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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入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8

分卷閱讀58

    然地想道:大不了……到時候看得緊些就是了……

游懷水含笑不語,只探出手將人拉到面前,揉了揉的額發。

如此這般那般,心思千回百轉,總算在隔日收齊行李,整裝出發。

他們一路輕裝簡行,除了兩匹好馬同必備行囊,便只帶了些許干糧同硬通貨。而托了百善的福,他臨走前還交給葉歸舟一張南疆地形圖。

有了這張地圖,有一路順風順水,他們二人不過經行半月便到達南疆境內。

有些事,像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即使一無所知,卻是一步一步地朝著真相迫近。

而這之后,或許是半步懸崖。

但他們尚一無所知。

沒有人能知道以后的事。最厲害的算士也只能卜算出氣運走向,而不能真正知道日后究竟會發生些什么。

未發生,本身就是一種機遇,一種預兆。

天行有常,道法自然。

*

南疆風光迥于大漠孤煙的涼城,也不同于煙雨裊裊的錦揚水鄉。總歸而言,她所有的是另一種風光。

一種異域,異鄉,異族的風光。

民間將南疆妖魔化的厲害,似乎連此間草木都變成了會吃人的妖物。而當今朝廷也視南疆為荒蠻未開化之所在,雖說名義上派扎了駐軍長官,可大凡心里頭有個八九的都明白,這不過是換了個名頭的變相流放。

南疆地廣人稀,群山廣布,人口說來簡單,實來卻極為復雜,山民大多有各自的族群,十數戶人家集居在一處,分由各自寨老主事,民風散漫,寨與寨之間并不常來往。

——雖說中州將此地是做囊中物,但南疆此地原本就沒有真正能同朝廷駐軍正面對上的國家兵器。

而要說此地,真正將人同人集結在一處的除了血緣之外便是信仰。

對盤王圖騰之信。

這較中州的祖宗神靈之信比起來,便已有許多不同。而這種圖騰信仰,使得南疆各族在寨老之外,不一而同還存在著一個更能讓人信服的角色。

祭祀。

而聯系百善口中所述再加上他們手頭的情報,這孟星羅即使不是祭祀,也不會同這個定位差的太多。

而真正到了南疆,才知道當初百善稀里糊涂就走到星羅殿是走了多大的狗屎運(或者說倒了多大的霉)。

南疆茫茫,要從這不知幾何的山頭里找出那么兩個人就算說是大海撈針也不為過。即使他們手中帶有百善所予的地形圖,但這地山勢之圖,可不會詳盡到哪里去。

哪怕他們現今再想快馬加鞭找到星羅殿,一時之間也不得不止步于現實面前。

山遙水遠,能不能如愿以償還是未知之數。

而因果天定,聚散流離不隨人意。還沒等葉歸舟如何思慮萬千,在南疆大浪淘沙地去找一個音訊杳無的葉縉樓,就逢了變故。

葉歸舟在此之上尚以為自己會跟游懷水并行一路,即使前路多坎坷,總能善始善終。可這離別卻似一把入骨的刀,將一切撕裂成戛然而止卻刻骨銘心的啞劇。

太快,快得他尚且驚魂未定,就已被迫接受分離。

天光乍破。

葉歸舟狼狽地從河岸上爬上來,他全身都濕透了,清雋俊秀的臉蒼白得嚇人,左肩上還有一道觸目驚心幾可看見斑駁白骨的咬痕,蘭衣盡血,裸露于外的皮膚俱是累累傷痕,唯有那柄‘謝君衣’還緊緊攥在右手手中,指尖卻是白得一點血色都看不見。

他搖搖晃晃地在河岸邊走著,好幾回都要眼前一黑昏厥過去。他迫于求生的本能在水中掙扎浮沉了一夜,受了一夜的寒霜,更受入骨的外傷,支撐到此刻早已是精疲力竭。

——可是不行,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葉歸舟,你現在只有一個人!

葉歸舟咬著牙,傷處劇烈的疼痛早已麻木了他的神經,他幾乎分不清眼前處境,卻還是硬撐下來,本能就近找到一處枝繁葉茂足有半人高的灌木從,倚著粗矮的枝干就這樣坐下。

之后再清醒,卻換了一片天地。

蟬鳴鳥叫,青竹屋木。一切身下是對他而言顯得有些狹窄的竹板床。而身上……

葉歸舟恍惚地低下頭,他先前那一身破爛的血衣不知道被誰替下,洗凈整齊地疊放在一旁,肩上的傷口也被仔細的包扎好。他甚至還聞見能那雪白繃帶下敷在傷口處、屬于藥物的刺鼻氣味。

卻是恍若隔世。

第五十九章

葉歸舟緊緊蹙著眉,他對自己是如何來到這里的毫無記憶。而這看似安逸的擺設令他感到不安,左肩上一經牽動就要的痛感還提醒著他之前發生的一切。

是了……他同師兄入山時,遇見了夜晚出巡覓食的群狼。

他們本意是避過狼群而走,但不想馬兒驚蹄,不知不覺就闖到了斷崖邊上,他因為同那群野狼纏斗肩上負了傷不慎掉入河中,就此同師兄走散。

他水性只算普通,情急之下不知抓住了什么東西在湍急水流里吊著他一口氣沒被淹死,才讓他暫時保住性命有了上岸的機會。

而當事……他雖然上了岸,卻也只是憑著本能想找個地方療傷,最后卻還是不爭氣地昏死過去。若是沒有人施救……此時此刻他也不會有這個機會計較自己處境。

“葉歸舟呀葉歸舟,你這遭大難不死……定有后福待你。”

葉歸舟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想像平時一樣輕松自在的笑笑,卻僵硬得無法提起唇角。

……不知道師兄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他原本就不甚明朗的心情更是像蒙了灰霾,霧蒙蒙一片。像是注了千斤鐵水,沉甸甸地壓著他的背脊,擠壓著臟器,沉重得難以呼吸。

可事到如今,唯有保住了一條命,才能有條件去計較打算下來的事。

他手按著床板自床上撐起半個身體,目光投向這竹屋唯有的窗戶。窗外是郁郁蔥蔥林木,他心中躁動不安,抓起疊得整齊的衣服披上,便咬著牙扶著墻壁站了起來。

而一站起來,就自小腿根部傳來一陣撕裂似的疼痛,哪怕他還抓著床邊木桿,也當即就痛得跪下去。

他站穩后手往背上一摸,果然疼出一手冷汗。

葉歸舟并不意外。

他自高崖墜下,能保住一條小命已是走了天大的好運,總不會得寸進尺地妄想毫發無傷。

可他還不習慣這樣的疼痛。

哪怕他自下山后一路大小傷不斷,但也沒有一次能讓他像現在這樣感到疼痛及苦澀。葉歸舟想,這苦痛并不單純是身體之痛,而是離別之痛。

師兄在身旁時,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苦痛,他都能苦中作樂,將這些視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