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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摘下耳塞,一面擦汗,一面看著他,走了過來。 周措掐了煙,扔進路邊的環保箱里,這時今蕭已經走近了,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周總?!?/br> 他在路燈底下看她,不知為何心軟似水,滿滿地填在胸腔里,她的目光像夜空的明月,銀輝灑在身上,可月亮遠在天邊。 周措輕聲嘆氣:“別傻站著了,先上車?!?/br> 今蕭一時沒動。 “難道你想和我在這里拉扯嗎?”他說著,猶自走向駕駛座,今蕭低頭默了會兒,便也跟上了車。 “去我住的地方,”他說:“很快就到。” 她卻說:“還是去我宿舍吧,現在就我一個人住?!?/br> “室友呢?” 她答:“有一個放假回家了,另一個最近交了男朋友,已經搬了出去。” 周措淡淡“嗯”一聲,依言開到教師公寓樓下,停好車,隨她上樓,進屋,走入房間,燈打開,她放下手機、鑰匙、毛巾、耳機,本打算燒壺熱水,轉身卻被他拉入了懷中。 “你還好嗎?” “我沒事?!苯袷捿p輕退開。 周措看她兩眼,松了手,自顧坐到床沿。 “前天是不是一個叫裴亮的男人找你們麻煩?他做了什么?” 今蕭默然片刻:“我不知道他叫什么?!?/br> “動手了嗎?” 她搖頭。 周措沉沉呼吸著,目光一瞬不瞬:“發生這種事,為什么不馬上告訴我?一家子老弱病殘就任由別人欺負嗎?” 今蕭默了一會兒,“不是別人,那是你太太的哥哥,”她說:“我也沒有臉面告狀?!?/br> 周措眉宇緊蹙:“這算什么?你第一天知道我有家室嗎?” 她立在書桌前,手指抓了抓衣袖,面無表情。 他了然地點點頭:“怕了,后悔了?” 今蕭也看著他:“在這世上我只怕我mama和弟弟,尤其是小仲,只有在乎才會害怕?!?/br> “當然,”周措思索她的話:“如果不在乎,你也不會和我有這么一段了?!?/br> 又問:“所以呢?他知道你去千秋陪酒,還跟一個有婦之夫糾纏,受不了了是嗎?” 今蕭沒有應答,周措冷笑:“或許你應該早些告訴他,在他疼痛難忍,急需進口藥物和醫生幫助的時候告訴他,我敢保證,他甚至會主動求你犧牲自己去救他,并且事后感激涕零?!?/br> 今蕭緩緩吸氣,不置可否:“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她望著他,終于慢慢開口:“之前你說,我不是一個偷懶的人,我想你說錯了。那個時候我確實走投無路,而且有些筋疲力盡,所以當你拿出那張卡,我很快就屈服妥協了,因為我覺得自己根本還不了這筆錢,于是我偷懶,選擇一條捷徑,跟你發展這種混亂的關系……其實哪有那么多逼不得已的借口呢,不過是自己軟弱而已,我討厭軟弱,也不想繼續這樣下去,那筆錢我能還的,十年二十年,一定能還干凈?!?/br> 本以為心無波瀾,說到最后,喉嚨還是有些酸堵起來,今蕭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情緒。 周措盯她半晌,眉頭越擰越深:“誰耐煩等你十年二十年?想還錢,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吧?” 說著起身走近,低頭看她:“別把事情想得那么嚴重,區區五十萬,我可不敢讓你把青春搭進來還債。你不是在千秋待過么,你見哪個男人找樂子不花錢的?獵艷游戲而已,這些日子也夠了,你實在用不著這么痛苦,就當我做慈善了行嗎?” 他臉色難看,氣息起伏不平,一雙眼睛仿佛被墨水浸染,深不見底,就這么看著她,與她對視。 靜默過后,幾乎同一時間,今蕭靠進他懷中,他伸手將她抱住。 “對不起?!彼@樣說。 今蕭搖頭,自暴自棄地閉上眼:“周措,我永遠感激你,在我最難的時候幫助我,那個時候,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你那么好,一直照顧我的自尊心,為我規劃未來,提供住所,你對我那么好,是我忘恩負義了……” “別說了,今蕭,別說了?!?/br> 她緊抓著他的衣裳,已經不能言語。 周措心里很難受,她的話仿佛錘子一字一句敲在心上,難得如此表白,卻是為了告別。 潮水翻涌又平息,平息又冷卻,他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以前父親罵他,裴若罵他,后來當然也有女人感激他,但大多是為了更多的索取,無論物質亦或情感,女人總是在尋求依賴,他早已經習慣??墒怯谓袷挘谷粸榱烁鎰e。 這讓他怎么放得下呢? 但事到如今,只能放下了。 為了那個“好”字,也為了她說的那句“我討厭軟弱”。 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她就是這樣的人。 *** 忘江這個地方算是把裴若傷透了,待不下去,這幾天她帶著琰琰隨裴母前往D市,在哥哥嫂嫂家小住,調養心情。 誰知剛到兩天,裴亮突然發生意外,在回家途中莫名被人暴打了一頓,全身幾處骨折,伴隨輕微腦震蕩,半死不活地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 裴若跟著母親和嫂嫂立刻趕去,因為已經報警,派出所派了民警到醫院做筆錄,據裴亮說,他開車回家,正在某路口等紅綠燈,這時有輛摩托車停在一旁,兩個青年男子戴著頭盔,手拿棍棒,突然敲碎了窗戶,打開車門將他拖下來,持續痛打了好幾分鐘,最后一句話沒說,揚長而去。 裴母氣得咬牙切齒:“你到底得罪誰了?我叫你在外面做事小心些,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 裴亮又痛又暈,破口大罵:“媽的!肯定是周措!肯定是他干的!” 裴若聞言驚住,忙道:“好端端的他找人打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腦子被打蒙了?” “我……”裴亮有口難言:“我他媽不是幫你出氣去了嗎,他在外面養的那個小三,我去找過一次,就一次,什么也沒干,就吼了兩句……他憑什么這么報復我???!” 裴若見警察在,立刻冷下聲:“人還沒抓到,你胡扯什么?說不定是你自己在外面結的仇呢?就你那做派得罪的人還少嗎?” 裴亮怒火攻心,一時又嘔吐起來,邊吐邊罵:“絕對是他!那個心狠手辣的王八蛋,還有沒有王法了……” 裴若仍舊難以置信,回到家,忙向母親解釋:“周措人在忘江,怎么可能把手伸那么遠?再說了,攤上官司對他能有什么好處,哥哥又沒做什么,難道他瘋了嗎?” 裴母冷著臉道:“你還真當那些生意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呢?只要有錢,管你離多遠,照樣能找人弄死你?!?/br> 裴若張張嘴:“那,萬一歹徒被抓到……” “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