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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桑,我們又見面了。” 常課長明顯的不太愉快,卻還是擠出一臉打皺的笑容:“本來你硬性條件根本不符合我們的要求,但是我們總會計師認為你口語好,而且發音純正,這點比較難的;在研究過你的簡歷后,認為你是一個腳踏實地、不浮夸不浮躁又有上進心的人。總之經過大家的一番商討,一致認為應該給你一個二面的機會。”話是這樣說,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不這么認為。他臉上的表情認為,連本科學歷都沒有的自考生也能進津九?幫幫忙,天大的笑話好伐! 五月選擇性地忽略常課長的一張長臉,表示自己十分開心,又向松尾鄭重道謝。 二面并沒有什么刁鉆問題,總經理重新問了幾個問題,問她對公司的看法,問她喜不喜歡上海,將來會不會回老家工作等等。整個過程,大和田問的少,聽的多,以此來考查她的口語能力,以及語言組織能力。 五月也能看得出來,除了學歷以外,總經理大和田對她可說是基本滿意。但她卻不敢因此自滿,人家眼鏡妹能從一眾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自然也有其過人之處。 二面完畢,兩個女孩子并沒有被告知回家等消息,而是被人事擔當帶到另外一間接待室內等候,留下面試官當場商量到底錄用哪個人。 眼鏡妹是上海人,全程都用上海話與常課長和呂課長打招呼、說話。相較五月,連端茶送水的人事擔當對她都要親切得多。生死存亡關頭,五月也不甘示弱,立刻把眼神轉換成充滿殺意的斗爭模式,惡狠狠地看向這個和自己有著五百次回首凝眸緣分的眼鏡妹:誰怕誰啊,有種的,盡管放馬過來!咱說不來上海話,咱們就比誰日語說得好! 于是兩個女孩子坐在一間接待室里,相互打量對方,同時又像斗志昂揚的公雞一樣,用充滿濃重殺意的眼神碾壓對方,掄起意念的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對方。這二人火花四濺地較量了半個小時,因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實力可說相當,眼珠子瞪得發酸,最終也沒能分出勝負來。 半個小時后,兩個人同時被請回剛才面試的會議室。原來四個面試官商量來商量去,始終難以抉擇。于是總經理大和田提議,叫她們當眾朗讀文章,再口頭翻譯出來。方法簡單粗暴,卻最能考驗翻譯者的功力和臨場反應能力。 二人重新坐下,各領了一篇文章在手。五月大致掃了一眼,發現是天聲人語的一篇社論。天聲人語是日本權威報紙著名的社論專欄,從前上日語課時,關老師倒經常挑選出比較有趣的文章拿出來做范文討論的。總之學日語的人,沒有不知道天聲人語的。 這篇文章也是一貫的天聲人語風格,言簡意賅,言辭辛辣。文章全文不超過兩千字,但生僻字卻很多,其討論的內容也極為深刻。大意是沖繩居民花錢養著美國大兵,同時還得承受他們作jian犯科帶來的痛苦。僅去年一年,沖繩就總共發生了涉美軍基地的惡性犯罪案件多少多少起,涉案人員多少多少人,其中殺人案件就有多少多少。因島上居民們對駐日美軍的反感越來越強烈,所以要求獨立的呼聲越來越高,若安培首相及執政黨再不采取措施,將會引發嚴重后果云云。 兩個競爭對手掃視一眼手中文章,再度對視一眼。五月是胸有成竹,氣定神閑。因為她的短處是書面翻譯,長處是口頭翻譯,而口頭翻譯并不像書面那樣要求措辭嚴謹,只要能夠流利表達出大意即可,所以這個試題對她來說非常有利;加上她從前幾年的工作就是和客人打交道,什么樣的人沒有見識過?所以面前坐再多的人,并不會對她造成很大壓力。一句話,就是心理素質過硬。 眼鏡妹手里不知拿到的是什么文章,她本來也不見得有多緊張,但看五月眼神淡定,臉上還有一絲淡淡笑意,終于難得地露出些許的慌張出來,不明白為何對手會這么平靜。 她哪里又能知道,面前這個面龐還有些稚嫩、看上去比自己要小上幾歲的女孩子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夠和她在同一間房間里進行面試,到底吃過多少苦,經過多少的人和事,受過多少的委屈和磨難呢?所以,這一點壓力,于她的競爭對手——五月而言,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大和田目光在二人臉上轉了轉,開口問:“你們誰先開始?” 常課長指著五月,笑嘻嘻地說:“鐘小姐,不如你先來吧。” 五月并不在意。因為自信,所以并不稀罕那幾分鐘的緩沖和準備時間。一篇文章字正腔圓地朗讀下來,幾乎沒有停頓。口頭翻譯也頗為通順,毫無牽強之處。整篇文章,只有一個生僻字不認識,沒有不懂裝懂,讀到這里,停頓下來,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有個字不認識。” 常課長本想給眼鏡妹多爭取些時間熟悉文章,但眼鏡妹明顯是溫室里的花朵,從小到大幾乎沒經受過多少挫折的那種女孩子,實力雖然高強,心理素質卻不如五月。她見幾個面試官微笑頷首,對競爭對手一副極為贊賞的樣子,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慌張起來,不停地用手去扶眼鏡架,輕聲清喉嚨,手掌微微發抖,還沒開始朗讀,氣勢上就先輸給了競爭對手。 次日,如愿以償地站在津九儀器的辦公樓門口的五月禁不住熱淚盈眶。這一天這一刻的欣喜,此生只有過一次,那便是出走兩年的mama牽著她和七月的小手,重新踏進鐘家大門的那一次。 盡管吃過許多人吃不起的苦,受過許多人沒受過的罪,痛過哭過,怨過恨過,可在這一刻,她心里還是想:鐘五月,生而為你,真好。 晉*江*獨*家 第67章 22.9.28 嘉興城。攆走倩惜的次日,八月十五夜,城中有燈會,鳳樓要帶月喚去外頭賞月看燈,但月喚這兩天都不太高興,沒那個興致,不愿意和他出去。 他心里固然覺得有幾分遺憾,但想想留在家中與她說說閑話,看她吃吃東西,再教她幾首纏綿悱惻的花間詞,亦是賞心樂事,不算辜負這良辰美景。但適逢盛會,他的一眾狐朋狗友豈會輕易放過他,一撥撥地遣人前來相邀。因溫老爺一直未有出遠門,他很是老實了一陣子,酒都沒出去喝過幾回,見人來請,心里頭便有些癢癢起來,猶豫再三,還是打馬出府赴會去了。 街上行人眾多,馬跑不起來,幸而地方也不遠,他便信步由韁,縱馬慢慢走著,一邊閑適地看看燈市風景。距沈記酒家尚有一箭之地時,雞鳴忽然指向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