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人是信也，因為他的惡劣一點都沒有變。

回到家，天已經黑下來了。謹吾讓信也去洗澡，自己鉆進廚房去做飯。過了沒一會兒就感覺一個冒著水蒸氣的家伙從后面環住了自己。一雙不老實的手拼命的想從他的衣服下擺里鉆進去。可是天很冷，謹吾穿得并不算少。信也費了半天的力氣，都沒辦法往層層疊疊的衣物里插進自己的手。

索性一把抱住謹吾往臥室走。

“喂，飯！”

“等會兒再說。”他已經忍耐了五年，他并不是圣人。

衣服很快被扒了下來，信也很急躁，難脫的衣服就直接用扯的。謹吾被勒得很疼。剛想開玩笑說，“不用擔心，你的寵物被照看得很好。”突然覺得自己得眼睛一澀，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軀體被打開了，大概是因為冷才會渾身都哆嗦起來。可是信也的身體也很快壓了上來，像是唯一的暖源，讓謹吾恨不能把整個身子縮在里面。

有些粗暴地被刺穿了，這一點到像是信也一貫的作風。總是聲色俱厲的，然后就會給你溫柔。信也在謹吾的身上留下無數或輕或重的溫暖痕跡，間或著兇猛的沖刺和溫柔的律動。謹吾一直咬著下唇，一句話都不肯說。

完全沉默的一場性愛，感覺上就像是野獸間的交媾。

信也用被子把兩個人圍得嚴嚴實實的，緊緊地把謹吾摟在胸前。謹吾記起他們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的動作。那時他還發著高燒，睡夢中就像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直到他找到了冬日的暖陽，才安心地曬著，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謹吾才發現自己是在信也的懷抱里，愣了很久，還是勉強著爬了出去。夢果然是夢，哪有只屬于自己的暖陽。

謹吾笑了笑，卻聽見用下巴摩娑著自己頭發的男人低低的聲音，“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你一直沒有叫我的名字。”

謹吾沒有說話。他不想說，那個叫信也的，是他除了家人以為唯一一個付出了所有，只希望他能幸福的人。會讓他心疼，會讓他欣慰。身邊這個與他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的人也許還沒有……是冬天的緣故吧。謹吾的感覺變得異常的遲鈍。

被抱著去浴室洗了澡，又被抱著在新鋪的床上躺好。在謹吾還在發呆的時候，信也就已經把飯端到床上來了。“嘗嘗看，我的手藝怎么樣。我一直想你喜歡吃什么東西，可是之前都從來沒有注意過。只好去問藤野，還被狠狠地罵了一頓。”

信也嘿嘿地笑，看謹吾沒什么反應就有些尷尬地閉了嘴。干脆用喂的塞給謹吾。謹吾嚇了一跳，勺子又裝得太滿，蹭得滿嘴都是。信也懊惱地去抓紙巾，謹吾卻快他一步，“沒事沒事，我自己來。”

信也按住謹吾的手，“誓言解除了。”

“唉？”

“我威脅過你，要你為我活著。現在不用了，你好好為了自己活著就好了，快樂一點……嗯找……找自己最喜歡的人。”

謹吾吃驚地看著他，卻見他又恨恨地抬起頭來，“但是我還是會追求你的，我和藤野或者不管是誰都應該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這個你沒有資格阻攔我！”

跟藤野有什么關系，為什么又一副要被氣哭了的表情？謹吾奇怪地看著信也大步地往屋外走，“我上樓了。”

“那個……在美國還好么？”只是覺得心疼，于是就攔下了信也。謹吾卻又別扭地覺著不知道該叫他什么才好。

信也沒有回頭。“還好。”

謹吾想起藤野拿給自己的那些信。除了短短地抱平安，就是最后寫給謹吾的一句話——請加油。對于自己在那邊的辛苦一句都不提。

于是謹吾有時候會突然地想，信也要求自己為了他好好地活下去，信也何嘗不是在為了自己努力地活下去？信也抓住門的手抖得有點厲害。回到樓上，也許就會一個人哭起來吧。

熟悉的疼痛感很快地涌了上來，兇猛得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只有信也才能讓他如此不是么？

“信也……”

信也猛得轉過身，果然如謹吾料想般得紅了眼眶。

“今天很冷，一起睡吧。”

信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謹吾就已經拉開了被角，邀請他進去。

“笨蛋，小心著涼啊。”信也抱怨著，卻蹦跳著鉆了進去。

不知道會不會再夢到只屬于自己的冬季暖陽。謹吾閉上了眼睛。

“你回來啦。”

“嗯，回來了。不會再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