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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建議豎立他的銅像,但最后遭到了本人的拒絕,最后不了了之。“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只是有點錢而已。用錢就能辦到的事算什么事兒呢。”迪昂記起來以前道林曾經這么說過,就是個少爺性格。到二十一世紀,傳承了幾代人,如今格雷家族的家主是道林的曾孫,如今已經一百多歲的布萊恩·格雷,真說起來,他和道林并無血緣關系,係克里斯汀的孫子。“爺爺以前總惦記著巴黎,我知道,他是懷念這里的。他會提起幾個喜歡的孩子,還有歌劇院。他在巴黎有很多朋友,非常要好。”布萊恩現在在接受采訪被詢問為什么要舉辦畫展時這樣回答,“我帶他來看看。我也老的不像話了,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以后便沒有機會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舉辦畫展,之前他還帶著這幅畫在紐約舉辦過畫展。所以沒有人想到居然有人膽敢盜竊這幅畫。或許也可能是因為如今格雷家族在黑道方面的影響力已遠遠不如以前,以前他們似乎和意大利黑手黨有著秘密的友好關系,但在二三十年前,同他們關系好的那一家族被清掃拔除。要換做以前,哪有人敢在他們頭上動土,有膽子的隔幾天就會被套上麻袋扔進海里喂魚去了。當時電閘被關,大廳里剎那間一片漆黑,人們驚惶推搡起來,驚呼尖叫此起彼伏,還有張放甜點的桌子給推翻,場面混亂極了。但迪昂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他遠遠看見有人接近道林的畫像,打開了玻璃窗,拿出小刀把畫沿著畫框割下來,手腳利索快速。他當然不可能看著對方作案,立即過去,把人給打昏了。迪昂有點踟躕,不知道該怎么把這幅畫給弄回去——那就這樣放在這?就在他想著對策的時候,畫像突然動了,迪昂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緊接著更驚悚的事情發生了。畫像活了過來,畫中人抬起一只手,伸到了油畫之外,接著是第二只手,他撐著畫的邊沿,鉆出半個身子。這時,小偷醒了過來,他戴了夜視鏡,可以看到地面上半截身體,道林看向他,還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嘿,晚上好。”小偷嚇得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接著道林整個人都爬了出來。出來以后他沒有離開,而是跪在畫面,又把手伸進畫里,拉了另一只手出來,他說,“埃里克,你太重了,我拉不動你。”于是那只帶著深棕色鹿皮手套的手便自己攀在畫沿,很快也從畫里出來了。迪昂看的目瞪口呆,想了想,遲疑的問:“……你們是從地獄越獄了嗎?”“當然不是!”道林說,“我們是回來度假的!”埃里克說:“好久不見,老師。”“好久不見。”道林又說:“很抱歉這回沒時間敘舊了,馬上燈光就會重新被點亮,我們得趕緊走了。”迪昂好心地說:“我的車就在外面,紅色那輛蘭博基尼。”把裝著車鑰匙和錢的包遞給他們,“里面還有一些現金和一張信用卡,密碼是281005。不用還我了。”當燈光重新亮起來的時候,迪昂已經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而人們也發現了昏倒在畫像前的小偷,空空如也的畫框,以及小偷身邊的畫。保安迅速的被組織起來制住小偷,圍住現場,在場的人有眼尖的,遠遠的就看到那幅畫上的人消失不見了。警察趕來,看到畫上的變化也吃驚不已,當場詢問小偷,“真畫被你藏到哪去了?你的同伙呢?”小偷欲哭無淚,“這就是那幅畫!”“畫上少了一個人!能是同一幅畫?你在開什么玩笑?”警察說。“真的!我向上帝發誓!這就是同一幅畫!畫上的人活過來,自己跑了!”小偷仿佛正直青年般虔誠真摯地說。沒有人相信他,這是什么鬼話呢。布萊恩老先生氣急了,用拐杖敲的大理石地面篤篤作響,“這是我的爺爺在世上留下的最后的畫了!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怎樣配合都行,請你們務必要將這幅畫找回來!”警察遣散宴會群眾。布萊恩老先生則被一群孩子們圍著,聽了滿耳朵寬慰他的話。他的心臟不好,他們怕他氣過頭舊病復發,扶著他走路,“別著急,爺爺,我們一定能把畫找回來的!”“就是!那個小偷嘴硬而已。”“說起來他為什么編這么可笑的理由。”“畫中人怎么可能自己活了逃出來呢?”“是不是嗑`藥產生的幻覺啊?”布萊恩也知道自己動不得氣,他大口大口呼吸著,說,“這幅畫是我和我爺爺一起買回來的,當初他年輕時的照片畫像都丟失了,只剩下這幅畫。如果畫丟了,世界上就再沒有他的音容了。”他的眼睛濕潤起來,“爺爺不該被忘記的。你們要記得他,要記得他啊。”孩子們面面相覷,他們覺得,與其說布萊恩是在懷念自己的爺爺,說不定也是在害怕自己走在生命的盡頭。布萊恩老先生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退場的賓客,他已老眼昏花,可不知怎的,卻一下子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熟悉的身影——那個身材挺拔高大的金發英俊青年,正用一雙藍色眼睛慈祥和藹的注視著自己。是爺爺!他似乎在對自己說話,“布萊恩。我的孩子。再見了。”布萊恩老先生激動不已,突然掙脫了孩子們的攙扶,朝著道林跑了過去,“爺爺!爺爺!”他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孩子們給追上鉗制住,他更加生氣,大聲地喊,“是他!是爺爺!他真的活了!從畫里出來了!”也沒有人相信他。布萊恩眼睛也不敢眨,他看著道林和埃里克相攜而去,正如他記憶里無數次浮現的童年畫面。最后案件被布萊恩主動撤銷,他把只剩下背景的畫帶回老家珍藏起來。大家以為他是老年癡呆了,所以才會相信了畫中人真的會活過來從畫里出來這副鬼話。可為了安撫他,人人都得像是相信了一般表示承認這件事。一年后,布萊恩老先生去世。葬禮結束已經是傍晚了,模糊的夜色中兩個青年姍姍來遲,捧著大束白玫瑰。“你們來晚了……葬禮已經差不多結束了。”負責接待的青年說,他是布萊恩的孫子。“我們獻一束花就走。”然后他看到來者的臉,陡然一驚——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巧合呢?這個青年看上去簡直像是他的曾曾祖父活過來一般!和那副畫上的一模一樣!他曾經癡迷過這幅畫,向魔鬼許愿說過像長成這樣呢!所以記得特別清楚。盡管心底很震驚,但他并未表現出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