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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弁而釵_白話文版(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身危,小弟應當立即死去,以保全兄長的命,兄長你要好好服侍老母。”言畢,便想自縊。

文韶將他抱住,大哭一通。

到了晚上,禁子來點監,一看到文韻,便目不轉睛地看愣了。文韻只好低了頭。忽然禁子問道:“那姓萬的是你什麼人?”

文韻道:“原本是我丈人,今日已退親了。”

這一句話氣得那禁子暴躁如雷,喊道:“天地間有這樣事?”他從袖中遞出個包兒,道:“你看,你看。”

文韻接過來打開,卻是一包銀子,約有二十余兩。文韻道:“這是銀子。”

禁子道:”這不是銀子,是絕命丹。你丈人給我此銀,買我今夜送你上路,明日事成,再給我三十兩。我不知他與你有什麼深仇,下此毒計,原來是你的丈人。唉,可恨!可恨!”

文韻道:“他一定要害死我,我不死,兄長無法脫罪,就請禁哥下手便是。”言訖,淚如雨下。

禁子道:“豈會是這個道理?你把我認錯了。我要是肯害你,就不對你說了。你性命都在我手上。看來這窩藏罪犯之事也是假的了。”

文韻便說了強盜先前的話。禁子便使出手段,把強盜上了刑具,道:“你從實講來,我便饒你。”

強盜道:“不必用刑,我說。是萬噩沒有緣由退親,派溫提控叫我來陷害他們。我以前不認得他們兄弟。”

禁子放下了強盜,與文韻兩兄弟商議道:“他此計不成,必會又生他計。我有一個法子,我幫你寫一張請示,呈上去,說你病重,叫令堂親自來保你出去。我自會幫襯,保你出去。你到了家中,對令堂說清楚這件事,便要逃竄到他鄉。我自當會照看你的兄長。待事情稍微平靜了些,我想個法子再救他也不遲。那老賊見你逃走了,自然也就罷了。”

文韻兩兄弟又拜謝了。

次日,萬家派人來討回信,禁子道:“人多眼雜,待我準備一日,乘機才好對他下手。你將此回復給你家主人。”他回了萬家,便到文家去見文韻的母親,說了之前的事。

文韻的母親飛奔到縣衙門前,正好知縣在坐堂。文母遞上病呈。

知縣叫來禁子,問道:“可是真病?”

禁子道:“文韻病體十分沈重。”

知縣便叫禁子將文韻帶出來。禁子到了監獄中,與他們兩兄弟說了這件事。他們兄弟兩個難舍難分,嚎天打地,不肯分別。整個監獄之中,沒有人不悲嘆的。

禁子急催,扯扯拉拉,文韻還是不忍出去。正是:風雨蕭蕭破(脊鳥)(令鳥),不堪凄咽淚交零。人生聚散渾難定,愁見飄飄水上萍。

文韶道:“你走吧!不要誤了大事。”

禁子道:“只要不死,相逢有日,你不必悲傷。令堂在外面站著等你,乘著縣官此時在堂上把事情了了,遲了,一旦退堂,又會生出變數了。”

文韻沒辦法,只得拜別了兄長,同禁子出了監獄。禁子又在他臉上涂些黃梔水,裝得蓬頭垢面,都不像人形了。禁子將他帶到案前。知縣看是十三四歲孩子,便知道他不是真的罪人,只是強盜一口咬住不放,知縣也不好釋放了文韻。

知縣見文韻病得如此狼狽,便道:“命陳氏將他帶回去。”

禁子叫陳氏道:“帶你兒子回去。”

陳氏走上堂來,不認得文韻,道:“在哪里?”

禁子道:“這不是?”

陳氏趕忙走到文韻面前,一把抱住,大叫一聲:“嬌兒!”便昏死於地。

果然文韻不像舊時的容顏了:鶻面雞形少色,蓬頭垢臉無光。鶉衣百結褪青黃,行步崴蕤模樣。病懨懨只欠一死,昏昏不辨兩廂。可憐風流飽文章,倒與囚徒相傍。

陳氏大叫一聲,昏死於地,過一會兒又蘇醒過來。滿堂吏役沒有不落淚的,知縣也用扇掩面,道:“他在病中,你好好扶他回去吧!”

禁子又將文韻扶出了縣衙門外,低聲吩咐道:“你要急早行事,遲則有變,到時我就救不了你了。”

文韻點頭會意。到家中見了嫂嫂,大家哭了一場,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氏道:“老賊太狠了!你只得避一避了。”當下便收拾衣妝,當了些銀兩。文韻住了兩日,擔心會生出他變,正要打點起身,恰好禁子不放心,來催他避難,便道:“我幫你背了行李,送你一程,我指條路,你便照著好。”

母子大哭了一場,文韻想要留下卻不能,無可奈何,文母將他送至門前,怕人聽見,不敢高聲,含淚而別。

此夜月明如花,禁子和他走了半夜,已經到了延陵地方。禁子道:“我有公事,不能送你了,前面是西山,搭船便到西湖。繞城走,就能到關上,你可以搭船到鎮江,從鎮江乘舟至南京。那個地方是英賢聚集之處,你可以安身。你要找個機會,便好在那里生活,再莫作回家的念頭了。等那老賊死了,才能回來。你千萬要保重!你家中之事,我自當照管。”兩人灑淚而別。

正是:已嗟骨rou如萍梗,又向天涯作別離。

禁子走了。文韻背好了行李,往西山走去。他從來未曾出過門,何況還是十三四歲如花似玉一般的一個小官,怎生受得了此苦?

但見:山險向人欹,深松暗路歧。驚眼惟煙霧,何處辯東西。

道路陌生,人也疲倦,文韻早已走不動了,只得放下行李,席地而坐。恰好有只小船經過,見文韻有被套,舟子便道:“大爺要往哪里去?”

文韻道:“去杭州。”

舟子道:“上來。”

文韻上了船,到了松茅場時,湊巧碰到了一個同伴,一起雇行李,徑直到了關上,由鎮江直抵南京。在惟新橋張家飯店內住了半年,文韻又不曉得做生意,只知道讀書。眼看盤纏要用完了,衣物當完了,店中索要飯錢。他左右思量,無計可施。想要回家又擔心那件事還沒弄清,想要繼續住著卻已經是囊中羞澀。天涯孤客,舉目無親。

文韻見細雨橫窗,流鶯聒耳,無一不是增添愁苦之物也,便下筆寫了一套,以寄旅思:

[集賢賓]窗前細雨瀝亂飄,正人事蕭條。猛聽流鶯聲漸老,又新生一種愁苗,如何是好?第九十霎時又到,良計少,留不定晝春勘道。

[不是路]望墳魂搖,著處縻芫蔟翠袍,蒼煙繞我,於何處索春橈?謾牢sao,柔紅個個眠芳草,新綠重重鎖畫橋。空長笑,軟香信斷憑誰忍,憮然凝眺。

[□兒水]轉迓韶光迅,翻疑逆旅消。看天公萬事都推調。芳菲不戀花容貌,時光不顧人年少。弄出無窮機巧。還是為甚來由,攪得個世情顛倒。

[□溜子]從他是,從他是恁般顛倒!空辜負,空辜負連城重寶。嘿料襟懷孤傲,漸同向火里□□炎燠。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