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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子幫我驅鬼。” 裴璣本想順道去看看裴琰,但最終還是作罷了。父親要安排人手將裴琰押送回山東,他屆時去送他便是了。 翌日早朝散后,裴璣照常往文華殿聽課。楚明昭剛與裴璣話別,就見內侍捧來了一封帖子給她。 她拆開一看,發現竟然是范循的名帖。 楚明昭嘴角一扯。 范循在上頭說,皇帝準了他一個月的假,他要出門遠行。走之前,他想請她出宮一敘。他說他從山東回來時給她帶回來一些土產,權當給她補上生辰禮。 楚明昭深吸一口氣。范循這是要跟她做個了斷? 她思忖片刻,最終還是命內侍將帖子還給范循。 她覺得她還是不見他為好。 等在東華門外的范循見內侍又將帖子原樣還回來了,面上沒有半分訝異之色。 他與內侍寒暄幾句,神色如常地將帖子收回袖中,回身往外走。 他一面走一面斂神思量事情,正要轉彎,就聽身后傳來一陣爭執聲。他回頭看時,發現是裴德父子兩個在爭吵。 “父王何必逼迫兒子,”裴湛怒氣沖沖道,“婚姻乃終身大事,兒子不想草率將就!” 裴德橫眉立目:“什么叫草率將就?我還能害你不成?!” 裴湛沉著臉不說話。 他的婚事如今儼然是他父親的一塊心病,他父親一心想在京城將親事給他定下來。他從去年拖到了今年,他父親終于不耐煩了,逼著他與那羅家姑娘成婚。他皇伯父今日也再次提起此事,于是他父親轉而又來催逼他。 裴湛與父親爭持不下,氣得面色通紅:“總之,兒子不答應,父親莫要再提!”話未落音,扭頭就走。 “你!”裴德氣得指著裴湛的背影,一時不知說什么好,也不管裴湛,一甩袖上了馬車,一徑走了。 范循見裴湛往他這邊來了,自家放慢了步子等他。 “伊世子,”范循等裴湛走近,躬身一禮,“今日真是巧了。” 裴湛腳下一頓,抬頭見是范循,當即蹙眉道:“你怎會在此?” 因著范循之前在廣寧擄過楚明昭,他對范循頗為不喜。 范循不答反問:“不知能否請世子小酌一番?”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眼下尚不到辰正,酒肆里客人不多。 范循坐在雅間里拿著單子瀏覽一番,點了幾樣下酒菜,又把單子遞給了酒保。 等酒保關上雅間的門,裴湛冷笑道:“現在你可以說了么?” 范循適才與他說有要緊事與他說,他本不想理會他,但范循說是與他的婚事有關的,又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樣,他忖量一回,便應了下來。 “你知道陛下為何今日又一次提起了你的婚事么?”范循不緊不慢開口道。 裴湛一頓,旋道:“你此話何意?” 范循笑了一聲:“你還瞧不出來么?這是你那堂兄搞的鬼啊。否則陛下日理萬機,怎會鎮日惦記著這些事呢。太子一心想把你的婚事敲定下來,如此一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你打發去封地了。他這是不想讓你在京城待著呢。” 裴湛冷下臉:“你想挑撥離間?” 范循低笑出聲:“我還需要挑撥么?世子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吧,世子與太子就差撕破臉了吧?太子如今是不是每回見著世子都冷著臉?我估摸著,太子如今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裴湛緘默不語。 裴璣對他的敵意確實越來越強了,他那日是的確想送楚明昭一份禮了結一樁心事的,但裴璣后來冷著臉就把楚明昭拉走了,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 他心里說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但他又知道他不可能跟他堂兄對抗。 范循見裴湛半晌不吭聲,笑道:“世子想不想甩掉那門婚事?想不想再與太子妃覿面一回?” 裴湛冷聲笑道:“你要說什么?” “照著我說的來,”范循緩緩道,“就能讓世子稱心如意。” 裴湛起身就走:“我沒工夫與你歪廝纏。” 范循也不攔他,只是淡淡一笑:“世子可以不信我不聽我,我也不強求。世子回去繼續與王爺周旋便是。” 裴湛步子一頓。 他已經和他父親爭執了近一年了,實在也是累。他知道依著他父親的脾性,等他回去后必定還是要再行催逼的。 裴湛忖著姑且聽聽范循要說什么也無妨,回身道:“你有什么法子?” 臨近晌午時,結束了今日的課業,裴璣禮送了諸位講官,立在廊廡前凝思片時,才施施然下了丹墀。 他走到五彩云渾貼金的步輦旁,正要踏上足踏,就見一頂鳳轎被一眾人擁過來。他瞥了一眼那鳳轎的形制,知里頭坐著的是裴語,也沒有等她的意思,命內侍將步輦前面的兩扇門打開。 裴語下鳳轎的時候,正瞧見裴璣那織金蟠龍的赤色衣袍一晃而過,入了步輦。 她往文華殿掃了一眼,知曉魏文倫已走,懊惱自己來晚一步,又見裴璣的步輦要走,當下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攔住,一疊聲地與裴璣說她有事找他。 裴璣坐在步輦內的錦墊上,并不起身:“有事直說。” 裴語站在外頭往里探身看著裴璣,覺得這么說話有些難受,但她不敢進去更不敢讓裴璣出來,只好將就著。她一臉苦惱地與裴璣說起了父親給她定了個世家子弟的事,婚期就在三月之后,她想求裴璣幫她推掉。 裴璣斷然道:“這種事我管不著。” 裴語忽然有些不忿:“二哥既說管不著,當初又為何要插手我與魏文倫的婚事?” 裴璣不耐煩與她胡攪,只是道:“不要再來為此事找我。你早到了出嫁的年紀,再這般任性下去,毀的是你自己。” 裴語猶自不甘,還要再說什么,但裴璣已經命內侍起駕。 裴語忽覺十分委屈。她好好的姻緣,被她二哥給攪了。她覺得大約是魏文倫跟她二哥說了什么,但她二哥為什么寧肯幫著外人也不肯幫著她呢? 裴璣回到清寧宮后,聽楚明昭說起范循給她遞帖子的事,陰著臉道:“他走了最好。” 楚明昭點頭:“他大概是想找我做個了結。畢竟他如今前程似錦,該專心一意混官場了。” 事情看起來的確如此,但裴璣總還是無法完全放心。他覺得范循那種人執著得可怕,恐怕不會那么輕易放棄的。 裴璣嗟嘆一聲。 他本想讓裴湛的婚事趕緊定下來,好讓他趕緊回封地,但他那堂弟抗拒得厲害。想想也是作孽,他為他媳婦花心思不說,臨了連情敵的親事也得謀劃。 真是cao碎了心。 楚明昭見他繃著臉,上前拉住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笑盈盈道:“不要想那些了。我聽說,朝鮮國的使臣進貢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