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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當家主母看家中哪個姨娘、奴婢不順眼,綁過來就打,叫過來就罵,再不順心,關起來不給飯吃,餓上幾天也是常有的事。找那些個姨娘奴婢們報仇,也太把她們當一回事了,說出去不要被人笑掉大牙!” 美嬋一聽又哭了:“你女兒沒用,沒那個本事,那鄉下愚婦把他迷得三魂五道,碰她一下,還不等于打他的臉?有他給她撐腰,誰又會把我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里?這個家中,除非我這個當家主母自己動手,敢去她那里動手打人的人只怕一個也找不到。” 許夫人暗暗咬牙:“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了么?這個老五,真是糊涂!”又自責道,“我這陣子事情多,家里連連添丁,進了臘月,趕上你父親過壽,壽過完,一轉眼又到了年關,一天到晚送禮收禮的忙個不停……偶爾來了也只顧著看卿姐兒和老太太,竟沒顧得上細問你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說實話……連個鄉下小村姑都斗不過,我也是白養你了……”氣憤之下,還想要再怪美嬋幾句,想想不是時候,忙閉上了嘴。 美嬋依舊哭泣不止:“母親除了怪我,對他不也是沒有法子么!” 許夫人把“他”聽成了“她”,被女兒這樣一激,冷冷笑道:“傻美嬋,你也太小看你母親我了,也不想想,我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她那樣的村婦,我還不放在眼里。” 美嬋眼睛猛然一亮,繼而伏到許夫人懷中:“娘親,姐兒拋下我走了,這個世上,我也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許夫人一陣心酸,才干了的眼淚險些又落了兩行下來,忙把女兒緊緊攬住,不住地摩挲她的后背,道:“傻美嬋,記住我的話。事到如今,你明面上也只好對她客氣些,萬不可當著老五的面喊打喊殺的。” 第190章 22.9.28 美嬋才要從她懷中抬頭起來詢問, 又被許夫人給按住。許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看你, 這樣沉不住氣, 你呀, 要是有京城老二家的東哥兒一半的本事我就該笑不動了, 你為什么不能學學人家?” 美嬋道:“二嫂?好好的,我去學她什么?” 許夫人坐坐正,嘆口氣道:“和你這木頭疙瘩說了半天,都說得我口干舌燥,快上熱茶來!” 因美嬋進門就哭鬧, 要打要殺的, 老太太把人都趕了出去,后來許夫人母女兩個說話, 也沒人敢留下來聽,是以到現在連杯熱茶都沒送進來。許夫人一叫喚, 便有人忙忙的泡了杯舒城小蘭花上來。許夫人接過茶盞,潤潤口,擺手命人退下,取下美嬋頭上金釵與珠花,用手指替她梳理散亂的鬢發, 重新盤好,金釵珠花再逐一插上, 口中說道:“老二那會還沒進京做官時,你不是常過來給老太太作伴的么,那時候沒見過你二嫂東哥兒?沒見識過人家是怎么說話行事的?” 美嬋適才大哭大喊, 到了現在,人便跟虛脫了似的沒有一絲的力氣,腦子里亂哄哄的,一會是卿姐兒的那聲“娘親”,一會兒是月喚和鳳樓在一起打情罵俏的笑臉。身子也像是發了瘧疾,一會兒熱,一會兒冷,一會兒想要發狂叫喊,母親許夫人的話,時而遠,時而近,一句都聽不進耳朵里去,只含淚道:“母親說起她做什么?長得那樣丑,我都替二哥不值,懶得和她說話。” 許夫人恨恨道:“人家是長了一張鞋拔子臉是不錯,論起長相來,連你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但要說起管家的本事,只怕你給人家當丫環,人家還嫌你手腳不利索呢。常言道,娶妻娶賢,也只有老二那樣有上進心的人才知道東哥兒的好處。” 美嬋道:“娶妻娶賢?不就是看中她爹的權勢了么……嗚嗚嗚,我的姐兒。”這時候忘記了報仇一事,腦子里只有卿姐兒一人,想著卿姐兒,捂住臉又哭了出來,“不行,我要去看看我的姐兒,我不在的時候,被大夫救了回來也說不定。”言罷起身要走,卻被許夫人拉住。 許夫人一是話沒說完,二是怕她見到卿姐兒又要發瘋,把她拉坐在身邊,道:“東哥兒美與丑暫且不論,我只問你,老二家前年添了一對哥兒你知道罷?” 美嬋默默點頭。許夫人問:“那一對哥兒是誰生的知道么?現如今又養在哪里知道么?” 美嬋哭得頭疼,捧著頭想了半天,方才想起來,呆呆道:“生母大約是哪個上不得臺面的奴婢和姨娘,養是在二嫂那里養的……”話說到這里,漸漸的有些疑惑起來,顫著嗓子問,“你與我說這個做什么,是叫我、是叫我……” 許夫人怕她一下子聽不進這些,以極為委婉的語氣說道:“美嬋,你身子是大不如前了,將來總要以自己身子為重的……雖說無后為大,但也不是沒有法子……恰好姐兒的那一場大病也和她有著關系,你咽不下這口氣,就多學學你二嫂東哥兒……如此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美嬋由“孩兒”二字又想起了自家的卿姐兒,一陣心傷,哭著搖頭:“我只要我的姐兒,除了姐兒,我誰都不要。姐兒去了,我的心,也跟著灰了,死了,我只要我的姐兒活過來,活不過來,我便要給她報這個仇……我不是菩薩娘娘,要救苦救難,要普度眾生,她養下來的孩子我也不能看,看一眼就要少活十年……” 許夫人點著她的額頭問:“都是我從前太慣著你寵著你,什么都不用你cao心,把你教養成了這么一個傻姑娘,你這樣的笨肚腸和實心眼兒世上少見,怪不得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被人家騎到頭上來,你說說,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手指在女兒額上戳了幾下,冷冷一笑,道,“我叫你像養咱們姐兒一樣的養了么?” 東院和老太太這邊天翻地覆,人心惶惶,月喚那邊卻仍舊無知無覺。她今天早早起來,收拾穿戴好,把鳳樓送出門,因老太太病著,起得晚,她便回屋子坐了會,打算等過一時去老太太那里請安。李大娘收拾屋子的時候,與靜好順口說起:“這兩天光聽說那孩子不大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靜好道:“打從前陣子下了頭一場雪后,就沒見她了,說是不能吹風,不能受寒,成天關在屋子里不許出來的。管她呢,好也罷壞也罷,不關我們這邊的事。” 四春在一旁插話道:“可憐也可憐,還不如早早去了算了,早死早托生。病成那個樣子,就算身為溫家大小姐,日子也沒什么趣味。” 月喚正在窗前臨字帖,聞言斥責道:“沒規矩,什么話都敢說出口!叫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