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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子遙而言有些個心虛。并未入夜,筑子遙便獨自去了趟懷稅茅廬,踏入的第一步便撲面嗅到一股藥味。爐子里還有未煮熟的湯藥,地上鋪著干癟的藥草,桌椅上遺留著血漬,還有打斗的痕跡,可見芙婉離開前是匆忙的。而且,筑子遙估摸著至少有兩批人要帶走芙婉,她不會武功所以這些痕跡一定是有人斗毆留下的,內(nèi)斗的可能較小尚可排去,而且桌椅上的刀劍痕跡顯然不會是同一派人。沒有尸體,可見最后是不了了之,至少筑子遙不覺得他們會有那個功夫在殺了人后再拖走藏起來,因為沒必要。驟然眼前一亮,茅廬外一棵老樹吸引了筑子遙的目光,俯身拾起樹下一粒紅豆,他嗅到的并非原本屬于它的香甜氣息,而是一股nongnong的藥味。依稀還可見紅豆上沾著的草藥渣滓,筑子遙可以想象到芙婉被抓走時悄悄從懷里掏出來扔下的。轉(zhuǎn)而望向周遭,往南方的一整條路上都有星星散散的紅豆,為之欣然。忽然腰間被一股力量摟住整個身體轉(zhuǎn)到了樹后,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其一驚,幾欲出聲,卻突感唇上一軟。就在一瞬間,筑子遙的呼吸被奪了去,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熾熱的唇緊密鎖住她,微微蠕動。筑子遙全然被此人的舉動所震驚,久久愣怔住,腦中一片空白。除了那依稀白影,他幾乎什么都沒看見。紅暈從脖子開始迅速爬上面頰,對方修長的睫毛輕輕搭在他肌膚上,微微一涼。手中的紅豆不知幾時落地,滾到了筑子遙腳邊。待神情一點一點緩過來,他才發(fā)覺自己這是被占便宜了?憤怒,不安,充斥著腦袋,朝那人掙扎使力,才知道對方臂力是他所不能及的。倏地,他一只手溫柔地托住筑子遙的后腦,另一只手?jǐn)r腰擁住筑子遙,使兩人的身體更加貼近,一股淡淡的清香隨即而來。是以,筑子遙微微一愣,面上的紅潮愈加明顯。不過在曉得那人后,心底的忐忑與不安一瞬間消失得煙消云散。“被他們搶先了一步,該死!”驟然一棵樹被劈倒的聲音傳入筑子遙耳中,說話的是個女子,而且筑子遙認得這個聲音,若有所思。“不對,這里有打斗的痕跡,那個女人會武功?”“不會,莫非……趕緊回去告訴主人!”“是!”紛紛擾擾地幾聲應(yīng)允。幾道黑影劃過,但腳步聲還在,好似就是方才說話的那個女子,聽著愈來愈近的聲響,筑子遙心跳加速,卻也不知自己在擔(dān)心什么。那人停下腳步,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聽到一陣陰氣的笑聲:“相思紅豆。”漸漸地,周遭一片寂靜,筑子遙心下一涼。他感到唇上麻麻地,可面前之人似乎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卻覺自己腦中混沌不堪似乎就要暈厥過去,情急之下拔劍出鞘,劃破一片衣襟,飄然墜地。終于回歸了清新的空氣,筑子遙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沒有留意到他手中揮舞的銀劍差點刺到南宮御。筑子遙的劍法便是他前世教授的,躲開于他而言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南宮御負手看著筑子遙面紅耳赤的模樣輕輕一笑,覺得甚是可愛呢。筑子遙倚靠在樹上,呼吸逐漸恢復(fù)平緩,秋日的涼風(fēng)習(xí)過面頰,感到很舒服,似乎方才的余溫在漸漸褪去。他曉得南宮御這么做是在防止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可要他不說話有無數(shù)種方法,作甚非要……想起又是好一陣窘迫。待筑子遙腦子清醒過來,才想起正事,趕忙收起劍,謂然:“方才那是花妙一,她的主人定然就是張遠,我在茅廬里發(fā)現(xiàn)了打斗痕跡,應(yīng)該有兩批人來過,可她此刻出現(xiàn)卻有不對勁,莫非上面兩批里面并沒有他們的人?紅豆上有芙婉的氣息,那個方向是都城南陽,她應(yīng)該是被木阮飛的人帶走的,暫且安全。”第29章是捉鬼之名“未必。”南宮御手中捻著一片樹葉,深邃的墨眸中波瀾不驚,身上的清香順著風(fēng)浪再次飄到筑子遙鼻口,聞著使他浮躁的心立馬安詳了下來。“新帝繼位,底下未免有人存了二心。”經(jīng)南宮御這么一點,筑子遙倒是想起一個人來,是姜國三皇子木葉霖。此人忌憚皇位已久,先帝被殘念“嚇?biāo)馈笨峙戮褪撬龅氖帜_,否則筑子遙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相信堂堂一個皇帝,手上沾了無數(shù)鮮血,會被一個紅色影子嚇到七竅流血?說出去未免叫人笑掉大牙。不過這只是筑子遙的猜測,并無證據(jù)可言,卻也與事實無二了。二人會意一眼,皆無回去之意。既然花妙一已經(jīng)知道紅豆的暗示,時間便容不得他們再作滯留,南宮御命重明鳥先回客棧通知殘念。同為都城,卻截然不同,許是所處荒漠地帶的緣故又遇先帝駕崩,長涇的繁華昌榮是南陽完全不能比的。筑子遙嗅著微弱的藥味一路拾起紅豆,以避免花妙一等人再尋來,即便曉得這是遲早的事情,卻也覺能拖上一會是一會。突然,紅豆沒了,筑子遙向周遭一探,確實沒了。抬眸正是姜國皇宮面前,旁邊一張皇榜醒目,筑子遙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走近。是宮里不安寧,木阮飛在召人捉鬼,筑子遙狡黠暗笑,捉鬼抓妖可不就是他的本職么。一時激動,直接伸手將皇榜撕了下來。彼時走來幾個官兵,面帶鄙夷和猜忌地朝他二人看了許久,肅然問道:“你們是來捉鬼的?”筑子遙正了正衣襟,挺胸謂然:“正是。”“三個人?”是以一愣,他們分明是兩個人,回首卻見一身素衣的納蘭媛正色瞇瞇地沖著南宮御癡笑,后者不予理會。“她……”筑子遙正欲回絕,卻被納蘭媛?lián)屜纫痪涞溃骸皼]錯,我們是一起的。”幾個官兵咬耳朵討論了一番,其中一人對著筑子遙道:“隨我來。”筑子遙在外總是習(xí)慣著一襲白衣,卻是與南宮御不同的文弱公子樣,方才拾了一路紅豆更是風(fēng)塵仆仆,若道他能捉妖,實在令人咋舌。將三人領(lǐng)入一個“蘭亭院”中,官兵道是去報給上頭,令他們在此侯著。適才筑子遙想到木阮飛是見過他的,就這副模樣定然認得出他,趁著納蘭媛一心都在南宮御身上,筑子遙搖身一變,一襲白衣化作深色道袍,面上除了多出兩撇胡子外幾乎沒有差別,腰間的佩劍變成長尾拂塵。“以后阿御去哪里我都跟著你。”納蘭媛甜美一笑,好似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可在知她底細的人面前,略顯不自在。屆時轉(zhuǎn)身,對著筑子遙愣怔許久,仿佛見鬼了般花容失色,“你……”“方才換的衣服,公主看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