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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饋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4

分卷閱讀34

    道嗎?”

杜晏語淡淡地說:“沒有人知道。”

這場談話到此為止。

他們沒并有太多時間耗費在這里。葬禮之后又過了大約一周,杜霖處理完手邊的事情,訂好機票帶著鄭清游回去。

這一天完全放晴,日頭熱`辣照著大地,街上時髦女郎穿著露出一半大腿的短裙,前幾天那樣肆虐的暴雨也許只是一場幻覺。天氣反復無常才是真正令人毫無辦法的事情,不然怎么說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真想收拾你,就算揉圓捏扁那也只能硬生生受著。

家里其余人都沒有空,杜晏語開車把他們送去機場。她開一輛與外表完全不符的黑色越野車,橫沖直撞,拐彎的時候差點刮到對面駛來的一輛奧迪。鄭清游在后座看著她一雙纖纖玉手緊握方向盤,鏡子里倒映出的清秀面容兇狠又暴躁,如同戰神附體。

他沒法控制自己不膽戰心驚。杜霖倒是悠然自得,還有閑心指點她兩句,他一定不是第一次見識她的車技。

管家仍在醫院住著。杜霖抽不出空去看他,前幾日讓底下人送了幾樣補品禮物過去,又傳話說讓老人家慢慢養傷,不必急著回去,一切都以身體為重。

這一班飛機乘客不多,頭等艙里只有他們兩人。長相甜美的乘務員不小心把咖啡灑在杜霖衣襟上,十分抱歉地沖他一個勁兒鞠躬,表示愿意承擔干洗費用。杜霖并未回報以同等的笑容,不過表情也不算嚴厲,只是溫聲安慰她下次注意。

鄭清游抖開報紙,在心里替那一心攀高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默哀三秒鐘。

下飛機前果然看到杜霖同乘務長隨意講了兩句話,輕描淡寫朝某個方向一指。鄭清游不去管他,這種事他勸也勸不住,先不說杜霖對于儀表整潔這件事有多苛刻,他對服務行業人員的零容忍鄭清游是見識過的,那真是粗暴無理和風度翩翩完美結合的典范。

兩人手機在開機以后不約而同響起,不過鄭清游那邊只有一條短信,杜霖卻是短短五分鐘內電話連著接了三個,分別來自他的秘書,何永煥,和一個久不見面的堂兄。真的是久不見面,起碼杜霖再怎么努力回想,也難以把人的姓名與面孔對應在一起。

這么心急火燎地找他自然是有事相求。這位堂兄算是何家人爛泥糊不上墻的代表,在一家中型央企任職,那是個養閑人的崗位,工作清閑待遇優厚,專為他們這種有祖宗蔭庇的紈绔子弟而設。如果他本分,愿意在這么個位置上老老實實呆一輩子,也就罷了;可惜卻是個徒有宏圖大志的——大概一年多以前他和公司里一個女會計勾搭成jian,兩人一起挪用公款炒期貨,自以為遇上了千載難逢的良機能順利撈一把大的,可惜時運不齊看走了眼,最后賠得血本無歸。

杜霖在電話里夾槍帶棒地沖何永煥發脾氣,不留情面的詞句一串串蹦出來:“……什么叫都是兄弟?我只認過你一個,多出來的那一窩算是什么東西?……他既然蠢,就該教教他安分,知道蠢還放出來蹦跶,是嫌何家的臉不夠丟嗎?……”

鄭清游聽著他一路油光水滑地罵下來,何永煥只能唯唯諾諾地答是是是對對對,最后依然是好聲好氣地求著他幫忙填漏洞。杜霖皺眉道:“數額太大,我要回去看過再說,你別抱太大希望。”

不知道何永煥在電話那頭又說了什么,杜霖神情譏誚地回擊:“時局不好,那更該叫家里人都把尾巴夾起來做人,真出事頭一個連累的可不是我,你說是吧?弟弟?”

杜霖掛了電話,煩躁地抬手揉眉心,那里有一道深深的豎紋,怎么揉都化不開似的。他轉頭對鄭清游說:“你先回去,我晚上不一定回家吃飯,不用等我。”

鄭清游點點頭,十分溫順地說:“好,電話聯系。”

杜霖看著他乖巧的樣子,心頭火氣總算壓下去一點,拽過人來在鼻尖上親了一下,匆匆出了機場。

25-

譚家源在本市出生長大。父親原本是大學英語老師,借著改革的春風辭職下海,時機挑得好,人又有幾分手段,幾年過去生意越做越紅火。時至今日,譚家一手創立的遠揚貿易已是本市最大的民營進出口貿易公司,放眼整個華北都鮮有匹敵,前些年才成立的遠揚海運也已經在行業內立穩腳跟。只是譚父雖膽略過人,性格卻至為謹小慎微,多年過去幾乎從不涉足別的行業領域,只顧埋頭做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倒也隱隱做出了些雄踞一方的勢頭。

譚小公子自小由他那個嚴厲古板的高中教師母親養大,遺傳了母親的木訥和父親的保守,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流露出些許靈氣。中學時代他在數學上頗有點天賦,很喜歡學習,可在匯文這樣一座三分之二學生出國深造、所有人都沒什么升學壓力的貴族學校里,喜歡學習簡直是一件人人喊打的事情,同學看到他下課趴在桌上埋頭解數學題只會無情地嘲笑他。

他記得那時候每次下課鈴一響,班里一多半的同學都跑得不見蹤影,男生們腋下挾著球紛紛奔向空曠的體育場,女生則三三兩兩與要好閨蜜聚在一起咬耳朵,或是拿出小鏡子整理頭發。一片嘈雜的教室里只有為數不多幾個人還端正坐在座位上,其中就有鄭清游。

他們的關系從未超越普通同學,三年同窗連話也沒有講過幾句。可是每次當譚家源抬頭看見前排那個瘦削的身影時,心底總會悄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仿佛他們來自同一顆遙遠的秘密星球。

后來鄭家破產鄭父入獄的消息輾轉傳到他耳中,譚家源很是吃驚,也想過試著聯系這位久未謀面的高中同學。只是他們一向不怎么打交道,譚家源那時又身在北美,學業繁重,每天要應付各種各樣大小考試和論文,漸漸他也就把這件事淡忘了。

直到去年秋天鄭清游突然找上他,直言不諱地提出想同他一起做一筆生意。

譚家本就是憑國際貿易起家,鄭清游找他也在情理之中。他邀請他在閑暇時去一趟法國,同他一起到盧瓦爾河谷幾個歷史悠久卻在國內寂寂無名的酒莊考察。在電話里他說:“兩年前我就動過這個念頭,現在終于找到合適時機。我向你保證,只要經營得當,這會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譚家源覺得驚訝,但很快鎮定下來。國內的高端紅酒市場一向混亂,頂級酒莊人人知道,但是喝不起;性價比高的牌子市面少見,以次充好以假充真卻遍地都是。他敏銳的商業嗅覺提醒他這的確是個好機會,做得好了,興許能為譚家打開一扇新的大門——此前他們并不怎么涉足食藥領域,因為各項檢疫檢驗手續繁多復雜,而父親顯然偏好來錢更快的其他緊俏商品。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尚年輕,而父親逐漸老去,再過幾年公司就將走到新舊交接的重要關頭。青年人雄心勃勃,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