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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犯天孤,性情涼薄,親近不得。所以天命我這般孤獨,像蕭恪這樣整個人如同太陽一樣的人,給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帶來溫暖,叫我怎么不貪戀他?因為難過,所以我一直沒有和同事說起蕭蕪死去的消息,執著著不去注銷他的身份證件。他們都知道我收養了個孩子,時不時還問我孩子怎么樣了,我搪塞過去了。天知道我多么想回家推開門的時候,看到那可愛的孩子,小短腿歡快地從屋里噔噔噔跑出來,然后仰著小臉拖長了聲音奶聲奶氣地叫我:“你——回——來——啦。”然后我就抱起他軟軟的小身體,問他:“今天乖不乖啊?”他就會大笑著將熱乎乎的頭靠在我的頸窩,大聲叫:“乖~”每次想起這些我就想落淚。工程竣工,合約完畢那天,我領了豐厚的最后一筆獎金,看著自己存折上豐厚的數字,我很迷茫,不知何去何從,來哥倫比亞這些年,我收養了孩子,卻又失去了他,我把我最寶貴的記憶和情感深深埋藏,最后除了錢,一無所獲,準確來說,我這一輩子,兩手空空。因為迷惑,在同事們陸陸續續都回國以后,我依然徘徊著,不想回國,因為一回國就意味著那些回憶鋪天蓋地的回歸,我怕,怕極了。工作簽證還有一段時間才到期,我一個人去旅行了,因為這些年忙于照顧孩子和工程,其實這個國家我并沒有怎么觀光過。進入雨季后一直大雨滂沱,我心情抑郁,依然買了車票出行,并沒有刻意選旅游景點,隨意而行。當地有個寺廟,寺廟里頭供著羽蛇神,據說很靈,我拜了拜,從前我從來不信這些虛無的東西,我沒有信仰,沒有歸宿,死后大概就會完全化為虛無,但是那天我入鄉隨俗拜了拜那神像的時候,正想著孩童時候沒有責任沒有義務無憂無慮的時光,說了一句:“如能回到兒時便好了。”我如果知道那神像居然懂外語,我一定不會嘴賤。下山的時候我便遇到了山洪,山體滑坡,陷入冰冷的水中的時候,我唯一的想法是,好想再見蕭恪一面,好希望好希望能和他再有一世的緣分。醒來的時候我在岸邊,衣服想必被大水沖走,因為我小手小腳,個頭不過到人半身,衣服掛不住。我真的回到了小時候。☆、第2章這簡直是荒唐,我是想到兒時,但是我想回到的是那個高堂俱在,良友在側,最幸福最不需要考慮未來的兒時,不是現在這樣,仿佛初生的孩子,赤裸裸看著兵荒馬亂,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身份。救災的軍人將我送回了公寓,我裝作受了驚嚇,說話含糊不清,謊稱父親帶我出去旅游失蹤,政府那邊聯系了我的同事暫時照顧我,等待“我父親”的下落。同為中國人的同事劉強還沒有來得及回國,接到通知的時候趕過來很是驚詫,理所當然的把我當成了我收養的孩子,好在我一向孤僻,和同事不太來往,他們都沒有見過蕭蕪。三天后他們在瑪格達萊納河下游找到了我的衣服和包包里頭的證件錢包,這次洪災死亡失蹤數百人無法統計,280萬人無家可歸,而我也成為了那些失蹤數字中的一個。劉強想帶我去他公寓住,我不肯,一離開房子就裝著大哭,他沒辦法,看我能自己煮飯照顧自己,沒辦法,只好也在房子里住了下來,但是他的簽證時間也快到了,我知道他還想著回去和妻子兒女團聚,心里十分著急。劉強和公司的人事部門的職員不斷問我是否知道國內有什么認識的親人?蕭蕪的證件雖然我都沒有注銷,但是只要認真查,是能查到他的死亡記錄的,不過應該不會有人這么無聊去查這個。他的死亡證明書以及那些看心臟病的記錄我悄悄泡濕水然后細細的撕開,全部沖進了馬桶里,畢竟我身體很健康,只是變成了孩子模樣,這鬼身體也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回復……趁劉強不在,我上網查過這次洪災的情況,那古寺廟也被沖毀了,我指望不了那神靈聽到我的祈禱回復我的身體,如今我只能先假裝自己就是蕭蕪,好在我沒有和外人說隱私的習慣,同事們并不知道我收養的孩子有先天心臟缺陷。錢都在存折里,我知道密碼,估計他們會給我找一個監護人,多半是先要查我的親屬,這需要一段時間,我需要盡快給自己找一個穩妥的監護人,然后順利把錢都拿到手,把個人生活安穩下來。我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蕭恪。我已無人可托,唯有他,絕對不會用我的“遺產”一分一毫,這么多年下來,我對他的品行絕對信得過,他一定會妥善安置我,替我找一個合適的家庭,他的家庭在國內有權有勢,辦理這些輕而易舉。最后,我不得不承認,其實我,非常想知道他知道我死了以后會怎么樣。我不得不承認,自我放逐了這些年,我并沒有如愿成為一個純潔高尚隱忍犧牲的人,而到底是心里有了怨恨不甘,所以我想看蕭恪知道我死的樣子,他會有一點點后悔么?還是,他已經忘卻了我?不管怎么樣,我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將我從這里脫離,并且順利繼承我自己的遺產。所以我向劉強提供了蕭恪的電話。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我還是沒想到蕭恪來得這樣快。清晨我還在床上睡,一個人,我拒絕劉強和我一起睡的好意,他看我一切正常,也就睡在了客臥里。早晨聽到了有人按門鈴,然后聽到劉強去開門的聲音,有低低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心里一動,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側耳傾聽。這公寓隔音差,我可以清晰的聽到劉強有些激動的說:“蕭先生是么?太好了,您居然親自趕過來了,這真是沒想到,之前打電話只是想讓您聯系一下林觀生的親屬。”門外的人顯然被讓了進來,然后我聽到了一個熟悉而有些低沉的聲音:“他的家屬都已不在了。”我忽然眼眶熱得不得了,胸中猝然酸痛,我使勁眨著眼睛,暗罵自己的不爭氣,林觀生啊林觀生,五年了!你怎么還是這么沒長進!如果沒有忘記,那一定是時間還不夠長。我曾經這樣堅信,但是現在這樣強烈的感情讓我懷疑,到底還要多少年,才可以讓我忘記蕭恪?才可以心里沒有漣漪沒有波瀾的面對過去?他在問劉強我失蹤的情況,聲音很冷靜沉著,聽不出悲傷失措……是的,他一直是這樣,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從小他就極有主意,我喜歡的,不也就是他這沉穩踏實的個性么?劉強斷斷續續說了一些基本情況,其實他和我真的不算熟,所以我到底為什么去那里,什么時候去的,住哪里,最后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