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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打破它。”亞蘭蒂爾注視著李安靜地吃飯的樣子,繼續說道,“除了克萊娜,還有他經歷的十八個月審訊。我看了記錄,他們反復地用刑、恫嚇,一次次想把他打破,結果他真的幾乎粉碎,萊絲麗,我希望他不再害怕。”萊絲麗嘆了口氣,“他居然沒有瘋,你還有機會把他拼湊回去,這已經不是一般地值得慶幸,我明白你為什么對他這么耐心了。我只看了三個月,都覺得你很辛苦。你打算等下去嗎?”“再等等,”亞蘭蒂爾說,“再多給他一些時間。最好他能自己好起來,恢復神智,對我說話。”亞蘭蒂爾在觀察和等待中又度過了三個星期。他之前用了五年,現在沒有理由過于急迫,就像他的老師克里斯托夫曾經告誡的那樣,必須等待。李默梵的噩夢似乎沒那么密集了。亞蘭蒂爾注意到夜里從隔壁房間傳來的響動在逐步減少,平時的抗拒舉動以及孤僻獨處的傾向也好了很多。他好像重新找到了某種平衡,逐漸停止了自我掙扎,但是他表露出來的情緒還是太少。當亞蘭蒂爾說話或者彈琴的時候,他呈現出的仍然是一片令人無法樂觀的空白,仿佛他的靈魂只是暫時醒了一下,又再次沉入昏睡。盡管比三個月前多些活力,但太過微弱,不足以令他整個人有多少改變。那個星期五的上午,萊絲麗按照慣例出去采買,回來的時候,她說戴芬通過亞蘭蒂爾的父親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陸軍和黨衛軍之間發生了一次糾紛,起因是秘密警察盯上了一位曾為陸軍軍部效勞,但最近已經退休的老醫生。他們逮捕了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因為他們是猶太人,醫生向軍部求助,但很快他自己也被帝國保安總署的人帶走,隔離審查。陸軍出面交涉,但仍然用了三天時間才使醫生本人被釋放,他的家眷則更加難辦,那位名叫貝特里的醫生不得不拿出大部分財產,才換取了舉家遷往國外的通行證。這件事之所以引起關注,是因為陸軍和黨衛軍雙方介入的級別都相當高,逮捕的命令是希姆萊的副手海德里希發出的,陸軍這邊則由艾伯爾將軍親自斡旋。“那位醫生是姓貝特里嗎?”亞蘭蒂爾問道。“我聽到的是這個名字。”萊絲麗說,“為了這件事,兩邊到現在還□□味十足,雖然他們本來就談不上有什么交情。”亞蘭蒂爾沉默了很久。貝特里醫生只是想過上安靜的日子而已,他還能去蘇格蘭釣魚嗎?好在他到底還是脫身了。秘密警察為什么要逮捕他呢,在被審訊的七十二小時里,他們又從他口中得到了什么?答案并不難推想,這次沖突不是為了面子,雙方在意的都是那個實質性的問題。希姆萊和他手下的氣焰比幾個月前更囂張,表現得也更露骨,形勢還沒到惡化的程度,但是已經在朝這個方向發展了。希姆萊手里應該沒有李默梵三年多來在醫院的病情資料,他們想從貝特里醫生身上補足這一塊情報。晚上他照常彈琴,最近他經常彈得是教堂里做彌撒和唱贊美詩的曲子,音樂在房間里流轉,寧靜中帶著溫柔的喜悅,有種近乎透明的圣潔感。李默梵坐在沙發上,安靜地聽著,膝蓋上抱著圓圓的小P。他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毛線衫,頭發蓬松而烏亮,有點長了,壁爐的火光為他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生氣。是的,他很漂亮,她不止一次在日記里提到過,那會兒他大概嫩得可以掐出水來,現在卻成了蒼白的人偶。亞蘭蒂爾向他講起圣歌的含義,歌詞深深地表達對耶和華的愛與崇敬:我將追隨您我的愛無法衡量高于峻峭的群山深于蔚藍的海洋生與死僅隔一線無論生死我永遠贊美您終將回到您的身邊在圣光的照耀與佑護下歸于恒久的安寧講完后,他從鋼琴邊起身,坐到沙發上李的身側,說道:“每個人都渴望救贖,因為生活里有很多的痛苦和罪惡,所以久遠以來,人們到教堂去祈禱、懺悔,好讓心靈得到洗滌,帶來精神上的解脫,相當于一種心理治療。當然,信仰沒有這么簡單,很多時候它超越生存的意義。這些年來,我在做心理醫生,我愈來愈感到,從承受痛苦的角度上講,每個人在出生時都是差不多的,沒有誰的神經特別堅強,天生能挺住比別人多很多的打擊或折磨,酷刑能讓所有人崩潰,心理的攻擊和控制帶來的傷害對每個人來說也都是類似的。人類在這些領域有很多深入透徹的研究。比如說,每個國家的情報機關都熱衷于探索怎樣通過種種手段來從精神上攻破一個人,讓他最終連自己的靈魂也出賣給他們,只求不再受折磨。”“當我這么對別人說的時候,很多人反駁我,因為在同樣的傷害面前,有的人崩潰了,瘋了,有的人選擇自殺,有人選擇背叛,而有的人最終挺住,反應是完全不同的。但我對他們說,那是因為人們在成長和經歷中得到的精神能量不同,自我恢復的方式也不同。人的身體和精神在出生后同時成長,食物和水帶來身體需要的基本營養,而對精神的滋養是多方面的,陽光、音樂、玩具,書籍、宗教,所有正面的源泉,每個年齡的需要都不同。比如在最小的時候,嬰兒想要的是父母的擁抱和呵護。”“在行醫的過程中,我發現最好的精神能量是親近的人給予的感情,愛、信任、期待,甚至請求,這些都具有治愈心理創傷的效果。另外,緩解傷害需要發泄,比如,傾訴、哭泣、抱怨,甚至報復。總之,把負面情緒排解出來,不要留在心里。”他說得很慢,李默梵一動不動地待在他身邊,空洞的神情里有一絲輕微的困惑。“我不該和你說這么多理論。”亞蘭蒂爾對他微笑了一下,作為安撫,“但我相信你能聽懂。前些天,萊絲麗和我說,她覺得你還能有機會好起來是一件超乎尋常,值得慶幸的事。你遇到了那么多恐怖的手段,換了別人早已徹底完蛋。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問題,是什么力量使你和現實還保留著一絲聯系,對生命還感到眷戀,不能放棄,那是你僅剩的生機,我得把它找出來。”他注視著李默梵,輕聲說道:“那是林雅,我的母親。她認識你還不到一個月,發覺了你的處境,為了保護你,付出了她能付出的一切。她給你開藥方,傾聽你的遭遇和秘密,日記里寫滿了與你的談話以及她的思考。她為你做催眠治療,想讓你健康快樂。最后當處境惡化時,她放棄了生活多年的倫敦,想帶著你到德國人夠不著的地方去。然后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出事了,她死了。追蹤你的克萊娜和諾爾頓也死了,還有一個新來的特工。你是唯一在那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