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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要吃鹿rou,他們便一個拿竹簽,一個串rou塊,一個將rou塊舉在火上烤,一個負責刷蜜糖。 何玉棠鼓著小臉在一旁等了許久,何棟梁烤出來的鹿rou卻沒有一塊送到她手里。 小姑娘委屈極了,淚汪汪的挪到裴子昂身邊,嬌聲嬌氣地抱怨:“子昂哥哥,哥哥不理我,你幫我烤鹿rou,好不好?” 她年紀小,在家里又極受寵愛,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既不會也不愿意自己動手烹調食物。 裴子昂從來也很疼愛這個小表妹,自然不會拒絕這么簡單的請求,笑著拿起串好的rou串正要動手烤,一抬眼瞥見對面的情況——李惜文十分仔細地將烤熟的鹿rou從竹簽上一一擼下裝盤,遞到其姝手上,還要輕聲囑咐幾句小心燙。何棟梁則倒好了熱茶捧在手里,眼巴巴等著其姝口渴想喝時再遞上。其姝笑眼彎彎,柔聲細語地與他們聊天不停。 他臉上的笑容就冷了下來。 “鹿rou上火,你還小別吃最好。”他站起來,“我去給你撈兩條魚,山溪清涼,里面的魚rou質最嫩,你肯定還沒吃過。” 何玉棠并未發現異狀,她年紀小,對親近的人從來無條件相信,乖乖“喔”了一聲,抱膝坐在那里等魚吃。 其姝在何李兩人照顧下吃得格外舒心,待到茶足rou飽,又嘗鮮了幾只野果,便與裴萱一起去溪邊梳洗。 她從小跟著父親出門多,對于野外種種比裴萱熟悉很多,動作自然比裴萱干脆迅速,整理妥當了便一邊在溪邊溜達,一邊等她。 山里花木扶疏,滿眼新鮮,沒有看膩一說。 其姝興致勃勃左瞧右逛,沒注意有人靠近,被嚇了一跳。 “齊公子,這么巧,你今天也來這里打獵?”她對齊恒印象不錯,笑著招呼。 “不是巧,我是專程來找五姑娘的。”齊恒道,“昨日你被舍妹驚嚇,我擔心你,特地去探視。你家人說你進山打獵,我還是不大放心,一定要親眼看過你的情況才好。” 齊恒這人真是不錯。 其姝笑得更親切些,“多謝你關心,我已經沒事了。”出于禮貌又順口邀請他,“我們在那邊架了篝火烤rou吃,齊公子不如一起。” “不必了。”齊恒嘴上拒絕,腳下卻邁步向前,靠得更近,“五姑娘,我專程找你,還有一事。” 其姝疑惑地看著他。 “昨天,我在圍場目睹五姑娘打獵時的風姿,一見傾心。若是姑娘同意,我這就安排家人上門提親。” 她當然不同意! 其姝迅速尋找拒絕的理由:“齊公子,我家情況你可能不知。因為父親無子,我將來要做守灶女繼承隆盛。守灶女不出嫁,只招贅婿,就算你不介意入贅,可你大伯無后,你是襄陽侯府嫡出的長孫,將來說不定要承爵。且……你家中兄弟不多,據我所知,只有一名幼弟,這……我爹爹深受無嗣困擾,早定下來,將來的女婿家中要兄弟眾多,至少要有七八個親兄弟,有益子嗣。” 雖是信口胡扯的,但她到底是個姑娘家,說到后來也難免面薄不好意思,聲若蚊蠅,幸虧齊恒靠得近,總算聽清了。 “你不必擔心這些,我傾慕姑娘,所有的問題我都會解決。” 她就是不想他解決! 其姝急壞了,可齊恒只說了幾句讓她不必擔心的話,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根本不聽她拒絕。 其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正發呆,身邊一株花木搖動,裴子昂邁著步子從后面走出來。 “五姑娘,我雖出身王府,但非長子,將來不用承爵,且家中親生兄弟七人,正好符合四老爺要求。你看,要是我去提親,怎么樣?” 第25章 聊表誠意 莫名其妙被表白,還讓不相干的人聽了去,其姝當然又羞又惱。 換做旁人,她大概會拂袖而去。 可那人到底是裴子昂,從官道相遇起,他們一起經歷過許多事,她狼狽的樣子他見得太多,其姝在他面前臉皮自然也厚許多。 她哈哈哈地笑起來,“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見裴子昂一本正經地板著面孔,以為他不信,便解釋道:“真的,昨天我和他第一次見面,就見過這一次,幾乎都沒有說上幾句話,誰想得到他今日就說要提親。” “是五姑娘魅力太大。”裴子昂淡淡道,“齊恒對你一見鐘情,衛國公與勇毅伯家的兩位公子也對你……” 不待他說完,其姝已笑得捂住肚子,“是你帶他們來的唉!” 怎么如今反而說得咬牙切齒。 裴子昂如今有些后悔帶那兩個小子過來。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原本誠意滿滿一心想幫其姝找個好夫婿,可看到她被兩個小子圍著那么開心的模樣,他就不開心。 不樂意她對他們笑得那么甜,不樂意她與他們親親熱熱地說話。 若兩人當中的某一個得了小丫頭青睞,或者她干脆看中了齊恒,將來她心里眼里就只有那個人…… 大概是在平城的那段日子里,他身邊沒有旁的親近人,只有她一個天天圍著他,賭氣也好,使性子也好,算計也好,莽撞胡鬧也好……總之,令他本來平常無奇的日子多了許多波瀾。 這應當就是回到京城后他也不時惦記她,甚至不愿意她也如此對別人的原因。 雖然他也算是她的表兄,但若小姑娘長大了有了夫婿,就是親兄弟也要適當避嫌,何況是他這個八竿子勉強夠得到的表兄。 既然不愿意失去被她這樣對待的資格,自然要爭取到不被避嫌的位置——她的夫婿。 裴子昂向來行動力驚人,想到便做,一點也不糾結猶豫。 其姝卻只當他開玩笑,小手勾住他袖口,語氣里帶著一點撒嬌,“子昂哥哥,我還小呢,才十二歲,我……我誰也不選。” “今天小,明天就大了。”裴子昂順勢握住她前臂,半拖半拽,一用力便將人拉近到幾乎貼在一處,“你幾時生日?七月嗎?到時候就十三了,也是時候認真相看說親事。就算要做守灶女,也總要嫁人,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當然不能馬虎。換帖、小定、大定,各種事宜一一鋪開,轉眼就是及笄,正好出嫁。” 他說得全是自己對兩人未來的安排。 其姝半點沒聽出來,她小心翼翼地推著裴子昂,想與他拉開距離,隨口接道:“我不出嫁,我是要招贅婿的。” “律例上沒有定明的事情,便有回旋余地,守灶女招婿也是一樣。反正我早晚要開府,到時候你就是女主人,只要我不管,誰也管不到你。我答應你,如果你要做守灶女,出頭露面談生意,我也不反對,好不好?” 嗯,說得倒是有道理。 親王的兒子一落地就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