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出那只好手給祖母看,以此證明自己傷勢并不打緊。李大娘等人也來相勸,說大夫說了,都是些皮rou傷,并未傷筋動骨,只需靜養個幾日便可痊愈的。 老太太眼見孫兒精神還好,曉得應是無礙了,這才想起自己坐在新床之上,不消說,里頭自然必定還躺著昨天搶來的新姨娘,因哈哈樂了一通,說道:“我去瞧瞧你老子,我得當面啐他兩口才解氣。”想想,又道,“這兩日不必去我那里請安了,你好生養傷才是正理。便是這孩子,也不用去東院卿姐兒娘那里立規矩,叫她好生服侍你養傷!”絮絮交代了許多話,看眾人一一應下,這才放心起身離去。 待一眾婦人簇擁著老太太離去,月喚這才慢慢爬坐起來,揉了兩把眼睛,扭頭望向花窗,獨自發起了呆。鳳樓見狀便問她:“怎么了?” 她默然無語,慢慢流下兩行眼淚。鳳樓伸手去拉她:“怎么不說話?” 她還是不說話。鳳樓伸手推她,道:“小辣椒,跟你說話呢,敢裝聽不見?” 她這才捧著臉,抽抽搭搭道:“我想家啦,我要回家,回小燈鎮我的家,你送我回去!” 鳳樓失笑:“小傻子,你都跟了我,成了我的人了,怎么還想著回娘家。從此后,我便是你的夫主,而溫家才是你的家。” 她道:“呸,誰是你的人了?誰跟了你?你想得倒美,滾滾滾。” 鳳樓把雙手枕到腦后去,慢慢笑道:“怎么不是我的人?摸也摸了,睡也睡了,還不是我的人?” 她惱極,反駁道:“呸呸呸,誰和你睡了?誰和你睡了?”她是要名聲愛面子的人,那個“睡”字一出口,面皮就發熱發燙,只得背過臉去,不再看他。 鳳樓放聲長笑:“和我睡的人自然是你。夜里咱們不是還同蓋一床被子來著?”又好心道,“你夜里踢了好幾回被子,都是我給你蓋上去的。” 她花容失色,哆嗦著嘴唇傻傻問道:“我已清白不再了么,我的名聲也……” 他極力忍住笑,神色古怪地看她一眼,道:“……的確,你已清白不再了。”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我也是。” 她才不理會他清白在與不在呢,呆呆坐了許久,忽然想起一件要緊事來,自言自語道:“我要是有了小娃娃可怎么辦?我要是有了小娃娃可怎么辦?我還怎么做人?”上回運氣好,被他親一口沒懷上,這一回就難說了,誰能保證她運氣一直會好下去? 他往她身上打量兩眼,忽然笑道:“你雖傻,這話卻沒說錯,這個時辰,只怕你肚子里已有了我的骨rou。”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愣了半響,始終不甘心,喃喃道:“哪有這么快?哪有這么巧?” “這種事,就是這么快。以五爺我的本事,一夜便已足夠了,小傻子。”湊上前來,嘴唇貼著她的耳垂,以極其曖昧極其yin-蕩的語調道,“小娃娃可不都是這樣來的?” 她知道他這話沒說錯。她娘家的幾個侄子是怎么來的?還不是哥哥嫂子們成親后同居一室,自然而然、接二連三地就這么生養出來的?她既然與這廝睡到了一起,不消說,自然也有了。 剎那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先是隱忍地撇了撇嘴,后頭無論如何也忍不住,忽然間就咧嘴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哭聲驚天動地,唬得李大娘等人奔過來查看,怎么也哄勸不好。眾人面面相覷:這搶來的新娘子昨天雖然沒有歡天喜地,卻也是好吃好喝、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為何一覺睡醒后反倒傷心了? 她一場痛哭過后,心里稍稍暢快了些,肚子卻又餓了,于是忙忙爬下床,頭臉收拾好,也不管那便宜夫君鳳樓,自顧自地坐到飯桌前等吃飯。鳳樓那邊換好傷藥,她這里已抱著自暴自棄的念頭賭氣吃下了香菇菜心餡兒的素包子兩個,蝦仁糯米燒麥三只,咸甜點心若干,就著醬菜咸鴨蛋喝了小米粥一碗半。 李大娘看她連吃加喝,心中高興,連連念了幾聲佛,同靜好倩惜悄悄說笑道:“咱們月喚姨娘是個妙人兒,再怎么生氣,也不耽誤少吃一口飯食是個;又愛笑,兩個梨渦連我都愛,一看便知是有福氣的。” 偏她耳朵尖,一字不漏地都聽了去,以為人家是在笑她能吃能喝,面皮不由得便紅了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言罷,轉身吃喝去了。 鳳樓灌下一碗藥,本來沒什么胃口,看她吃得實在香甜,喉結忍不住也動了一動。恰好靜好過來問他早飯要用些什么,他歪在床上,想也不想便指著月喚吩咐道:“和那人一模一樣的。” 不一時,他要的飯食送到,吃到嘴里,味道同早前一樣,也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怎么看著她吃,就覺得這些是天下最美味的東西呢? 一時用罷飯,月喚便趴在紫檀木的八仙桌上往門外瞅,耳朵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說不定兩個哥哥會領著官府的差役來捉拿這惡霸,順便把自己給領走。 等來等去也沒有個動靜,看來他們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她就在心里寬慰起自己來。她想,算啦,且過一天算一天罷,既懷上了他的娃娃,也只好生下來再作打算了,否則大著肚子怎么在娘家過活?在娘家領著個小娃娃,豈不要被鎮人看笑話?即便日后爹娘哥嫂恥笑她,她也有話說:誰叫你們那一天沒本事救我護我的?我一個女孩兒家羊落虎口,又能怎么辦? 一時無所事事,就趴在桌上看自己的手,看完指甲看簸箕,簸箕一個也沒有。阿娘說簸箕是斗,唱過“一斗窮,二斗富,三斗四斗賣大布”給她聽,意即簸箕越多越好,若十根手指頭上都有簸箕,那不得了了,要富甲天下了。她手上卻連一個簸箕也沒有,阿娘對此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只是隱約有些擔心地自言自語道,“不會是你將來要把你夫家吃窮罷?” 簸箕看完,轉而看掌心的掌紋,掌紋太亂,也看不出什么來,她就又盯著悄無聲息地來往穿梭的李大娘和靜好倩惜看。她們的衣裳都挺好看,當然,她自己今天穿的也好看,比她這十七八年里所穿過的衣裳都好看,所以她坐的時候故意很用力很粗暴,就是要把溫家的衣服壓出一團褶皺來才好。 她的便宜夫君鳳樓用罷飯也無所事事,就枕著雙手,歪躺在床上看她,看一陣,無聲笑一笑。她偶爾扭頭發覺,覺得那笑容瘆人,便要起上一身雞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