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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對你的栽培之恩了。”沈鯉明白過來,對視上沈超,一時竟不知如何措辭。沈超倒是爽朗,擺擺手,邊走便道:“我該走了,待久了,讓兄長知道,又要責備你了。”沈超離開后,沈鯉始終端坐桌旁。直到夜色入戶,腹腔鳴叫,沈鯉才想起晚飯時間到了。點上燈,門被推開,沈鯉回頭,又是那四白眼小廝,這一次卻是端著盤碗進來,原來是送飯。“沈公子,該用飯了。”門后另外兩名小廝探了探腦袋,旋即縮回。“費心了。”四白眼沒立刻接話,倒是在布置碗筷時,湊近道:“公子可想離開?”沈鯉拾起箸子:“你有辦法?”四白眼沒答話,只微微點頭。“替我把外面那幾個弄走,待會有話問你。”“好。”沈鯉只扒了兩口飯,門再次打開,四白眼果然有手段,卻見他中規(guī)中矩,立于桌側。“外面那些人?”“公子放心,都藥暈了。”“你是鄔二的人?”“是。”“在沈府多久了。”“這些等公子離開了再細細盤問不遲,重要的是——”四白眼看一眼沈鯉,接著道,“公子想不想出去。”沈鯉略忖,答非所問:“鄔二接下來會怎么處置沈越?”“大齊律法健全,這豈是二公子能決定的。處罰輕重,也得看沈爺——”又是意味深長看了沈鯉一眼,“犯下多少罪。”“剩下的證據(jù),由我給鄔二提供?”四白眼笑而不語。沈鯉唯恐套不出話,略加斟酌,補充道:“我不知鄔二計劃,怎敢放心助他一臂之力。”猶豫片刻,這次四白眼沒再拘謹,俯身在沈鯉耳旁:“近期東南沿海倭患厲害,而國庫虧空,朝廷正苦于籌集軍餉。前兒抄李丞相的家,竟搜出各色財物合計五百萬兩,半年軍餉,便夠數(shù)了。”沈鯉驚得站起,旋即理智上來,使力控制住自己不顫抖,半晌才坐下,問道:“沈府沒經(jīng)商,沈爺也非大貪之輩,就算抄家,搜出的財物于軍餉而言,不過滄海一粟。”“那倒未必,沈府是世家,積累豈在沈爺這一時。”“……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待人離開,室內(nèi)再次恢復死寂。太傅一脈,而今炙手可熱,鄔二下定決心斬草,那沈府離末路確實不遠了。即便自己有心挽救,可僅憑自己之力,也是愛莫能助。更何況,沈越方才不留情面,當眾揭了自己做的錯事,而今哪還有資格為沈府賣命。不由想起當初決意離開蓬門,為的,不就是更好的生活么。為了他人而委屈自己,在當初,那是不可能有的念頭。原以為離開蓬門,就真能金盆洗手。卻不料,動了真心……可惜,自己身為男人,連娶妻生子都可以拋下的一次豁出去,換回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果然,自己太天真了。情愛,夫妻之間尚且淡薄,遑論男人?沈超是對的,或許,選擇離開,自己才有一線生機。那么,只能對不住沈越了。第50章第50章可是,轉念一想,方才沈超一番話,還有老祖母向來的維護,以及在沈府這些年的點點滴滴,讓自己怎可能因為跟沈越?jīng)Q裂,而輕易拋下沈家其他人。月色入戶,透過雕鏤精細的窗欞,撒了一地破碎。這些天連日無心飲食,此刻空腹,胃里翻涌,也不知是否因了其他煩惱,一時竟前所未有地絞痛起來。腹中似有神童鬧海,滔天翻滾,沈鯉縮成一團,倒在桌下,腦中畫面卻異常清晰:有鄔家得勢在金鑾殿上的張牙舞爪,沈府抄家時破敗凄慘,老祖母摔坐在地的一臉不可置信,甚至,有子翀透露在西域布置勢力時,謹慎中的些許得意……絞痛如潮,一陣一陣,回憶如畫,一幀一幀,俱是風起云涌……混沌中,突然一道驚雷,劈開了黑夜,也徹底撕破了沈鯉的迷惘。對,繼續(xù)留在沈府,只會坐以待斃。自己得走出去,才有路。決心已下,沈鯉再不猶疑,痛感也拋了幾分在腦后。出門,門外就只站著一小廝,正是四白眼。四白眼做事也是個周到的,把人迷倒了趕緊拖離現(xiàn)場,難怪沈超方才沒問。沈鯉面不改色,打手勢讓四白眼進來。“你叫什么?”四白眼答非所問,還一臉喜色:“公子可是想通了?”“問你話呢!”“小的李海。公子快走吧,再不走,待會可要受牽連了。”“什么意思?”四白眼靠近了耳語道:“聽說,貶官令都在路上了,”意味深長看了沈鯉一眼,補充道,“給沈爺?shù)摹R驗樯匣厣驙斁S護李丞相的事,這也算抗旨了。”沈鯉冷笑。什么抗旨,對于當今的鄔家而言,收留李廷中算什么,不過是找個借口將殘黨清掃干凈。想當時鄔二一派從容,不料卻長了顆殺人不見血的心。“我想立刻走,你有辦法?”“公子忘了身上的法寶?”?沈鯉略忖,才明白過來:鄔壁臨走前給的信號彈。從懷中摸出,沈鯉摩挲片刻,交給四白眼:“走前我要見一個人,你先收著,待會若是我……”頓了頓,沈鯉改口,“總之你見機行事。”四白眼恭敬收起,點頭答應。沈鯉奔出水無月,一路留意,都沒見著目標,咬咬牙,跑向云壽。往日燈火通明的一棟屋宇,此刻卻僅有老祖母房內(nèi)亮了燈,昏黃暗淡。紅巾一見沈鯉,果然張大了嘴,卻及時掩住了口,沈鯉趁機上前低問:“引章在里面嗎?”畢竟念舊情,紅巾沒有高喊捉人,但還是不愿意再見著沈鯉似的,冷冷道:“不在屋里。”沈鯉一時落寞,但還是識相,掉頭繼續(xù)尋找。女孩子可能涉足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愣是沒人。只得去最后一個地方了——鹿柴。看著敞亮的門口,未曾想過,有朝一日,竟是帶著對薄公堂的心,踏進這扇門。“公子,咱們怕他干啥。”四白眼在身后慫恿,“進去。”這話確實壯膽,沈鯉如常進入,卻不料一進屋子,就看見引章了。沒見沈越。“引章?”女孩回頭,神色怪異,眼中帶淚,面上卻掛了笑容,緩緩,才道:“公子,你還真……你果然來找我了……”沈鯉心下一沉,猛地回頭,身后卻空無一人,那四白眼,竟沒跟來。后退一步,卻邁不開第二步:此刻,自己怎還有退路。僵持了片刻,卻不見有人入室捉人,引章只一味掉淚,顫抖著,叮叮當當,該是帶動了腕上的鐲子。等等,引章素來不愛打扮,近來連遭壞事,她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