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香山一個人在監獄里,拼命干重活苦活,工作時間比誰都長,只有這樣才會盡可能不想他,也許這也是顧汐永遠不可能知道的。香山今天的實驗一無所獲,他不僅毫無頭緒,甚至還有些亂了陣腳。他開始質疑,周禮的設想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出現偏差,這一切只有通過漫長的實驗才能最終得出結論。他現在一邊研究那批進口新品的改進方案,一邊利用顧汐公司的高端實驗室做材料的力學性能等各方面研究,周禮的設計思路很好,但是實施起來難度相當大,連他自己都堅持不下去,香山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到幾時。至于一件大型機器的生產周期,除了前期的設計開發,不斷改進,然后投入生產,宣傳造勢,最終面世,需要的時間非常久遠,香山難以想象,顧汐還能不能撐到那時候。顧汐沒有再給香山發短信。他回到家里,天天沒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看到香山,立刻爬起來,搖搖尾巴,嘴里叼著拖鞋飛奔過來。香山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在家悶不悶?明天帶你去上班。”顧汐不在公司,也就沒人向他嘮叨,小氣得跟他的小狗計較。天天似乎聽懂了香山的話,興奮得直轉圈,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剛進實驗樓就有一面大鏡子,立在樓梯邊上,香山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總之他從來沒照過,權當擺設而已。天天偷偷摸摸跟在香山后面進門,剛要抬起前爪爬樓梯,忽然就看到一只漂亮的大薩摩。這感覺實在是很糟糕,天天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然后發瘋一樣拼命往上沖。香山叫住了小家伙,走過去把它拎起來:“怎么了,跑這么快,給壞叔叔發現了會被抓起來。”香山指的是顧汐,他在故意逗天天。小家伙委屈極了,一雙狐貍眼水汪汪的,望著香山,不叫也不嚷,就是這么定定地看著他。香山知道,小家伙以為這樓里還有第二只薩摩,香山如果喜歡它,也許會像前任主人那樣遺棄它,小家伙腦回路簡單,只能想到這么多,所以趕緊跑開,要轉移主人的注意力。天天跟其他狗不一樣,小家伙實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時刻擔心著自己周圍的潛在危機,別人家的狗可能會過來照個鏡子,纏著鏡子里的小狗玩一會兒,天天居然直接跑了。它曾經被遺棄過,那種感覺很難受,雖然小家伙很喜歡香山,可還是怕再遭遇一次類似的變故。香山把它抱到鏡子前:“天天,這是誰?”天天向后躲,尖耳朵擦到香山的手,鏡子里的小家伙也在做一模一樣的動作。天天歪著頭,瞪大了眼睛,看鏡子里的香山溫柔地抱住它,像是說給它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總歸要面對的,都過去了……堅強一點,沒人能再傷害你。”香山握住小家伙的前爪,試探地碰了碰鏡面,天天伸了伸舌頭,有點難以置信。它花了半天工夫才弄明白,鏡子里那只雪白的大狗就是它自己。“好了,現在還要到處躲嗎?你怕的就是你自己。”天天窩在香山懷里,轉頭舔了舔他的手,小家伙有些害羞,輕輕搖了搖尾巴,似乎在為自己剛才的莽撞行為道歉。顧汐離開兩天后,香山在電視上看到了有關他的新聞。“我想關于上次的所謂剽竊事件,大家有目共睹,我們出口的產品絕不會有任何借鑒國外同行的地方,那個型號的機器全出自我的一位朋友之手,他是我遇到過最嚴謹最有天分的設計師,你們可以對我有質疑,但是請相信他。”其實國外媒體的輿論風向已經悄然改變,正是因為顧汐公司出口的產品側重點明顯,有其獨特之處,所以經歷了所謂的剽竊風波之后,銷量節節高升。誰知道反而被有心人盯上,用“傾銷”的名義把他告了,這也是中國商人在國外處境尷尬的表現之一。天天趴在桌腳,看到電視上顧汐的身影,仰著頭“汪汪”亂叫一通,香山把它抱到沙發上:“他不在這里,離我們很遠很遠,聽不到你的聲音,還是別亂激動了。”天天躺在香山腿上,似乎有點失望,嗷嗷哼了兩聲,就瞇著眼裝睡了。顧汐開完新聞發布會,就離開了德國。他似乎流離失所,要轉戰一個又一個國家和城市,在那里逗留一兩天,跟每一位合作商解釋,然后離開,顧汐甚至不知道終點在哪里。這是一場持久戰,即使顧汐能保住在國外的市場份額,但是由“傾銷”所帶來的惡劣影響,是難以預測的。僅僅這兩天,顧氏的股價已經一跌再跌,如果不能即刻打贏官司,堵住悠悠眾口,顧汐很難想象最終結果會如何。但是這種官司耗時耗力,不管他最終會不會贏,一旦沾染上就已經輸了。顧汐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如果他能全身而退,做一個普通人就好了。每天為自己喜歡的人忙碌,周末跟他呆在家里看電視,或者出門遛狗,只是不知道香山還愿不愿意要他。顧汐抱住旁邊的枕頭,假裝它是香山,溫柔地把它環在懷里:“香山,你累了嗎,好好睡,我守著你。”以前他也對香山說過類似的話,香山總會對他笑,然后像被催眠了一樣,很快熟睡過去。顧汐把他抱到自己身上,他舒服得像一只貓,縮著身子跟他挨得緊緊的,一點也不愿意松開。香山又去了二叔的墓地,自從他知道宋家兩兄弟當年刻意接近自己,就是為了有機會接觸到設計圖后,這是第一次再來看二叔。他站在二叔墓前,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最后跪下來喃喃念道:“二叔,我代顧汐來看看您。”香山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剛知道這消息的時候,他完全消化不過來。宋家倒了,他也清白了。但是那一刻,他想,如果他是顧汐,也不會原諒自己。香山這人一根筋,顧汐之前猜得一點不錯,他的確因為二叔的事自責難過了。要是當年他能多留份心眼,對宋家兄弟多幾分防備,也許他們根本不會得手。這不是對或者錯的問題,二叔是顧汐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敬重的長輩,感情永遠沒法計量,他想到顧汐失去二叔時的切膚之痛,一時竟透不過氣來。他跟顧汐的感情糾葛撇開不談,就這件事來說,他欠顧汐的也許永遠無法還清。從墓園回來,雖然一路上天氣陰冷,不過香山的心情開闊許多,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有些事一旦決定,就會全力以赴。香山連續好幾天把自己關在實驗室里,他每天翻報紙,關注顧氏的最新情況。時間太緊迫,他一個人完成不了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