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去廟里等……咳，并沒有人跟隨，那乳餅從哪里來的根本沒有人知道，更沒人會做?！?/br>
“可有人吃過？”

“有的有的，那幾個婆娘貪昧了些許，都說好吃！”仆媽壓低了聲音。

婆娘說的當不得準，她們吃過多少好東西！但是只要自己嘗上一嘗——

王mama目光微閃，擺手叫仆婦下去，回房招了伺候自己的小丫頭出來，“你去九少爺的院子里，找綠梅或畫眉問問，說我想求見九少爺，問九少爺可有時間?！?/br>
☆、試探

紀居昕隨紀居宣到了書房，一踏進去，立刻明白了什么叫差距。跟他房間里造型簡單，非?！|樸’的擺設不同，這個房間里的物件，簡直散發著一種清雅高貴的氣質。

窗下光線最好的位置放著一個黑漆嵌螺鈿水云紋翹頭案，案上有筆架硯臺，并一幅未完成的字，應是紀居宣練字的地方；靠墻站著黑漆樓格多寶格，山水紋書架，有色彩鮮明擺件，各種書本置于其上，可見主人性格活潑；西邊有個填漆花鳥圖方桌并四只宣草紋坐墩，桌上放有一套白瓷茶具，顯然是紀居宣待客所用。

書房不算小，北邊用梅蘭竹菊花鳥四條屏隔開，再往深就看不到了。

“八哥這里真好！”紀居昕摸了摸翹頭案上的花紋，眼睛發亮。

紀居宣得意的揚眉，“那是，八哥這里東西能差了？”

紀居昕抿嘴笑，“當然不能?！彼墒羌o家最有錢的高氏的兒子。

紀居宣看他目光一直在紙筆上游移，“怎么，你也喜歡寫字？”

“呃……”紀居昕剛要回答，眼角突然瞥到靠北的花鳥屏風下露出了一點繡花鞋。

軟底，粉頭，蝶紋，八成新。

好像在哪見過……

“九弟？九弟？”紀居宣伸手在紀居昕眼前晃，“在哥哥這不用怕的，想說什么就說——”

是采青！

紀居昕瞳仁一縮，是高氏身邊的大丫鬟采青！昨天給老太太請安時見過，她站在高氏身后，當時穿的就是這雙鞋子！

她躲在這里……應是高氏的主意了。

紀居宣把他叫來，是不是也是高氏的主意？

紀居昕微抬起頭，對上紀居宣的視線，雙眼里有片刻茫然，二房想用自己？

“不用怕，我是你哥哥。”紀居宣拉住紀居昕的手，認真的握了握。

手心微暖，紀居昕猛的低頭，心內有了計較，“我……自是喜歡讀書的，可是……沒有機會?！?/br>
“我幫你好不好？”紀居宣聲音溫和，透著誘哄。

“八哥真的可以……”紀居昕抬頭，眼睛有些激動地發紅。

“要看你表現，”紀居宣笑瞇瞇搖著手指，“明天跟我出去好好玩，我就求祖母讓你跟我一起進書院?！?/br>
“好！”紀居昕用力點頭，“我一定乖乖的！”

之后紀居宣又拉著紀居昕看他的書畫，給他講知識典故，時不時問些問題，除了喜好，還問了以前的日常，現在的想法。

紀居昕一邊純真乖巧的笑著，一邊驚嘆于紀居宣的心智。明明才十三歲，思維靈巧，說話時看似隨意，實則別有深意，一邊探聽大房的事，自己的經歷，一邊碰觸自己內心想法，如果紀居昕不是重活一回，很容易就被這位同齡的哥哥套個底朝天。

到最后告辭出來時，紀居昕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心內早已接受現實，但兄弟間除了利用沒一點親情牽絆著實讓他有點憂傷。年少時就已如此，待時間積累人心漸長，日后更不可能。

采青一路小跑回到高氏房里，把方才的事一一匯報，“……瞧著是個好哄的。”

高氏聽了，薄薄的唇角揚起，很是滿意。

“這樣的性子……太太不擔心會出事？”采青秀眉微擰，“他明日可要跟八少爺出去的?！?/br>
“我就擔心不出事。”高氏眸內光芒微閃，“大嫂以為分了點掌家權，又是宗婦，爵位穩穩的，四弟妹以為靠著丈夫一定能贏得紀家所有，她們都太自信太篤定，這樣不好……”總得出點事，讓大房四房鬧起來，她才能得漁翁之利啊。

“可是到時丟了八少爺的面子……”

“傻婢子，你可好好想想，明日宣哥兒要去會的是哪種友！”

采青想了想，恍然大悟。

八少爺上進，真正值得交的友人會有詩會文會，明日要赴的卻是青酒宴。這個宴去的都是書院里有一定權財又有些紈绔的同窗，八少爺不好推脫得罪人，也不想沆瀣一氣同流合污，最好的就是拽個人同去。

這群人里經常鬧出亂七八糟丟名聲的事，大家都習慣了，隨便玩玩沒什么，誰也不認真，只要不是八少爺丟臉就好。

所以……九少爺可以丟臉？

采青登時面上發紅眼睛發亮，“太太好巧思！”一旦出了什么事……九少爺可要好好對二房感恩！

紀居昕回到院里時，畫眉來報，劉mama遣人來過。

紀居昕心內一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畫眉問他可要去傳時，他搖頭拒絕了，“待她下次再遣人來時，說我沒空?！?/br>
百靈眼看著紀居昕進了屋，瞧瞧四周，弓著背悄悄溜了進去，“少爺——”

紀居昕瞧她模樣跟做賊似的，一口茶差點噴出，“這是要做什么？”

“少爺，”百靈急急走過來，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是熱騰騰的包子，“您昨晚就沒吃東西，眼看著要中午了，廚房那些人竟然說沒有您的菜！我……不，奴婢……就……就……”

“這是你的？”紀居昕看著冒著熱氣的包子，目光微暖，“從外頭買的？”

“奴婢的份例……不大好吃，少爺定是吃不慣的，可挨餓是不行的，身子可受罪，”百靈小臉發紅，眸光倔強，“這是我剛剛偷偷從外頭買的，很干凈！”

紀居昕第一次認真看百靈。圓臉圓眼，小丫頭還沒長開，已經有股靈勁，難得眸里一片赤誠，一點不摻假。

沒想到在這個所謂的家里，得到的第一份溫情竟然出自一個小丫頭，紀居昕有些失笑。

他不記得這個百靈，以前好像從未在他生命里出現過？

“好。”紀居昕接過包子，“謝謝你?！?/br>
百靈松了一口氣，還沒興奮出聲，聽到少爺又加了一句，“不過不可再如此了。”

“?。俊卑凫`傻了，“那少爺豈不是還要挨餓？”

“笨，”紀居昕笑了，“少爺是餓著有用?！?/br>
“餓著……有用？”百靈歪著頭，大眼睛一片迷茫，顯然不理解自家主子的話。

“你只要聽話就好?！奔o居昕揮揮手，“下去吧，把周大叫來。”

“哦?！卑凫`跳起來小跑著出去了，聽話她會！

周大來時，看到桌上涼了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