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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拼了,臭不要臉的騙子——” 李大娘聽了半天,依稀聽出這二人是為了吃櫻桃而吵架,心下甚是奇怪,這個時節,櫻桃不是早就過季了么,哪里還有什么櫻桃吃,為這事吵鬧許久,至于么。 直到晚間,李大娘等人才在月喚的脖頸處看出端倪。大熱的天,月喚卻給自己加了件大衣裳,把自己穿裹得嚴嚴實實,手中的一把團扇時刻不離脖頸。她越是這樣遮掩,李大娘等人的眼睛就越要往她的脖頸處脧。用飯時,李大娘把她手中的團扇奪了去,她這下再也遮掩不住了,眾人看得分明,身上各自一陣rou麻。 晉*江*獨*家 作者有話要說: 到了倦怠期,各種想罷工,嘿嘿嘿。。。 第56章 22.9.28 溫老爺的壽才做完,轉眼又是卿姐兒的生日。卿姐兒多病多災,不知道能捱到幾時去,鳳樓每思及此,便覺心痛不已,是以把她的生日辦得極是熱鬧。美嬋自然知曉他心中所想,亦是傷懷,不能自已。 卿姐兒生日那天,美嬋娘家親戚來了無數,借著向老太太請安的時機,一個兩個覷了眼睛偷偷打量月喚,把她看得心里發毛,渾身不自在。午后,宴席終了,女眷們去花園聽戲,她聽不大懂戲臺上咿咿呀呀唱的是什么,但老太太興致高,她也只得勉強陪著來客。一眾女眷說說笑笑,拉著她的手,夸她衣裳式樣好看,料子難得。待跟著她的靜好一錯身,便叫她“不巧”聽到幾句能把人氣死的辣言辣語。 諸如:“長得倒也還過得去,比姓瞿的要強上幾分,聽說尚未進門時便與五爺成就了好事……到底是鄉下小地方出身,不懂禮數,面子也不要,咱們女子的名節,在她看來,大約一錢不值……” 又諸如:“憑著一張臉蛋勾搭上了五爺,得以攀上高枝,成了溫家三姨娘……說是說五爺犯渾搶親搶來的,她一家子卻是連官也沒去告,想必心里頭歡喜都來不及了……五爺性子大方,手頭散漫,于銀錢上向來不大在意的。她爺娘靠了這個女兒,也不知多少好處,真是一樁再合算不過的買賣……” 她初初氣得發抖,幾乎要跳出去和人家拼命,想著到底是卿姐兒的生日,不能丟溫家的人,生生忍住了。待到戲也唱罷,她托詞頭痛,逃回去把自己關在屋子里生氣,悶悶嗑著瓜子,想了半天的心事。 到后來,自己就開解自己:明明錯的是那些背地里嚼人家舌頭的長舌婦,我若為那些長舌婦而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豈不是親者痛而仇者快?設身處地為許氏美嬋想一想,我雖是被他搶來的,但在她看來,卻是我搶了她的丈夫……假若現在有個人把我所愛之人拐走,把他給拐走,使我處于看他一眼都難的境地,那么,我也要恨那個人,把那個人當仇人看的。唉,認真論起來,卻是我對她不起,算了,不與她計較了,今后躲著她就是了。 一把瓜子嗑完,她也終于想通了,這事便悶在了心里,再沒向誰提起過。卿姐兒過來,她還是照舊與之玩耍,哄她吃飯。 李大娘卻不大樂意看見卿姐兒來,三番兩次提醒她:“卿姐兒是夫人肚子里出來的,你待她再好,她心里只有向著自己親娘的,你圖個什么?當著五爺的面和她敷衍一下也就罷了。五爺現今都沒有個兒子,一個病歪歪的、活一日少一日的卿姐兒都被他當成了心肝寶貝rou,稀罕八寶物。他嘴上不說,心里早就急得冒火。你和他這樣喜歡小孩兒,自己趕緊生養一個出來,不是比什么都強?” 無論旁人怎么說,她只笑笑,并不答話,以至于無人知她心中所想。其實她是一根筋,心思簡單得很,想的并不復雜,無非是卿姐兒乃是鳳樓視之如珠如寶的女兒罷了。她想,這大約就是愛屋及烏吧。 但老太太對她卻滿意的很,時常與人說道:“她不為美嬋所喜,卻還愿意善待卿姐兒,是個心地良善的好孩子?!?/br> 卿姐兒的生日過完,終于挨過了暑熱難耐的七月,日子過到了初秋的八月。 鳳樓允了她八月十四那一天一同去小燈鎮鐘家送節禮,她自是高興不已。打從八月頭上起,她就著急起來,天天盼著日子快些過去,能早日回去看望阿娘。好不容易捱到八月十三那一天,節禮都已備齊,她便拿了禮單一一核對。 因鳳樓此次備的禮頗為豐厚,禮單列了老長一串。禮單上的字,十個里頭她勉強能認到一半,正費力看著,李大娘卻突然自言自語道:“咦,怎么擺在書架上一只纏枝蓮紋瓶不見了……前兩天還好好的擺在上頭的?!毖劬υ谖輧葋韥砘鼗孛徱暳艘槐?,沒看到,就問靜好和倩惜兩個,“你們把瓶子放到哪里去了?” 靜好正在燙衣裳,聞言頭也不抬,道:“我這兩天事情多,沒留意,你問問倩惜。” 倩惜的嬸娘昨天過生日,把她接出去過了一天,今天再回來時,就掛著一張臉,眼皮也隱約有哭過的痕跡,靜好曉得她在叔父家必定又受嬸娘的氣了,遂替她把事情都做了,叫她一旁歇著。倩惜正坐在葡萄架下想著心事,聽李大娘問她話,忙擺手道:“不要問我,我昨天一天都不在,哪里會知道?橫豎我沒拿,也沒看到。” 李大娘一聽,眉毛一豎,發作道:“我還沒開口,你就先說了一車的話堵我!沒說你是賊,你急著辯什么?” 倩惜不敢還口,李大娘生氣道:“這院子里素來清凈,只有咱們幾個人,卻能把這么大的瓶子給弄丟,真真是笑死人,五爺回來,看你們怎么說!” 月喚聽她不住口地抱怨,忍不住問道:“是那只沒脖子的胖瓶子么?” 李大娘聞言倒噗嗤一樂,道:“正是。底子是綠瑩瑩,綠瑩瑩的,綠底子上是大朵的纏枝紅蓮,你哪里看見了么?” 月喚搖頭道:“我也沒留意。不過一個瓶子罷了,怕他責罰,再去外頭買一只一模一樣的回來不就成了么?!?/br> 李大娘拍手道:“我的姑奶奶,你說得倒容易!這瓶子聽說是五爺花了二百多兩銀子不知哪里淘換來的古董,我上回聽五爺說了一遍,后來又忘記了。反正不是宋時候的,便是唐時候的,幾百年前的東西,世上只怕統共也沒有幾只了,哪里是你說買就能買到的!” 月喚一聽,倒吃了一大驚,訝道:“啊喲,那個傻不啦嘰的瓶子竟然要二百多兩銀子?!”遂放下手中禮單,和她們三個人一同在屋內翻找,連角角落落都查看了一遍,始終沒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