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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拔刀上百次,力求刀一出鞘則占先機。謝天璧不多不少,只比唐一野快了半分,這半分的先機在五十招內逼得唐一野飛身直退。聶十三一旁觀戰,偶爾出言指點二人。蘇小缺目眩神馳之余心驚膽戰,又往后退了幾步。厲四海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蘇小缺穩穩接到這兩個湯團,卻是屁也不敢放一個。又拆了百余招,唐一野敗落,卻滿臉喜色,對聶十三恭敬之極的行禮道:“多謝師父指點!一野茅塞頓開。”這一番比試下來,獲益竟比平時數月所學更多。聶十三潛心武學,雖以劍求道,別種功夫也不遜于任何一個高手。更兼這十余年為了觸類旁通,以別種武功印證劍法,對刀法掌法頗有所悟。因此雖寥寥數語,之于唐謝二人,卻如醍醐灌頂一般,怎能不欣喜若狂?其余各人都有些心癢手癢,紛紛依次上臺。謝天璧連敗四人后,終于內力不繼,輸在許約紅劍下。眾人都知最后一個上臺占便宜,卻不似蘇小缺臉皮厚,愣是賴著不出戰,直到木香藥打下方驚濤后,才最后一個上場。木香藥峨眉劍法使得頗見功力,只是贏了方驚濤已有些氣喘,蘇小缺又極狡猾,身法展開,瞻之在前,忽焉于后,四下游走,木香藥追也追不上,趕也趕不及,一時不注意,蘇小缺的竹棒使出絆字訣,防不勝防,木香藥頓時左拙右支,縛手縛腳。上官云起等人總算明白過來了,蘇小缺這廝昨兒是丟中原武林的臉,今兒改丟男人的臉。厲四海氣壞了,跺腳大喊:“木jiejie!揍他!”唐一野垂著頭看腳尖,有點兒替他害臊的意思;謝天璧卻饒有興趣的笑著看。聶十三一直不說話。不一時,木香藥敗退。蘇小缺挺高興,卷著袖子支著竹棒,就差拿個破碗唱蓮花落“有錢的捧個錢場”了。聶十三凝視他片刻,問道:“素衣靈狐是你什么人?”蘇小缺一怔:“我不認識。”聶十三沉吟道:“你輕功很像當年素衣靈狐的狐蹤步,跟誰學的?”蘇小缺有些驚惶,搖頭道:“我不知道,幫主說我天生就會。”聶十三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便不再問。唐一野許是累壞了,雙手微微發顫。蘇小缺笑著就要跳下圓臺,聶十三卻揮手道:“繼續比試。”蘇小缺嚇了一跳:“不是說最后站在臺上者為勝嗎?我已經贏啦!”聶十三含笑道:“比試到申時,五個時辰后,誰最后站在臺上才是勝者。”蘇小缺心里一聲慘叫,卻不敢腹誹聶十三,只好咬牙站著不動彈。只聽衣袂帶風聲響,唐一野、花滿衣、厲四海、上官云起、許約紅同時飛上了圓臺。蘇小缺急怒攻心:“五個打一個?你們野狗搶食嗎?”唐一野忙道:“各位還請先下去,按順序應是我……”許約紅道:“我想看看是我的劍快還是他的身法快。”花滿衣道:“我想教訓他。”上官云起道:“我要替厲姑娘出氣!”厲四海道:“我想揍這混蛋!”蘇小缺一下子成了香餑餑。聶十三笑道:“許約紅留著,其余人下去。第二輪不必按第一輪的順序。”許約紅的滄浪劍法奇險狠辣,江湖人都說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跟滄浪劍派的人動手,因為他們一出手必是殺手。一個起落間,許約紅出手便是十七劍,蘇小缺被殺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滿臺亂竄。唐一野眼神里流露出擔憂,聶十三卻不叫停,淡淡看著,說也奇怪,蘇小缺雖完全被籠罩在劍氣下,毫無還手之力,卻每每在險象環生時,間不容發的避開劍鋒。半晌,蘇小缺額頭見汗,許約紅的喘息聲逐漸粗重。聶十三開口,卻是指點許約紅:“博浪飛錐,四面楚歌!”“快哉長風!”許約紅這幾劍織成劍網,狠辣之余添了大氣縝密,封殺住蘇小缺的步法。蘇小缺氣得只想吐血,性命攸關之下,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咫尺進退飄忽若神,眾人只看得眼花繚亂。良久,聶十三見對陣兩人臉色都刷了白,方道:“住手。蘇小缺下,花滿衣上。”蘇小缺一口真氣一泄,呼哧呼哧喘著直往地上癱。唐一野把他扶下來,他還不忘抱怨:“哎喲喂……可要了老子的親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什么也不肯起來。一會兒許約紅敗落,聶十三吩咐唐一野上。眾人興致全被勾起,躍躍而上,各自發揮得淋漓盡致,又是興奮又是緊張,此番疊翠坪比武,不啻于一個少年武林大會。獨蘇小缺,喘勻了一口氣,心里冷笑:累不死你們這幫傻瓜缺心眼兒!打定主意再也不上臺去,丟臉就丟了,叫花子還要臉作甚?正想得美,只聽聶十三道:“蘇小缺上。”蘇小缺抬頭一看,圓臺上謝天璧換了雙手持刀的姿勢,眼眸爍爍放光,要再綠點兒就跟狼沒什么區別了,忙道:“我再歇會兒。”聶十三冷冷道:“上去!”蘇小缺在丐幫囂張慣了,天不怕地不怕,現下被聶十三照死了逼,也不管他是什么白鹿山主,什么武林第一人,直接道:“我偏不上,我認輸!”看著聶十三,還補了一句:“你前輩高人,可不能欺負小孩子,傳出去是你沒臉。”此言一出,聶十三倒笑了。聶十三口齒功夫平平無奇,當下避短藏拙,上前一步,蘇小缺輕功雖好,哪里避得開聶十三這一抓?被一把抓住背后神道xue,耳邊風聲呼呼,已被丟上圓臺。聶十三朗聲道:“謝天璧!八方藏刀式。”蘇小缺被謝天璧逼落臺下時,只堪堪剩了一口氣,他也不保重著,卻拼這最后一口氣在肚子里罵聶十三道:“什么武林第一人,就是個賊老瘋子!難怪這么大歲數還沒娶上媳婦兒,活該!”近午時,秦晚笑帶著幾個仆從送飯來疊翠坪,招呼觀戰的眾人分撥吃飯。而臺上的比試更不作稍停。到申時比試結束,厲四海又是委屈又是累,抽抽嗒嗒的哭了,木香藥不出聲的流眼淚。十來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坪上,頗有尸橫遍野的效果。最后一個站在圓臺上的正是謝天璧,跟剛從水里撈出來也似,頭發全被汗水打濕,一雙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看著聶十三。唐一野筆直的站在臺下,黑發濕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