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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見她對月喚這樣熱心,自是詫異,細細思索,對她的心思隱約猜出一二分,卻不點破,只在一旁看她做戲。 許夫人拉著月喚的手,親親熱熱道:“前幾天是我家美嬋不對,她是直腸子,說話直來直去,加上卿姐兒的事情,因此迷了心竅,連人都不認得,打這個,罵那個,把人都得罪光了,自己還不知道。旁的人也便罷了,你這孩子最合我心意,我心里那個難受……那天你走后,我和老太太把她很是罵了一頓,罵過之后,心下仍覺不安,于是今天天不亮就跑去觀音娘娘廟求了送子符來??丛谖业拿孀由?,方丈慧通大師給我親自手繪了一張,還給開了光。我得了這符,一刻也沒耽擱,就跑來送給你,你瞧瞧?!?/br> 月喚雙手捧過來一瞧,見符上六個大字:觀音送子靈符。大字下面還有兩行小字:神恩廣大無感不通,圣澤巍峨有求必應。當中的“巍峨”二字她不認得,但曉得必是好話,因此忙收下了,起身重新給許夫人施了一禮,道:“姑母何必這樣客氣,叫我好生不安。” 老太太微微笑道:“她這是代美嬋給你賠不是呢,天可憐見的,這么冷的天,她又是這么個懶人,天不亮爬起來去求神拜佛……總之是她母女二人的一片心,你盡管收著?!?/br> 月喚垂首道:“是?!?/br> 許夫人看她溫順聽話,自是歡喜,說道:“你回去后,把這符用紅布包起來,塞到枕頭底下,或是放到荷包里隨身佩戴,不出半年,保管能聽到你的喜訊兒?!毖粤T,又從袖中抽出一本半舊的黃皮來,也一并塞到月喚手中。 老太太覷著老眼瞧了一瞧,便即會意一笑。許夫人也笑道:“這本普門品是我家老大媳婦、你大表嫂子手抄的。她剛成親那會兒,總是懷不上,后來得人指點,便手抄了這本經書,早晚誦上一遍,又連著吃了一二年的素,最后就感動了觀音娘娘,去年頭上就生養了一個白胖小子……我特意去跟她要了來,就是要你也沾沾這份喜氣。你瞧,姑母我是不是真疼你?”月喚大是感動,當下連聲稱謝。 老太太在一旁笑道:“你有了喜訊兒,論起功勞來,你這姑母該當排第一,老五都要往后靠。”說得一屋子的人紛紛掩嘴而笑。 月喚頗覺害羞,面上紅了一紅,將經書珍而重之地收好,垂首道:“將來若是……自然都是姑母辛苦一番的功德。” 從老太太那里出來,回到自己居處,四春泡茶,靜好挪來火盆。月喚一時無事,便坐在窗前喝茶烤火。不一時,靜好手上拿著一只月喚的荷包進來,問道:“姨娘,送子符是塞到枕頭底下呢,還是放在荷包里隨身帶著?” 月喚擎著茶杯,微微笑道:“她該把這送子符送給她親生女兒的?!?/br> 靜好道:“東院那一位命中本無子,得子便難留。這不是我咒她,府里頭的人都這般說。從前何止送子符?觀音廟中觀音娘娘那座金光閃閃的金身就是她們母女兩個發愿塑的。又有什么用啦?” 月喚便笑:“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既然連發愿給觀音娘娘塑金身都沒用,這符就更不能指望了,為什么還要來問我把這符放到哪里去呢?!?/br> 靜好撇嘴道:“誰又稀罕她們不知哪里弄來的符了,不過是為了敷衍老太太罷了。若是日后老太太問起來呢?放到哪里去,總得有個說法。” 月喚道:“也罷,隨你放到哪里去?!睂⑹种胁璞畔?,從袖中摸出送子符來,隔著火盆,遞與靜好。手伸到火盆上方時,忽然手一抖,一個不小心,送子符竟從指縫里飄落了下去,隨著熱浪翻騰了兩下,不過轉眼,即被火苗卷住,燒干成灰。靜好“哎呀”一聲,月喚也惋惜道,“都怪我不好。罪過罪過,真是對智通大師不起?!?/br> “是慧通大師!”靜好不覺失笑,道,“罷了罷了,不要也罷。日后老太太問起來,姨娘只好自己去求上一張了,只是不知道人家慧通大師愿不愿意為咱們手繪開光?!?/br> 月喚笑道:“就那幾個字,我自己也會描,哪天問起來,我描一張就是?!?/br> 靜好道:“就是字有點太丑了?!鞭D身走了。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一事,忙說,“書可千萬要收好,今后姨娘生養好,保不齊人家來討,好沾姨娘的喜氣呢?!?/br> 月喚道:“我犯不著去沾她家的喜氣,不如送給你算了?!?/br> 靜好紅著臉,頓足道:“啊喲,我連我相公身在何處、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要這求子的經書有什么用場,真要求來一個小娃娃,我家人還不得把我給打死!” 四春在一旁擠眉弄眼道:“姨娘要是有求相公的經書,送相公的符咒,找相公的秘訣,倒是可以送她一本,教她一教?!?/br> 月喚笑了一笑,出神道:“我這個相公是天上掉下來的,所以沒辦法教她?!?/br> 靜好罵四春道:“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睌Q著四春耳朵,把她扯到外面教訓去了。 傍晚沒有親戚過來,老太太那邊也無事,月喚便在正屋內喝茶吃點心,靜好與四春兩個在廂房內偷懶說閑話。李大娘回自己的家養傷去了,也沒人啰唣,主仆三人俱是閑適自在。 正屋內,月喚兩杯熱茶喝好,喚四春道:“四春在么,來把火盆端走?!?/br> 連喚了兩遍,才聽見有人入內。她頭也沒抬,重又吩咐道:“火盆端走,再把門打開透透氣?!?/br> 來人在門外跺了跺腳,掀起繡金門簾入內,往火盆里張望了一眼,火盆里一本書即將燃盡,只剩書脊這塊裝訂得較為緊實的內頁尚未燒完,屋子里一股淡淡的燒紙氣味。來人眼望火盆,笑了一笑:“都燒了?” 月喚訝然,回頭笑道:“喲,你來了?早上走的時候,不是說要到夜里才能回來的么?”說話時,忙忙的站起來,去給他撣肩上落雪。 從大年初一起,每天宴請不斷,鳳樓有酒必飲,一飲必醉,頗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連著醉了幾天,到了初三這天,忽然有些不耐煩起來,午間這家喝好,晚間的另一家不高興再去,遂找個由頭推脫了。 回到府中,去看了一眼老太太,和姑母許夫人說上兩句話,即刻趕到月喚這里來。誰知一進門,便見她在燒書。當下不動聲色,只拿眼睛將她的臉上上下下掃了幾眼,方才緩緩道:“剛才去了老太太那里,姑母歡天喜地地告訴我說,她為了美嬋傷你一事,心內頗覺不安,因此一大早去求了送子符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