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腹，也完全沒有貓類求生的常識和技能，碰到惡犬和虐貓的小孩子恐怕都不知道要躲。

街頭死了一個人會鬧得滿城皆知，可如果只是一只貓，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萬一加彥受了傷或者生病，後悔了想回來，也沒法像人一樣打個電話給他，很可能只能在回家的路上死掉。

凌晨了還在一直下著雨，潮濕的冷意讓人手腳都發(fā)僵。又是疲憊而徒勞無功的一天，肖蒙看了看表，想抽根煙強(qiáng)打起精神，卻發(fā)現(xiàn)煙盒早就空了。

只得停車，到附近24小時營業(yè)的超市去隨便買一盒將就。

“喂，喂，走開，別呆在暖氣下面。”入口處的保安在驅(qū)趕著什麼小動物，“快出去！”

“咪喵……咪……”

肖蒙震了震，忙轉(zhuǎn)過頭，去看保安腳下那團(tuán)濕嗒嗒的發(fā)出顫抖聲音的小東西，有些懷疑地：“加彥？”

凍得發(fā)抖的小貓好像嚇了一跳，視線對在一起，它縮了縮，臟兮兮的，幾乎看不出毛色。

“加彥？”

小貓?jiān)谒哌^來之前“咪”了一聲，急忙忙跑出去，但速度不是很快，跌跌撞撞的。

深夜路上沒什麼行人，一小團(tuán)黑影在路燈下很是清晰，跑得又慢，肖蒙盡管不能確定，也還是緊跟著它，很快就幾乎要追上了。

人行橫道上剛好是綠燈，肖蒙看著那小黑影左右張望一下，開始過馬路，雖然氣又急，也忍不住有些好笑。

這是他見過的第一只會看紅綠燈走斑馬線的貓，除了加彥，還會有誰。

突然聽到車輛急速行駛而來的聲音，肖蒙驚愕著反應(yīng)過來，頓時心臟都不會跳了。

深夜這種時間闖紅燈的駕車者并不稀奇，何況斑馬線上并沒有行人。

“畜生你給我停車啊！！”

拼了命地直著嗓子朝司機(jī)怒吼，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車子從他眼前飛駛而過。

小貓的身形一下消失在車輪底下，似乎還聽得見輕微的慘叫，可濺起的水花讓他什麼也看不清。

肖蒙僵著，瞬間全身都沒了力氣。

路上又恢復(fù)了靜謐，雨還在下，淅瀝瀝的聲音分外清晰。汽車駛過的地方，那小小的黑影蜷在臟水里一動不動。

肖蒙只站著發(fā)抖，大口大口喘著氣，腦子里一片空白，幾乎沒有勇氣走過去確認(rèn)那是否真的是加彥，喉嚨堵著發(fā)不出聲音來。

“加……加彥……”

黑影忽然顫了顫，小貓臟兮兮地發(fā)著抖，哆嗦成一團(tuán)，搖晃著又站起來。它在車輪之間，沒有被輾到。

肖蒙噎住的氣終於出來了，只覺得腿上發(fā)軟，但還是直沖過去，從路中間把它抓起來。

“加彥，加彥！”

加彥全身濕嗒嗒的，毛都粘在一起，低聲“咪嗚”著，看起來更加瘦小可憐，在他手心里微弱地顫抖著掙扎，肖蒙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開它了。

回到家里，肖蒙硬抓著它，用熱水幫它把身上的污垢沖洗干凈，而後吹干，加彥的毛全豎了起來，亂蓬蓬的，愈發(fā)顯得它的身體瘦骨嶙峋。

盡管已經(jīng)裹著毛毯被放在暖氣旁邊，加彥還是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生病一樣縮著頭。

肖蒙不敢耽擱，迅速煮了熱牛奶，把面包泡在里面，放到它面前，想哄它吃一點(diǎn)。

加彥也只“嗚”地把爪子縮了縮，依舊耷拉著腦袋。

“吃吧，等吃完了再說，乖。”

“……”

“是我不好。你餓壞了吧？”

“……”

“來，吃一點(diǎn)吧，吃一點(diǎn)就行，好不好？”

肖蒙從來沒對它這麼溫柔過，加彥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臉湊近碟子。

實(shí)在餓得太厲害，一嘗到溫?zé)狨r美的食物滋味，它就急忙忙舔了起來。舔得太急了，身體都跟著抖，不時發(fā)出被嗆到的聲音。

肖蒙蹲在它身邊看著，突然心疼得無所適從，伸手摸著它的背，幫它順氣，等它吃得差不多了，就把它抱起來，看它低聲“嗚嗚”著要從他手里掙脫出去。

“我雖然不喜歡貓，但一定會養(yǎng)你的。”

加彥小小聲地“咪喵”著，垂下頭不看他。

肖蒙把它摟得緊緊的，摸它瘦得凄慘的背。對著加彥本人說不出來的，對著只貓反而能輕松一點(diǎn)開口。

“誰叫我舍不得你這個笨蛋。”

“咪嗚……”

“我舍不得你。”

加彥微微抬起頭：“咪。”

“以後不要到處亂跑了。”肖蒙抱緊它，嘆了口氣，“是我不好。”

“咪……”

“你變不回來我也認(rèn)了。”肖蒙把它舉近一點(diǎn)，親了親它冰涼的小鼻子，“是貓是狗都一樣，沒關(guān)系。”

沒法真正愛上我也沒關(guān)系。

“你當(dāng)人的時候也沒比現(xiàn)在好多少，反正都差不多。”

“咪……”

“只要是你就行了。”摸著小貓柔軟的絨毛，他突然有點(diǎn)心酸。

終於還是要認(rèn)輸。

“我會好好養(yǎng)你。”

最後還是沒有辦法達(dá)到，而且永遠(yuǎn)也達(dá)不到。

一輩子就只是這樣驕傲的單戀。

“我愛你。”

加彥在他手里喵喵地輕聲叫著，舔著他的手心，他覺得眼角有些濕潤，閉上眼睛，把額頭頂在加彥小小的額頭上，感覺到加彥舔了舔他濕漉漉的睫毛。

雖然溫柔，卻是那樣傷心的感覺。

手上突然一重，臂力如肖蒙也猝不及防地踉蹌了兩步，維持不了平衡地往後跌倒。

等他喘過氣來，抱在懷里的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瘦削男人。

“加，加彥？！”

他又驚又喜的嘶啞聲音里，懷中的男人還是驚魂未定，不確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肩膀和胸口：“我，我變回來了？啊……真的嗎？”

肖蒙只想出聲笑，可眼睛卻先酸起來。

“肖蒙……”欣喜中的加彥也有些不安。

“……”

“你怎麼了？”

他不管男人愛不愛他，他已經(jīng)不那麼固執(zhí)了，只要加彥能陪著他就好，陪著他安安心心到老，也就夠了，他認(rèn)輸。

“加彥。”

我很愛你。

只在心里投降一般地重復(fù)，沒有再說出口。

而男人卻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他的悲哀，擔(dān)憂地小聲叫著他的名字，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水跡。

而後小心翼翼地慢慢抱住他的腰，在他視線被淚水模糊的時候，鼓起勇氣，給了他一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