一口拒絕就好。 “即是這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上次來時其姝剛巧遇到危險,我當時便想應當給她安排一名侍衛(wèi),最好是女侍衛(wèi),若是四老爺沒有異議,這次回京后我立刻著手安排。” 只要是對其姝好的事,尚永泰沒有理由不答應,他欣然應允,還提醒裴子昂:“今日之事既然沒有定論,便不急讓其姝知道?!?/br> 又因為一早約定了平城商會中人,不方便臨時改期,今晚不能招待裴子昂晚膳,全權交予其姝打理。 裴子昂沒有不樂意的。 天暗暗淡淡,似乎在醞釀著今冬第一場雪。 裴子昂與帶他去花廳用膳的其姝并肩走在甬道上。 “所以……三公主怎么樣了呢?”其姝追問。 “先前她痛失孩兒,既悲傷,也憤怒,很想離開北戎回歸故土。但是,我不能讓她回來。”裴子昂說得很輕,“因為始終查不到證據,我也不能出手教訓被她懷疑的那名閼氏。好在她懂得道理,最終被安撫好了?!?/br> 若三公主嫁去夏國隨便哪個人家,別說人家敢不敢讓她出這種事,就算真出了,裴子昂身為堂兄一定要給她撐腰出氣。 可如今,三公主的婚姻并非是她個人之事,而是指向大夏與北戎能否和平相處,少起干戈,關系著夏國所有百姓的福祉。所以,裴子昂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盡可能周旋,甚至幫著宇文達來維系三公主與其他幾名閼氏之間的平衡。 其姝希望三公主在北戎一切都順利,因為這關系著平城的安危,也關系著她的家人。 她也并非自私自利到只想著自家的那種人,同為女子,不可能不同情三公主的遭遇。 “既然北戎王的后院不太平,不如你再想辦法派些人去幫扶三公主?!逼滏S意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十分認真地建議著。 “你放心,這些我都想到了,已去信給皇伯父,打算安排二百侍衛(wèi),一名擅藥膳調理的婆子,再加一名御醫(yī)。” 裴子昂感動與其姝的體貼,探手揉了揉她的臉頰。 天氣寒冷,其姝因在家中較為隨意,連大氅都未穿,小臉凍得冷冰冰,碰到他溫暖的大手,不自覺揚起下巴蹭了蹭熱源。 裴子昂皺起眉來,“冷成這樣,也不知道加衣服,你和你的丫鬟都該打板子?!?/br> 一邊教訓,一邊解下自己的氅衣披在其姝肩上。 他足足比她高了六七寸,那氅衣當然不合身,衣擺長長的拖在青磚地上。 裴子昂細心地將衣帶抽出,把多余的長度在其姝腰間打了褶,這才重新將衣帶系回去。 其姝心安理得地享受裴子昂的服侍,末了沖他甜甜一笑,算是感謝。 “你和爹爹在書房里那么久,都談些什么?”她好奇地問。 裴子昂被那一笑沖得有些暈眩,將尚永泰的囑咐忘在腦后,順口道:“談怎么娶你。” “啊?” 其姝驚訝極了,猛地遠離他的方向跳開一步。 因為動作太大,綴系在腰帶上的衣服掉了下來,險些將她絆倒。 “你……你亂說的吧,誰要嫁你了!” 未來岳父的考驗再嚴苛,裴子昂都覺得可以承受。 可其姝這毫不掩飾地嫌棄,真是有點傷人。 他厚著臉皮湊過去,重新幫她整理衣衫。 “我待你不好嗎?嫁給我就這么不情愿?”見其姝愁眉苦臉,連眉毛都耷拉成八字形,又改口,“好了好了,就是逗你玩呢,瞧把你嚇的。你那么小,我可沒耐心養(yǎng)個童養(yǎng)媳?!?/br> “這不是情愿不情愿的問題。”其姝嘟著臉,一本正經道,“看三公主就知道了,嫁的人身份太高,出了事娘家都護不住她,那多慘呀?!?/br> 裴子昂將來會是儲君,早晚登基當皇帝。她家錢多得能讓鬼推磨,可買不來皇帝不欺負她。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我還是應該嫁個家世不如我的,這樣他會對我畢恭畢敬,生了兒子也可以姓我的姓?!?/br> “什么畢恭畢敬?”裴子昂嗤之以鼻,“你是找夫婿,還是找奴仆?” 這小丫頭到底懂不懂夫妻間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岳父岳母不教她,他到底不介意娶過門后從頭教起,雖說有點麻煩,但也是一種情趣。 至于兒子要不要姓尚,多生幾個,有的姓裴,有的姓尚,豈不皆大歡喜。 細碎的雪花隨著風忽忽悠悠地飄落,將青石板路染上一層白。 裴子昂抬手將氅衣的帽兜拉高蓋在其姝頭上。 手掌落回時,順著她的手臂外側,試探著去牽她的手,“路滑……” “五姑娘,五姑娘,我給你送傘來了!” 稚嫩的童生在身后響起,觀言抱著一柄紅油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