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下一片融融。直到宋瑯滿五歲必須去上宮學,接受正規皇子教育,他第一天沒跟著皇帝去早朝時,眾臣掩不住失落之色,議起政來沒精打采,少了小殿下的淘氣稚聲,大殿竟顯得清冷起來,明明人挨著人站,卻錯覺太過寬敞。宋瑯不僅受父母寵愛,滿朝下上都慣著他,小時候滿皇宮亂竄,頗為頑劣,偷拔左丞相引以為豪的胡子,把右丞相的褲子剪了個大破洞,央大將軍駝他爬樹抓蟬掏鳥窩、把王太傅畫了個貓花臉等等,頑劣事跡數不勝數,差不多把滿朝臣工禍害了個遍。王太傅因此常揪著他揍,先皇從不喝阻王太傅揍他,倒還常幫忙按著他哩。這些老大人一日一日看著宋瑯長大,看著他包裹在襁褓中、在勤政殿中滿地亂爬、抓著威武大將軍的配劍站起來學走路、模仿眾臣奶聲奶氣的喊萬歲萬歲萬萬歲,再學著皇帝喊眾卿平身……或許,當他一生下來,上天就注定讓他坐在這張九龍盤據的椅子上。撇去權力糾葛,不談利益沖突,眾臣是極喜愛這個如同兒孫的孩子。此時此刻,他重新坐上這張大椅子。九龍座又冷又硬,他一人獨自高坐,每個人都離他那么遠,連賀容玖都站在他生出十條手臂也搆不著的地方,竟覺得此時此刻,是他這輩子中最委屈的時候。瞬間,他驀然生起些許茫然,不知前程該看向何方,直覺望向賀容玖,帶著一絲無助和求救。賀容玖抬到頭來,眼神堅定不移的仰視他。再一個瞬間,他的心,就安定下來了。朕即天下。天下即朕。宋瑯不疾不徐的訓示道:“朕蒙先帝垂愛,今日登極,承繼大統,上表于天道,下詔于萬民,祈愿兢業勤政,克紹前烈,以賢能治國,以仁德愛民,望諸卿同心輔佐,恪盡職守,視民如子,與朕造福天下,不負先皇托付。”眾臣同聲應和:“臣等遵旨。”登基大典過程冗長,氣氛莊嚴隆重,登極儀式直午時圓滿完成,宋瑯始而成為大紹王朝第二十三世皇帝。天升九曜,耀我大紹。//////40新帝即位,國喪期間,只舉行了簡單國宴,用以拉近君臣距離。國宴亦是隆重,朝臣和各國使節輪流上前向新帝道賀敬酒,宋瑯獨坐高位,由宮人斟杯侍酒,其實喝的大多是水,且每一杯都沒斟滿,半口而已。國宴不能像一般筵席走來走去的勸酒,禮部雖安排了節目,不過礙于國喪,只能是些莊重禮樂,很是無聊,讓人昏昏欲睡。約莫一個時辰,宋瑯先行離席,讓臣工使節之間互相往來。其實,宋瑯命人準備了另外一個酒宴,找了些較親近的親朋好友來,其中當然包括了宋瑞和江丹書。宋瑞于國喪結束后,即須離京前往封地,對于宋瑯登基繼位一事,雖然仍有一點不甘,不過今日在金鑾殿仰望宋瑯時,真心為他的帝王威儀所懾服,心說他果然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子的人吧。如此一想,心胸便放寬了些,反正不久之后,他也要到封地去作威作福了,做個逍遙一方的富貴王爺沒什么不好。只是,當他在酒宴中碰上江丹書后,就感覺非常不好了。親朋好友之間自然較親近熱絡,沒那么多贅禮顧忌,長公主和二公主攜駙馬來賀,宋瑯不再喝假裝是酒的水,而是喝真的酒,幾乎來者不拒。賀容玖坐在他的下首位置,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酒宴中,大家熱熱鬧鬧的敬酒寒暄,就他一個人坐在那兒,還是沒什么人敢主動靠近他,桌位前冰清鬼冷的沒人行走。以前在酒宴上,他通常和宋瑯同桌共席,此時清清冷冷孤孤單單的,看起來竟有點寂寞味兒。江丹書持杯上來,向宋瑯恭揖道賀:“恭祝陛下登極大寶,愿八境降服,四海昌平。”宋瑯問:“cao男人很shuangma?”江丹書:“噗——”江丹書面紅耳赤而去,往宋瑞那兒偷瞄一眼,臉更紅,耳更熱。宋瑞遠遠見狀,輸人不輸陣,也來向宋瑯敬酒,言不由衷的說些賀詞,酒正入口時。宋瑯問:“被男人cao舒服嗎?”宋瑞:“噗——”三王爺惱羞臉熱,明知他和江丹書水火不容,還故意說這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宋瑯親自替他斟酒,略帶狡黠的調皮笑道:“放心,這酒我也喝,沒放其他東西。”宋瑞一頓,不由得苦笑,想當時他真是丑態畢露,全都給宋瑯和賀容玖看在眼里吧。瞟了眼獨自冷坐在旁的賀容玖,想以前他和宋瑯總是比肩同坐,二人在一起時就黏黏糊糊的,如今一人為君,一人為臣,尊卑上下有別,不知賀容玖心里會如何想。再仔細想想,宋瑯之所以能坐上大位,除了先皇厚愛與他自身的能力之外,賀容玖應該占了很大因素。宋瑞不禁搖頭笑了笑:“莫怪有人說過,得賀九者得天下。”宋瑯理所當然的回道:“可是,他一直是我的。”以前是,現在是,未來還是。到死,都是他宋瑯的。聽他這么說,宋瑞心里不禁酸酸的,忍不住沒好氣的再道:“別人求之而不得的,你卻不屑于顧,你心里必定嘲笑我們這些俗人的貪婪和愚昧。”宋瑯正色回道:“我從未嘲笑過你們,也從未對皇位不屑一顧,我已毋須對你或任何人解釋。”“是啊,你已是萬人之上,天下之主。”“三哥,說真的,我挺喜歡你這個哥哥的。”“坦白講,我也挺喜歡你這個弟弟。”“所以三哥,被男人cao到底舒不舒服?”宋瑯臉頰鴕紅,酒氣氤氳,雙眼眨巴眨巴的微醺醉態,說話沒頭沒腦的,明顯已經喝多了。宋瑞囧到不行,心說你自己試試不就曉得了,轉向賀容玖說:“皇上喝多了,賀將軍送皇上回宮吧。”賀容玖點點頭,起身過來扶宋瑯。“我有點喝醉了,先回去休息,你們繼續啊。”宋瑯對眾人揮揮手說。“恭送皇上。”眾人跪送圣駕。宋瑯再揮了揮手,由賀容玖摻扶離席。宋玲和宋琇互視一眼,顯露一絲擔憂之情,擔心喝醉的弟弟給某人趁機占了便宜,她們早看出那兩人之間的曖昧端倪,不捅破窗戶紙而已。宋玲質問宋瑞:“三弟,方才皇上和你說了什么話?皇上既然醉了,理當由宮人侍候,讓賀將軍扶他回去適合嗎?”“姊姊們不必擔心,咱的皇上看似天真,事實上精得跟什么似的。”宋瑞不以為然。“何況賀將軍身為禁衛首領,護送皇上回宮合情合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