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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話說清楚。兩年前你是我的累贅,但現在我是你的包袱。你就沒意識到我們的身份一直沒對不上號過嗎?”青年定定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累贅?”安格非拍了拍右腿,“還有,一個男人?還是傷殘人士?就算你不介意,我介意。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是公眾人物,我覺得站在你身邊真是各種壓力,能體諒一下我的自尊心——唔……”何卓郁突如其來地俯下身吻住他,安格非被迫向后仰了仰頭,他皺起眉,又是這招,你除了撒嬌,也就會這招。只在齒關外徘徊的親吻,像極了貓咪的舔舐,安格非既不拒絕,也不回應,何卓郁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僵硬,他抬起臉,他的表情也如同這個吻,溫順而執著,聲音卻有一絲顫抖:“你真的不要我了么?”安格非扭過頭正想推開他,臉上突然一涼,大滴大滴的液體落到臉頰,眼瞼,柔軟冰涼的溫度,卻刺得眼睛一陣生疼,直直疼到心里去。“其實這兩年我已經變了很多,我不會再亂發脾氣,也不會再把高興不高興寫在臉上了,我一直在改,只有一個我改不了……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我還是夠不上你的標準,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小孩子,可我已經盡力了……”何卓郁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閉上眼,眼淚仍舊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他低頭捂住臉,唇邊露出一絲苦笑。“……你走吧。”安格非告誡自己不要回頭,然而走到門口,還是不爭氣地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男孩在哭。他記得以前他說過,他那張臉一哭就容易被當成女孩子,容易被欺負,所以懂事以后再也沒流過眼淚。何卓郁安靜地蜷縮在沙發上,臉埋進膝蓋,不時發出抽泣的聲音,他抱住膝蓋的手指長而蒼白,透著大病初愈的病態,再不是他記憶里纖細卻健康的色澤,安格非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就這么走了,他再也不會好了,心如死灰,了無生氣,就像當初自己在病床上醒來聽到右腿終生殘疾的報告單一樣。何卓郁很久都沒聽到關門的聲音,但他依舊不敢抬起頭,他生怕對方是悄無聲息地離開的,直到一只手攬過自己的肩膀,他聽到上方一聲長長的嘆息。“別哭了,小郁。”何卓郁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眼睛還有些紅腫,安格非摸了摸他的睫毛,嘴角露出一絲無奈又妥協的笑容:“你真是,永遠不讓人放心……”青年像抓住救命稻草把臉深深埋進對方的懷里,安格非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笑容在何卓郁看不到的角度,多了一絲苦澀。笨蛋,說你像小孩子你還不服氣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聽說你去看了這期的錄制?”面對華世所有高層里心思最難以捉摸一個的提問,陶昔永遠懷著剛出道時的畢恭畢敬,他僵硬地點點頭:“何卓郁畢竟也是華世的人,是我后輩,我去看看他……”“說實話。”顧霖岳的聲音本來就冷,此時更帶著一種冷峻的警告意味,陶昔神情一窒:“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有多少斤兩,但是我在現場碰到了……安格非?!?/br>“他倆見面了?”“是,安格非因為車禍右腿受了傷……”陶昔臉上露出不忍心的神色,“顧董,您能不能讓他再重新——”顧霖岳揮手打斷他,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絲嘲諷:“如果不是我用何卓郁的安全要挾他,要他故意出現失誤,你覺得你能拜佐藤田為師,能紅得這么快?作為最大受益者,你有什么立場同情他們?”小天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再三表示以后不會再有隱瞞后才諾諾地離開了。華世最大股東的辦公室位于寫字樓的頂層,百米之下,行人如同螻蟻。顧霖岳啜了口咖啡,望著底下黑點般蠕動的車輛,神情冷峻。懦弱,虛榮,人類的原罪,卻喜歡在得到一切后偽善地施舍同情心,來彌補一無所有時獻身于魔鬼的人性。萬人追捧的小天王也不過如此,不過說到底還是個瑕疵品。他最喜歡的,還是最有資質和天分的孩子,讓他們一個個接受自己掌握,cao控,蛻變成最優秀的頂尖明星,一舉一動,沒有弱點,完美無缺,如同外表華美價格貴重的提線木偶,接受櫥窗外愚蠢的眾人朝圣式的狂熱跪拜。而他,才是造神的主宰。安格非。這是唯一一個例外。不但背叛了他,還唆使他的孩子一起背叛。“我不覺得我欠你什么,你對我父母做的,足夠抵消這幾年你培養我付出的成本了。再見?!?/br>多年前稚嫩卻堅定的劃清界限不時在耳畔回響,在那孩子越來越出眾卻不屬于自己的時候,終于成長為心間一根刺,幸虧隕落的及時,在還沒有最耀眼的時候……現在只剩他的孩子了,小時候多么聽話的完美品,現在卻總要跟他對著干。不過沒關系,多得是時間好好教育,讓他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最該值得追求的。顧霖岳捏緊了手里的咖啡杯,doubleespresso濃烈的香氣上升成氣霧,氤氳了他冷酷的雙眸。“不要選莖太粗的,葉柄越厚越好,不行,這種頂端開花的已經老了,不能要?!?/br>“哦。”越辰難得非常聽話的把一株不符合顧氏質量認證體系的芥藍放回貨架,他做事一向認真,此時低頭挑揀就像繡花似的,和邊上哄搶特價的大媽完全不在同一畫風,顧澤言在邊上看著他,秀氣專注的側臉不知怎么讓他想起了大家閨秀四個字,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何卓郁“善意”的提醒的確讓他產生了顧慮,但他到底還是個特別自信的人,按越辰自帶屏蔽狂蜂浪蝶的體質,又特受不了別人對他好,只要沒外人入侵,近水樓臺先得月,時間一久,他遲早是自己的。想想就覺得前途光明,他隨手拿起一袋酸奶扔進購物車,心情挺好:“怎么突然學下廚了?做給我吃么?”“上次不是說了么?比賽的事芷若meimei幫了我和熊平挺多的,我想請她吃頓飯?!?/br>“什么?!”越辰的臉上難得有些小得意:“劉老師是評審,我聽他說我們那小組至少會有個三等獎,下周是頒獎典禮你要不要過來看看?”能給你拿獎就請家里來吃飯,你的原則就是誰對你好跟誰走么,顧澤言掂了掂手里圓潤的番茄,忍住捏爆的沖動,微笑地問:“芷若meimei挺好的,嗯?”“她不好么?”越辰抬起頭,一臉不明所以的無辜。“對了,你那個白灼芥藍蝦仁能不能教教我,網上的做法我看不太懂?!?/br>“做什么芥藍,你挑的都是爛的,”顧澤言把越辰挑出來的全部丟回原處,興趣缺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