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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走吧?!?/br> 其姝小嘴一噘,不依不饒,“我不管,你怎么會沒辦法,我就是要逛首飾鋪子!” 說完再擰著腰跺兩下腳,把驕縱任性的大小姐扮得入木三分。 裴子昂滿臉無奈,好聲好氣地求那三角眼,“這位兄弟,通融通融吧,我家妹子看上什么,我都付雙倍價錢?!?/br> 眼見對方并不松口,索性再往上加,“三倍!” 冤大頭送上門,別說節日歇業,就是正生孩子也得塞回去先宰了肥羊再說。 三角眼開門迎客,安排他們坐在前堂桌前,返身關了鋪門,又請出掌柜,再到柜臺后面立柜里取出各色首飾擺上桌來。 過程中裴子昂一直狀似無意地把玩戴在大拇指上玉戒,可惜兩人皆視若無睹。 千般推演也抵不過身臨其境,其姝緊張得雙手在桌下緊攥成拳。 裴子昂見狀,探手過來,在她小臂上輕拍兩下以示安慰。隔著一層衣袖,并沒有肌膚相親,其姝仍仿佛感覺到一股力量涌進身體,瞬間踏實許多。 她松開拳頭,開始挑剔面前的首飾。 鋪子本就是她的,經營方式與進貨種類的大方向都是她定的,再沒人比她更清楚其中的優勢與劣勢。西域諸國的首飾,論工藝精巧與匠心別致皆與夏國所產的不能相比,顧客大多圖的是新鮮野趣。但當地盛產寶石,用料相似的鑲寶飾物,價格比夏國低廉許多。 其姝一時嫌樣式古怪、做工拙略,一時嫌寶石太大、暴發戶般惹人嘲笑。 總之不管有理沒理,把原本的賣點全貶得一無是處。簪環釵鐲鋪滿一桌子,她沒有一件看上眼。 三角眼與掌柜對視一眼,轉身往后堂去,不多時帶出個人來。與他同做伙計打扮,手里捧著一疊三個約兩掌長寬的填漆首飾匣子。 “客官,這幾樣是咱們的鎮店之寶?!比茄勰局樥f,“你們要是再看不上,咱們也沒辦法了?!?/br> 裝的就是裝的,表情神態與說話口吻處處透著“做不做你們生意無所謂”的態度,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其姝的目光落在后面那名伙計身上,他看起來更不對勁。先說年紀,須發花白,怎么也有五十歲。就算她入世不深,也知道不論是做店鋪伙計還是強人都嫌太老了。而且表情古怪——就像五官被牽了線的木偶,被迫做出笑容來,眉梢眼角、嘴角臉頰卻沮喪地向下耷拉,全無半點歡意。 裴子昂也看出不對,他是江湖走老的人物,反應比其姝快得多,不動聲色將挑揀首飾的手從桌上收回來,往袖子里攏去。 可那桃戒太大太顯眼,“老伙計”還是看到了,他瞬間笑也不裝了,抱著首飾匣子撲到裴子昂腳邊,涕淚橫流。 三角眼作勢去扶,落手時寒光一閃,就見一柄匕首從“老伙計”背后透胸而出。 他出手利落迅捷,裴子昂發覺不對時先將其姝護到身后,跟來的侍衛楊啟站得略遠,都來不及相救,只聽那“老伙計”含糊地說了一個“東”字便雙目圓睜地咽了氣。 援兵未到,身份已揭破,雙方各自亮出兵刃。 三角眼與假掌柜看得出其姝最不中用,齊心合力往她身上招呼。 裴子昂既帶了其姝來,就必得護她周全,如此多了制肘,難免落入下風。幸好楊啟與他默契十足,眼色也不需使,便自動自發纏得敵人騰不出手。裴子昂趁機把其姝推到柜臺后,硬生生塞進原先裝首飾的大立柜里。 “好好待在這兒!” 然而其姝半點不聽話,掙扎著要爬出來,“我有……” 形勢危急,裴子昂哪有耐心聽小姑娘絮叨,大掌頂住她額頭,用力往里一推。 后腦勺“砰”一聲撞在木板上,其姝疼得差些哭出來。 立柜木門哐地合起。 她陷在一片黑暗中,耳中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打斗聲,小手緊握住荷包,扁著嘴倔強地把話說完:“……火銃??!” 縱然再怨恨裴子昂,其姝也明白若他在這兒出了事,她肯定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她才重生回來,什么也來不及改變,就這樣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天賜良機,做了一樁賠本買賣。 可裴子昂對她那番教訓發生不到一個時辰,再不服氣也不可能忘記。 其姝難免有些猶豫,若貿貿然舉著火銃出去幫忙,會不會適得其反,叫敵人奪了武器,害人害己。 正糾結間,柜門猛地被拉開。 三角眼滿臉猙獰,舉刀劈來。 其姝尖叫欲躲,可柜內狹窄逼仄,根本無處可避。 眼瞧刀鋒已到眼前,忽地斜斜蕩偏,人也跟著向一旁躲開。 原來是裴子昂劍鋒已到。 他一邊與三角眼交手,一邊探出左手去合柜門。 匆促間未合嚴,昏黃的燭光從小指粗細的縫隙里透進來。 其姝湊近往外看,裴子昂竟被三角眼按在齊腰高的柜臺上,彎刀閃著寒光,向下劈去…… 這可不能再猶豫! 她利落地摸出火銃,舉起便射。 第4章 一波未平 只聽“轟”一聲巨響,火銃向后撞上其姝胸口,疼得她身體僵硬,幾乎以為自己才是被子彈射中的那個。 也不知過了多久,柜門打開,光亮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嚇傻了?”其姝聽見裴子昂的聲音,可是耳中嗡嗡響,什么都像隔了一層棉花似的,“我以為你膽子比天大呢?!?/br> 然后她就被打橫抱了出來。 越過裴子昂的肩膀,其姝看到鋪子里多了十來個玄衣衛。 三角眼的尸體伏在柜臺上,背后一個血窟窿——是她用火銃打的。 她殺人了! 其姝后知后覺地想。 先前一心救急解困,旁的不及多想。 現在回過味來…… 雖不覺得做錯了—— 她沒有以德報怨那樣寬廣的胸懷,但為了自己、為了家人,當然要選保裴子昂的命。 如今她救了他,將來若定北侯府再陷入前世一樣困境,她便有了籌碼,可以要求他報恩呢。 但親手終結一條人命,再不后悔,也難免恐懼,由此衍生出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從命懸一線的高度緊張中松懈下來,對自身的控制力總比平常弱,其姝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想哭就哭吧,頭一回殺人,肯定不好受,大家都是過來人,不會笑你的。”裴子昂的聲音格外溫柔,“不過要記得,你沒做錯。生死關頭,把生的希望讓給摯親摯友還能說是高風亮節。若對敵人,可就是有病了。咱們就是做壞人,也好過做病人,你說是不是?” 其姝破涕為笑。 玄衣衛們也笑。 有人起哄:“王爺,五姑娘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許才能報大恩?”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