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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疼女兒,現在她的身子不比平時,雖正值仲夏,但漢白玉石又冷又硬,涼氣浸身,怎生好受。“皇上,小女身子重,臣斗膽請求皇上憐憫,圣恩賜座。”清川王深揖央求道。老皇帝凜然問道:“清川王,你可知誣陷太子是何罪?”“臣惶恐!”清川王驚惶不已。清川郡主剎那面無血色,慌急說道:“皇上,臣女腹中孩兒確實是太子殿下的,三個月之前于甘泉行宮游獵時有的。”“是嗎?”老皇帝無動于衷?!澳敲吹忍诱f明清楚,朕自會定奪?!?/br>很明顯的,老皇帝不相信她的話。他年邁但不昏庸。要說天底下最了解宋瑯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賀容玖,一個則是老皇帝。甚至比賀容玖更了解他。清川王益發惶惶不安,心想如果宋瑯不承認怎么辦?該繼續鬧嗎?鬧到皇帝答應賜婚為止?未幾,宋瑯奉召前來,他先拜謁皇帝,再接受其他人向他施禮。他是東宮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老皇帝遣石公公親自去傳召,便是要石公公告知清川郡主來告御狀,宋瑯心中冷笑,來龍去脈一猜即知,他連她半根毛都沒碰過,不知懷了何人野種,企圖賴在他身上,她若非瘋了,便是有人教唆。“啟稟父皇,清川郡主所懷非是兒臣骨血,兒臣未曾與郡主有任何逾禮之舉,請父皇明查。”宋瑯不慌不忙的澄清。“太子殿下,您敢做不敢當嗎?”清川郡主忿恨喊道。“本宮未做之事,何必當之?”宋瑯冷冷一笑?!翱ぶ鹘鹬τ袢~何苦自我作賤,再誣賴于本宮,那日本宮與賀容玖賀將軍同宿,如何讓妳有孕?!?/br>“你明明是與我同宿,有行宮黃門侍人可為證!”皇上問:“哦,人帶來了嗎?”清川王作揖回道:“回皇上,帶來了?!?/br>“帶上來?!?/br>俄而,一名黃門侍人被半拖半拉進來,抖如篩糠的伏跪叩首,這陣仗令他驚恐萬狀,怕得魂不附體,一句跪圣的話都抖得說不出來。“啟稟皇上,那日正是他在偏殿為太子守門,他可為臣女作證?!鼻宕ぶ餮灾忚?。石公公代皇帝審問:“你可看見了太子與郡主一同夜宿?”那守門太監哆哆嗦嗦的回答:“奴、奴才確實看見……清川郡主在殿下的寢殿中……直到隔日早晨才出來……”“太子殿下那夜也在殿中?”“奴才……奴才……不清楚……”“啟稟皇上,這廝是守門奴才,卻沒看清何人宿于殿中,要眼睛何用,不如挖了吧?!笔f。“皇上饒命!”守門太監嚇得魂飛魄散,把一顆頭磕得搗蒜似地飛快道:“奴才那日確實看到郡主進入太子寢殿,在里頭過了一夜,也確實有一男子同宿,可奴才不知那男子是不是太子殿下,奴才句句實言,絕不敢說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你胡說,你看見的人明明就是太子!”清川郡主心慌怒斥,原以為花錢買通這個太監,有此人證,宋瑯再辯無用,豈料這賤奴竟臨陣倒打一耙,早知殺人滅口得了!不能怪這守門太監說實話,在皇帝面前哪還敢信口雌黃。“父皇,兒臣請求傳喚賀將軍,為兒臣作證。”宋瑯作揖請求道。“皇上,您不相信臣女嗎?”清川郡主貞烈的又哭又喊:“臣女名節已污,今日受辱至此,臣女不如帶著太子的骨rou死在皇上面前罷!”話落,就要一頭撞向柱子,以死明志。“女兒不可呀!”清川王驚急大叫。清川郡主當然沒撞柱成功,太監半路攔截,御前撞柱的戲碼他們看多了,何況撞柱子其實很難死,頂多腦傷暈倒,大多做做樣子罷了。老皇帝皺眉,令道:“叫賀容玖過來。”34清川郡主袖遮半面,梨花帶雨,她自認貌美無雙,此番楚楚可憐的模樣,必能惹皇帝與眾人憐惜。可惜除了清川王,無人憐惜她,她的矯揉造作令人煩膩。老皇帝聽她哭哭啼啼,眉心的皺折更深了些,若非看在清川王的面上,真想叫人堵了她的嘴,吵得他頭疼。清川王一面怕皇帝發怒,一面心疼女兒,忙不迭的輕聲安慰她,他是出名的寵女兒,才把她寵得不像樣子。不久。賀容玖也來了。老皇帝不多贅言,直接問他:“甘泉行宮游獵那日,賀卿與太子同行,太子當夜在哪兒?可曾私行外出?”賀容玖拱手恭敬回答:“啟稟皇上,太子殿下與末將一夜同床而眠,未曾私行外出?!?/br>清川郡主更慌了,口不擇言道:“你與太子情誼極好,自然會替他掩蓋?!?/br>宋瑯不悅:“郡主,妳是指本宮與賀將軍說謊?”清川郡主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辯駁,心一橫干脆胡攪蠻纏起來。“殿下,那日您對我許下承諾,還給了我定情信物,說您會向皇上請求賜婚,以大禮迎我入王府,立我為正妃,我苦苦等您三個月,奈何音訊全無,叫我鎮日以淚洗面?!彼绕嗥嗲星械钠V一番,再忿然傷心的指責道:“您對我始亂終棄便罷,如今我有了您的孩子,您怎可不認?”老皇帝重情,看不得始亂終棄的負心漢,她決意孤注一擲,大不了魚死網破。清川郡主對皇帝重重一磕頭,嚶嚶哭道:“皇上,天下皆知您最重情重義,一諾千金,若皇上無法為臣女做主,那么當場賜死臣女吧。”老皇帝未應她,眼神凜然。宋瑯冷冷笑了聲,對老皇帝說:“父皇,郡主所言兒臣一句皆不認?!?/br>賀容玖接道:“啟稟皇上,末將不敢說謊,亦毋須說謊,當夜太子與末將宿于梅閣,可問詢行宮仆衛,同行游獵的眾位郎君皆可佐證。”甘泉行宮一主殿三偏殿,另有梅、蘭、竹、菊等數座庭院樓閣,各有宮人灑掃守院,主殿僅帝后二人可宿,皇子皇孫去玩只能住偏殿,其他客人則安排在各院子,那日少說有數百來人。一旦將這些人全召來問話,搞出如此大動靜,這件丑事肯定無法遮掩,不僅清川郡主的閨譽蕩然無存,清川王更是面子掃地,哪里還有臉再待在京城。沒有人會質疑賀容玖的話,他說一是一,絕不會說二,嗯,對宋瑯除外。清川王面容鐵青,更加難看了,此時才恍然醒悟女兒對他說謊,仔細推敲她的說辭,處處都是漏洞,他怎會這般糊涂。“皇上,臣教女無方,求皇上恕罪,臣且帶頑劣小女回去好生問詢教導,閉門思過?!鼻宕ㄍ跻豢疵珙^不對,趕緊的想把女兒帶走,免得增加更多是非,甚至擔上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