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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竊竊私語,心底涌上一股不可遏制的恥辱感。 這些人都是來看她笑話的,等到時辰一到,她就要被剝開衣裳,裸著身子被一刀刀剜rou。 楚明玥慢慢睜眼,在瞧見一道身影時,剎那間覺得心內長久繃著的那根弦倏地斷了,她禁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瞿素你為什么害我!我與你無緣無故,你為什么害我!” 眾皆嘩然,瞿素在這里?! 眾人循著楚明玥的目光所指看去,就見一身著元色直裰的老者翛然而立,神色無波。 瞿素負手直視前方,紋絲未動,好似矗立云天之上,萬里河山盡在腳下。 他想做的事,一件件都做到了。 原本屬于他的,將再度回到他手中。 這盤棋,他贏得漂亮,贏得徹底。 瞿素唇畔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 楚明玥離得遠,看不清瞿素的神色,她只覺得他的神情似乎十分詭異,詭異得讓她有些發怵。她嗓子已經啞了,母親在一旁含著淚說若她過會兒受不住了,不如咬舌自盡,她們母女等黃泉路上再相見。 一旁的監斬官聽見,忙命人將蔣氏三人的嘴都堵上。 楚明玥只能張開一半的嘴被硬生生地塞進來一個麻核桃,嘴唇撕裂的疼痛已經令她兩眼冒淚了,她無法想象凌遲三日的刑罰會是何等可駭。 午時三刻,開始行刑。 楚明玥幾番疼得昏死過去,又幾番被疼痛折磨得再次醒來。 她的父兄去年就是死在這里的,如今她也要步他們的后塵,終究還是逃不過。不僅她自己逃不過,她還害了她母親。 她第一次這般深切地體會到活著是一種煎熬。 楚明玥淚眼朦朧,恍惚之間驟然瞧見刺目的日光下,虛空里有一個小女孩兒正冷冷盯著她。 赫然是小時候的楚明昭。 紛雜的聲浪中,楚明玥似乎聽到那女孩兒用一種空靈而淡漠的聲音對她說道:“四jiejie,你也有今日么?” 倏然之劍,楚明玥渾身冰冷,目眥欲裂。 她悶聲尖叫,瘋了一樣扭動身體,似乎極力想要逃離。 行刑的劊子手見她一直盯著他身后,回頭去看卻什么也沒瞧見,再落刀剜rou時,楚明玥也仍舊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仿佛她看到的東西比被刀子剮rou還可怕。 人叢中的瞿素望著楚明玥,微微笑道:“原來還知道是做了虧心事。” 清寧宮。楚明昭聽裴璣說楚明玥行刑不久就瘋了,奇道:“疼痛還能致人瘋癲?” 裴璣笑道:“興許是想起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其實若非懷著孩子,我還真想去法場那邊看看。” 裴璣挑眉:“那么血腥,你不害怕?” “血債血償,我還挺想看她遭報應的。這回算是把賬都清了,”楚明昭頓了一頓,“不對,郭氏呢?她去哪兒了?” ☆、第121章 “郭氏被打發去浣衣局了,”裴璣說話間忍不住笑道,“她都在宮里消失了半年了,你竟現在才想起她來?” “我尋常也不與她打照面,”楚明昭微微笑笑,“我看在廣寧那會兒,郭氏總想給母親添點堵,可又礙著你,一直縮頭縮腦的。她后頭大約總是覺得自己能當皇太后,眼下卻連個妃位都沒了,心里指不定怎么痛恨楚明玥。” 浣衣局位于徳勝門以西,俗稱漿家房。凡宮人年老及有罪退廢者皆發此局居住,內官監照例供給米鹽,待其自斃,以防漏泄大內之事。 一言以蔽之,就是個宮人養老等死的地方。 裴璣想起當年之事,冷笑道:“她當年還覺得她能踢掉母親當上正妻呢。” 楚明昭其實有些不解,裴弈當年既然如此打壓姚氏母子,為何沒有干脆廢掉姚氏將郭氏扶正呢?難道是因為對姚氏是真愛么?但如果是真愛,又怎會把姚氏逼得將自己親生兒子送出去寄養呢? 楚明昭覺得她公爹的做法真是匪夷所思。 懷孕本身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懷雙胎更是雙倍的辛苦。楚明昭的孕期反應比之上回要強烈了許多,但這并不是最大的煎熬,最大的煎熬是她不能確定腹內雙胎的胎位、 麗妃似乎極力想要巴結她,幾乎每日都要來她這里坐坐,又總是給她燉各種補品。左右楚明昭身邊也沒個說話的,麗妃瞧著也沒有惡意,便也沒攔著她。 麗妃跟她漸漸熟絡起來之后,便喜歡跟她講一些家鄉的風俗人情,楚明昭聽著覺得十分新奇。 這日,裴璣抱著阿燨進來時,韓氏還在興致勃勃地講述她們家鄉的泡菜做法,聽到身后的動靜,轉身看到裴璣懷里的阿燨,禁不住夸贊道:“小皇孫長得好漂亮!”又想起還沒行禮,趕忙起身見禮。 阿燨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咧開小嘴咯咯笑了笑。 楚明昭輕嘆一息,對裴璣道:“不要總抱著他,放下來讓他自己走路。” 阿燨如今已經近兩歲了,早就可以穩穩當當地走路了,只是裴璣每每瞧見兒子都喜歡將他舉起來逗一逗,舉著舉著就抱在懷里舍不得放下來。 楚明昭總擔心慣著兒子,回頭他不肯自己走路了可不好。她跟裴璣提過幾回,但裴璣說他也不經常如此,不必過憂。 韓氏回自己宮里去也是百無聊賴,心里想要留下來,但她也知道她一個外人杵在這里有些多余。她回頭瞧見被裴璣放到地上的小皇孫,想要上前親近一番,便拈起桌上碟子里的一塊鳳香蜜餅,在小家伙眼前晃了晃。 裴璣就立在阿燨身側,韓氏這么一湊近,連帶著離裴璣也近了許多。 阿燨見韓氏笑容和善,方才又與他娘親說笑,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是壞人,正要伸手接過,瞥眼間瞧見她與自家爹爹挨得近了,當即嘟起嘴,伸出去預備接住蜜餅的小爪子轉了個彎,“啪”的一聲拍在了韓氏的臉上,按著使勁將她往后推。 韓氏嚇了一跳,要拉開臉上那只爪子,但阿燨已經有了些氣力,又是動了氣的,竟然越扣越緊,眼看著要被韓氏拽開,又把另一只爪子按上。 阿燨身份尊貴,韓氏不敢硬來,但她臉上疼痛,若是再不把他拉開,她興許就要破相了。 楚明昭眸光微動,起身上前輕輕握住兒子的小胳膊,輕聲道:“阿燨松手。” 小家伙偏頭看了看自家娘親,見娘親點頭,這才將爪子收回去,旋即扭頭就撲過去抓起楚明昭與裴璣的手,將兩人的手搭在一起,轉頭瞪了韓氏一眼。 裴璣看懂了兒子的用意,一時忍俊不住,轉眸朝著楚明昭遞過去一個眼神,那意思似乎是在說,這小子是你派來的細作? 楚明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