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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看,幸虧撞的是我,要不然得多疼。” 裴子昂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其姝忍不住向他告狀:“七哥搶了我的桃子吃!” 其沛特別配合地又啃了一口桃子。 裴子昂笑著揉揉其姝發頂,“這有什么,下次送你一片桃林,咱們想吃隨便吃,他想吃得出銀子來買,好不好?” “嗯!”其姝笑得jian詐,“賣他五倍價錢!” 看他們一唱一和的模樣,其沛簡直疑心自己才是外人。 誰知這還不算完,其姝踮起腳尖,湊近裴子昂耳邊,兩人竟當著他的面說起悄悄話來。 “唉,你們這樣真的好嗎?”他好氣又好笑。 沒有人理他。 裴子昂甚至還微微傾身,只為了讓其姝不要踮腳踮得太辛苦。 好容易說完了,他親切地再次揉了揉其姝的發髻,“好,就按你說的辦。” 其姝遞過食盒,笑得比蜜甜,“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羊rou燒麥,平城一絕呢,趁熱吃哦。” 裴子昂一早出城去了一趟玄衣衛駐營地,這時早餓了,當著其姝就揭開食盒蓋子,摸出個熱氣騰騰的燒麥慢條斯理地吃掉,還不忘夸贊,“好吃極了。” 其姝開心地走了。 尚永泰中午在萬福堂用飯,觀滄海這邊就只有謝氏帶著三個女孩子在正房次間用膳。 菜肴擺好,四人剛上桌,就聽外面腳步匆匆,隨著門簾掀起,一個穿紅戴綠的丫鬟沖進來,“夫人!夫人!” 謝氏身邊的大丫鬟琥珀認出她是服侍鄭姨娘的燕語,出聲呵斥:“進門禮都不行一個,就大呼小叫的,誰教你的規矩!” 燕語似乎受了很大驚嚇,一下子伏跪在地上,哭道:“夫人,鄭姨娘……鄭姨娘不好了。” 第10章 陳年秘事(上) 其婕白著臉問:“什么叫做不好了?” “姨娘早起還好好的,后來同三姑娘您見過后,說要給姑娘繡幾件小衣。可捻起針線不久,就開始嘔吐、腹瀉。姨娘怕叨擾……夫人,說不過是換季著涼腸胃不適,也算老毛病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吩咐我們拿幾粒健脾丸給她吃。可用過藥后不見好轉,反而……反而發起熱來,現在人已經叫不醒了。” 拉拉雜雜說了一堆,無非是鄭姨娘得了急癥,又沒有及時醫治。 謝氏覺得燕語說話不利落,服侍主子更是不周到,可現在不是教訓她的時候,只是吩咐琥珀去長房領對牌給鄭姨娘請大夫。 其婕擔心生母,緊跟在琥珀后面出了次間。 其姝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飯,越想越覺得不對。 換季著涼,確實常見。可不常見的是,櫻草等幾個也是腹瀉,她們和鄭姨娘一樣都吃過本來應入她口的點心。 她把心中懷疑告訴母親,卻又對自己想法不甚肯定,“……實在太巧了些,是不是我疑心太重?” 巧是真的巧。 謝氏不信什么無巧不成書。 若說有什么疑問,不過是其姝小孩子一個,從來沒離開過她的身邊,能和市井出身的穩婆結什么仇怨。 謝氏把其姝看得比眼珠子還珍貴,寧肯草木皆兵鬧一場笑話,也不愿疏忽大意讓女兒吃虧。 她叫來陪嫁常mama,把事情交代一番后,命她去三房找新來的兩個穩婆,“同她們取取經,就說婉姐兒來年春天要嫁了,可她素來身子弱,問一問該如何調養才能有利子嗣。順便看看那善婆子到底什么來路。” 取經為虛,探一探那人才是真正的任務。 常mama心領神會,領命而去。 謝氏又吩咐另一名大丫鬟翡翠:“你去后罩房,看看那份杞子桂花糕有沒有剩下的,若有就讓人驗一驗。若沒有……” 若沒有,只能等大夫來給鄭姨娘診治了。 可話還未說完,有在后罩房伺候的婆子來報——鄭姨娘昏睡中全身抽搐,繼而就這樣斷了氣。 早上還來請過安,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謝氏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若真是那盤點心有問題,不管對方是誰,要害的可是其姝的命啊! “去,把后罩房封起來,誰也不許進出。再到大廚房那邊,問清楚今天出入過大廚房的人都有哪些,全關起來問話,一個也不準落下。” 又問連聲追問:“大夫怎么還沒到?” 其實距燕語來報信不過一刻鐘功夫,腿腳再快也不可能請得來大夫。 其姝霍地站起來,她要去找裴子昂,他有救命的神藥。 不對,裴子昂也吃了原應給她的點心!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以他的身份,皇上對他的看重,恐怕不用等到永興十八年尚家就完了。 云飛揚正房堂屋里,裴子昂與尚其沐用同一姿勢捂著小腹對坐。其沐右手搭在裴子昂右腕處,做出診脈的樣子,卻語帶酸意道:“我就說小五怎么可能突然對你那么好,香噴噴的羊rou燒麥只給你,碰都不許我碰,原來是加了料。誰叫你燒了人家的鋪子呢……” 他的所謂醫術不過是閑暇時自己看書習來的,本就是個半吊子,如此一心幸災樂禍時自然什么也摸不出。不過閑極無聊,苦中作樂而已。 裴子昂不認同其沛的說法。 他沒有加餐的習慣,當著其姝吃了一顆燒麥答謝她的好意后,分出一多半送到前院賞了歇在那兒的楊啟與另兩名侍衛,其余的全進了其沛的肚子。 現在他們五個齊齊腹瀉,東西不干凈是肯定的。 可若說其姝故意害他,裴子昂覺得不可能。 有連本帶利任她驅策三次的口頭約定,她再討厭他,也要等用完了他再出手才符合小小生意人本色。 “我沒有,不是我。”其姝急匆匆趕來時正好聽到其沛胡說八道,又見裴子昂沉吟不語,忙提著裙子跨國門檻,走到他們身邊辯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燒麥原是給我的,還有一份杞子桂花糕被鄭姨娘吃了,她現在已經……裴子昂,你的解毒仙丹呢,你快吃一顆!能不能借我一顆給鄭姨娘?” 裴子昂聽得一頭霧水。 有人想害其姝,在她的點心里加了料,他只是被殃及的池魚,這點他懂了。 不過,鄭姨娘是誰? 其姝以為裴子昂不信,急得快哭了,也顧不得男女大防,半蹲著捉住他袖子求道:“鄭姨娘都不行了,就這么一個時辰都不到,肯定是烈性的□□。我干嘛要這樣害你,就是真要害也要等你的債還完了再說,還不能讓人知道與我有關,不然我們一大家子人不是都要受我牽連。” 說的全是大實話,還和裴子昂的想法十分吻合,可聽起來怎么那么不受用? 裴子昂實在笑不出來,偏偏人命關天,容不得他斤斤計較,“就收在我床頭的矮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