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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習慣。當他在樓下時就用英語說話,以便萊絲麗能聽懂,在二樓的時候則和亞蘭蒂爾單獨講中文。“我真有點感動了,”當他頭一次在餐桌上用英語向萊絲麗道謝,并說她烤的鱈魚很美味時,萊絲麗說道,“格恩為你花費的心血是值得的。”她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亞蘭蒂爾笑而不語。李說話了,但他可以算得上沉默寡言,在自己面前常常流露出茫然和惶恐,就像欠了他無數,下輩子也還不清了,又不能飛天遁地,還得天天和債主見面,想想這滋味是不好受。他和他的病人之間仍然面臨交流和溝通的問題。而其他的心理因素和外部環境也都不能忽視。可他總算健康多了,就像萊絲麗說的,真讓人感動。恢復意識還有一個好處,亞蘭蒂爾發現李的平衡感有顯著的進步,他快要可以不用拐杖的走路了,姿勢還略略不自然,但看上去已經協調多了。“看來我的拐杖就要失寵了。”亞蘭蒂爾說,心里當然并不遺憾。“我會一直很喜歡它。還有小P,”李說,抱起了小折耳貓,“它怎么這么可愛。”亞蘭蒂爾欣賞著他逗弄貓咪的樣子,李不知道可愛這個詞現在也適用于他自己。當被雷電劈壞的樹根吸飽了雨水,再次在陽光下抽出嫩芽的時候,它無疑是可愛的。但他沒時間高興,房子外面全是虎視眈眈的蓋世太保。“書房的英文你可能愛看,還有一些彩筆可以畫畫或者寫手札,喝下午茶的時候,我拿給你。”他對李說。李默梵彎腰把小P放在沙發上,慢慢直起身體,他的眼睛里有一抹黯然的沉郁。“好的,亞蘭。”他說,“我們一起喝下午茶。”仿佛那不是消閑,而是一種儀式,即將初次舉行一樣。下午,時鐘敲響三點,他們來到書房,李坐到沙發上說:“亞蘭,你坐到那里行嗎?”他指的是離他最遠的一張椅子,明顯要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亞蘭蒂爾坐了過去,他們安靜地喝著加奶的紅茶,吃烤成胖胖的鴿子形狀的小蛋糕。“你的蛋糕是巧克力餡的。”李說,“林雅每次都買圓型的,里面是紅豆沙餡。”他略微低垂下頭,看著細瓷的茶杯和碟子,從亞蘭蒂爾的角度只能看到長長的睫毛在微微翕動。“萊絲麗愛吃巧克力,下次我會告訴她,我們吃豆沙的。”亞蘭蒂爾說,他心里有些惻然和酸楚。“不用了,”李搖搖頭,“你的口味要比她甜一些,你會更喜歡巧克力的。我只是想起最后一次和她喝茶的情景。她說要帶我逃走,我不知為什么變得安心,是我害了她。”“那不是你的錯。”亞蘭蒂爾說,想讓他不要過深地去想這件事,“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你落入虎口。”李在沙發上瑟縮了一下:“她也總是說同樣的話,說不是我的錯,我曾經想得多天真,覺得林雅會救我,承擔我的命運,亞蘭,我的天真和無知是一種罪孽。”亞蘭蒂爾很想去揉揉他的頭發,但隔著桌子沒法夠到,而李默梵的痛楚比他想到的還要深。“你一個人承擔不了,那時你太小了,現在也一樣。”他柔聲說,“你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再加點牛奶吧。”往事歷歷,使人黯然神傷。他哄著李再喝一口茶,以免過于沉浸在回憶中。李默梵注視著茶杯上氤氬升起的熱氣,低聲說道:“約定逃離的那天早上,林醫生說,我們要提早一點出發。八點的時候,姓魏的女孩帶來了護照。九點鐘,我就坐上了林醫生的汽車要到機場去。上路的時候我很開心,但林雅很嚴肅,她說我們改飛日內瓦。如果機場有人問起,她會說我是她的孩子,我們去瑞士旅游。”“我們開了三十分鐘,離機場還有一段距離時,岔路上沖上來一輛車,狠狠地撞擊我們的車尾,我被掀到座位下面。等我爬起來的時候,車子正在劇烈地顛簸抖動,林醫生把我扶住,對我說,車子有一個輪胎被子彈擊中了,只能慢點開,但是別慌也別怕,晚些到機場也不要緊的,她還在盡力安慰我。”李默梵說道,他像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要說下去,并且不敢抬頭看亞蘭蒂爾。“后面的車離我們很近,我看見了克萊娜。她坐在副座上,手里拿著槍,開車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也持槍,后座好像還躺了人,后來我才知道是諾爾頓。”“我想是克萊娜帶人到醫院去找諾爾頓,發現他出了岔子,而你已經離開,他們就在去機場的沿途攔截你們。”亞蘭蒂爾說道。“他們可以通知警察,或者給機場打電話,但他們卻寧可親自追擊,他們有私心。克萊娜狗急跳墻,已經瘋了。”李默梵說,提起克萊娜,他臉上有種厭惡,“那兩個人向我們射擊,林雅還擊了,她打開車窗,開了兩槍,擊中了開車的特務,還有他們車子的輪胎,但是她同時被射中了,我沒看清是誰開的槍,傷在胸口。她動不了了,血染紅了衣服,我想扶她起來,想幫她止血,但是不管做什么都沒用。”亞蘭蒂爾看到少年用手緊緊地抓住了沙發的扶手,用力得指甲泛白了。隨著他的敘述,就像時光倒退回了1931年的那一天。林雅的血才剛剛流出來,還能來得及去處理,把她挽留在這個世間。“后來呢,后來怎樣?”亞蘭蒂爾問道,“不要緊,慢慢說。”“后來,”李抬起眼睛,他的眼神又變得有些空洞遙遠,但仍然在講,“林雅的兩槍很準,那個開車的人不動了,趴在方向盤上。他們的車子本來想加速沖過來,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個打橫撞上路基,克萊娜打開車門跳出來,接著他們的車就沖進了路旁的溝里,整個翻過來,立刻燒了起來。林雅這時把她的皮夾塞給我,她說,里面有我的護照和錢,我得自己去機場了,到蘇黎世去,克羅采會把我接走,就安全了。她最后看著我說,不要哭,要堅強。”“她還說了其他的話嗎?”亞蘭蒂爾輕輕問道。“她說,亞蘭。后面沒有了,再沒有了。”李默梵的兩只手不知何時緊緊絞在一起,室內陷入了寂靜。亞蘭蒂爾微微低下了頭,不想讓李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內心有撕扯般的凄涼,但同時又得到輕微的慰藉。他神思漂移了一會兒,想起他們還在談話,李的臉色很蒼白,像即將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樣傷心無助,是的,這個孩子需要安慰,極度需要。他走到沙發前,坐到他的身邊,感到對方的身體在細細地顫抖,如同一只剛出殼的小鳥,急切地尋找溫暖羽翼的庇護。“過了一會兒,”李繼續說下去,“我拿了皮夾,握著林雅的手,她手里有槍,那時克萊娜走到了車前,命令我下車,跟著她走。我看到她在笑,得意又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