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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咖啡變涼之前趕回來,把咖啡送到前輩手里,明白?” “話說,澤居桑以前為前輩們做過這樣的事嗎?” “現在討論的是你,你先回答,明白了沒有!” “說實話,不太能明白,怎么可能明白?” “嘖,真是失禮的家伙。不喜歡這么冷血的五月醬。” “噢,這樣啊。可是我好喜歡澤居桑這樣任性又自我的上司和前輩,喜歡得要命,喜歡死了。” “真的?已經喜歡到這個程度了?”剛剛看了一眼電視機,聽她這樣說,馬上又轉過頭來看著她。 “怎么可能?天,酒真喝多了,反話都沒聽出來。” “嘖。” 兩個人你說我,我說你,你嘮叨我,我嘮叨你,你一言我一語,嘮叨來嘮叨去,直到水燒開。五月去拿水壺的時候,悠悠地嘆了口氣,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和他竟然走到于深夜的酒店房間內互相吐槽這一步了。真是天意難測,造化弄人。 水燒開一壺,五月拎去洗手間倒掉,重新接水燒,然后把他丟在地上的衣服皮帶等雜物撿起來。夜總會大長腿散發著香氣的名片也在地上,撿起來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芳名叫做杰西卡。揚州杰西卡。嘖嘖。 ================================================================================ 嘉興城,溫家綢緞鋪子,同瑞和。 鳳樓與馮玲玲打情罵俏許久,后覺內急,忙出去方便去了,留下月喚招呼馮憐憐。及至他一走,月喚便不出聲了,只微微笑著。 那馮憐憐是什么人?慣會看人眉眼的,見月喚不做聲,曉得她適才喝了醋,心里頭必是不大高興的,遂與她笑道:“喲,生氣了?我們這樣的人,說話都是這樣,看家本領就是和男人們打情罵俏。至于你們家五爺么,更是個又浪又花、慣會耍花腔的,不過放心,他下流話說歸說,但我們這樣風塵出身的人,他又怎么會當真,不過嘴上說說而已,不必介意。” 月喚被她這樣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道:“姑娘快休要這樣說,是我人笨,頭一天來,不知道該怎么客人說話,可不是呆頭鵝一只?” 馮憐憐一笑,指著柜臺上的一堆布匹,道:“我買回去不過是用來賞人送人罷了,什么顏色花紋的都不打緊,不過,你說的這匹櫻桃色杭羅我也要了。我穿紅色好看,我打小時候起就知道了,那時候呀,我爹娘還在,家中日子也還好過,我娘成天都給我穿紅色衣裳呢。” 月喚往她身后悄悄一看,果然,她的兩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小丫環一身皆是綾羅綢緞,打扮的花團錦簇,比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太太穿得還要鮮艷闊氣,不禁就是一樂。 馮憐憐先與店伙道:“還是老規矩,記在我們家老蔡賬上。”交代完畢,又問月喚道,“你既是二掌柜,那么今后時常來鋪子里么?” 月喚道:“是,今后大約每天都來。” 馮憐憐道:“好,下回再來找你說話。我自己想要做衣裳時,必定要你幫我選布料……聽多了假話,偶爾見到你這樣的人,聽到你這樣的話,便覺新鮮得很,一條街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像你這樣的實誠人了。”言罷,微微一笑,伸手在月喚臉上摸了一把。 馮憐憐伸手摸了月喚一把,店伙們紛紛偷笑,月喚自己也是目瞪口呆,捂著自己被摸的半邊臉頰,將她送到門外去,見門外還有一個年輕的十六七歲的年少隨從候著。馮憐憐適才沒叫他跟進來,他便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跟門神一樣候到現在,見自家主人出了門,老遠的就彎下腰來,問道:“姑娘接下來可還要去別處逛?” 馮憐憐不與他說話,只交代店伙把買來的布匹都交給這小隨從抱著。小隨從身形清瘦,面皮白凈,一望便知是體弱之人。月喚擔心他抱不動,忙道:“不若叫我們鋪子里的伙計幫忙送到貴府去。” 馮憐憐道:“放心,累不死他。若是這點用處都沒有,我還要他做什么。” 小隨從也躬身笑說:“姑娘請放心,累不死的。” 月喚目送馮憐憐一行四人走出老遠,才要轉身回鋪子里去,卻見鳳樓背著雙手,一臉不高興地站在自己身后。鳳樓道:“才頭一天,就被人家調戲了,你說說看,叫我怎么放心。” 月喚掩嘴偷笑了幾聲,突然想起一事,左右看看,問道:“先前那個叫做李元貴的還來鬧事么?” 鳳樓一嗤:“他敢?聽說如今還在藥王廟里住著,再敢露面,我叫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月喚嘆口氣:“你在外面,總是這樣說話行事么?” 鳳樓樂了,道:“怎么了?叫你看不上了?” 月喚又嘆一口氣,抬頭看看天色:“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入內叫上靜好四春,和丁掌柜說了一聲,跟著鳳樓回家。鳳樓見她這樣自覺,頗覺滿意,問她:“餓了沒有?要不要去隔壁買點龍須酥墊一墊?” 月喚這個時候卻沒有聽見他說話,她正扭頭看向道旁。道旁有一群嘰嘰喳喳的年輕女孩子經過,里面沒有她認識的人,更沒有人美到使她出神發怔的地步。 鳳樓見她久久不語,伸手去拉她,卻被她用力甩開,繼而肩膀輕輕抖動起來,鳳樓一驚,將她扳過來一看,見她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面。靜好四春也都過來,連聲問她:“姨娘這是怎么了?姨娘這是怎么了?” 鳳樓替她拭去淚水,柔聲問道:“有話直說便了,哭做什么?” 月喚哭得極是傷心,把他的手用力推開。靜好忙上前來小心詢問:“怎么啦?姨娘這是怎么啦?” 月喚反手指著那群遠去的年輕女孩子們的背影哽咽道:“我看到有一個人……有一個人長得很像小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想起她,自己便哭了出來。” 鳳樓大皺眉頭,覺眼前這貨的心思未免太過奇怪,叫人怎么也猜不透。看見唱小曲兒的倩倩喚他大官人也沒有生氣,看見他用那般輕薄語氣與馮憐憐說話也不打緊,反而看見一個長得像小滿的女子背影便要這般嚎啕大哭,真是叫人不知說什么好。 月喚當街哭了許久,任誰勸也不行,待到眼皮都腫起來時,終于慢慢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