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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腰里別副牌,逮誰跟誰來。管他下家兒是誰呢!別說萬歲爺,外頭達官貴人好些不也這樣?” “我可不是。”小公爺舉舉手,“我這人再混,娶媳婦這方面還是很節制的。你上回到我府里辦事,也見過我們家姨奶奶。我就那么一個,還是丫頭收房的,你說我這人怎么樣吧!” 怎么樣不好說,老公爺死那會兒,她可聽說這位小公爺正在八大胡同喝花酒呢!素以晃晃腦袋,敷衍著,“您圣明,那是家里老太太教育得好。” “我這人大節上不壞,就是沒人懂我。”小公爺順桿兒往上爬,“我什么都不缺,就缺個管家奶奶。如今對得上味道的媳婦兒不好找,要是能逮住一個,我一定拿她當鳳凰蛋捧著。”邊說邊覷她臉色,“您瞧我,長得不磕磣吧?我有爵位有俸祿,每年的冰敬炭敬少說也有上萬兩銀子。家里又有莊子,還有十余處鋪子記在別人名下,哪家姑娘跟了我,擎等著享福吧!” 素以直點頭,“那是那是,您可是國舅爺,全大英獨一份兒。” “那您……” 小公爺剛想說話,突然起了一陣大風,眨眼間雪片子飄下來。素以仰頭嘀咕,“草原上變天就是快,我得回去了。一會兒鷹吃飽了還給它戴上眼罩,下回下場子光讓抓不讓吃,這么來來回回的練,半個月就差不多了。”她往御營方向走,瀟灑的揮揮胳膊,“您有話下回再說吧,下回我聽著。” 她走遠了,小公爺感到無比惆悵。剛開了個好頭就遇上下雪,老天爺也存心刁難他吧! 官場中下級向上級行賄,夏天送錢物叫“冰敬”,冬天送的錢財叫“炭敬”。 ☆、第53章 秋狝十來天,很順利的結束了。準葛爾臺吉和蒙古親王們這趟收獲頗豐,狩到的獵物是小事,最要緊的是和大英的新皇帝有了更深層次的交流。這位大博格達汗雖年輕,文韜武略并不遜乃父。懂得恩威并施,善于籠絡人心,比起老皇爺,處世更加圓滑。從屬的親貴們各自得了不少好處,腰包鼓了,皇帝又指宗親女子聯姻。男人嘛,財色兼收是人生最大樂趣,所以對朝廷大表忠貞外,愈發顯得心悅誠服。各回藩地的前一晚和皇帝把酒話桑麻,君臣同樂很是暢快淋漓。 次日五更動身,圣駕回鑾又是綿延幾十里的大場面。途徑東廟宮打尖兒歇一晚,第二天下半晌就回到避暑山莊了。 天氣說它好,算不上,零星飄幾朵小雪。說它不好,偶爾還能看到點日光。承德入冬似乎比京城還早些,這樣的月令,清早開門,迎面一口冷氣,凍得人渾身打激靈。 做皇帝很不容易,三更燈火五更雞。回來之后案上的折子堆得比山都要高了,招了十幾個軍機處章京邊議邊批,連飯食都是到了點抬進頤和書房的。里頭花一整天時間辦公,宮女太監們就在游廊下候著。大概是遇著有人上折子參地方官員貪贓枉法,皇帝的聲氣兒從菱花門里傳出來,絮絮說著各種行賄的手法,說小官給大官上供奉,逢著節氣送粽子送月餅,里頭的餡兒都是黃金做的。還有名目繁多的各式別敬、瓜敬、筆帕敬。說到怒處拍桌子,“朝廷一年幾十萬的養廉銀子,分派到那些貪官手上連塞牙縫都不夠。他們財大氣粗,對上阿諛奉承,對下頤指氣使,在他們眼里他們才是大英的皇帝。萬里之堤毀于蟻xue,再不整治毒瘤,朕的脊梁骨都要被老百姓戳彎了。給朕狠狠的辦,說不出來路的抄家、發配、殺頭。朕就不信,大英到朕手里就能亂成這副模樣!” 皇帝潑天震怒,外頭人嚇得像遇見了花大姐的蚜蟲,一個個拱肩縮脖大氣兒不敢喘。萬歲爺他要強,他處處愛論個高低。前頭老皇上開國建基業,他就想著怎么把父輩傳承下來的社稷發揚光大。素以有時候覺得他挺可憐,肩上責任重,他不知道什么叫快樂。 長滿壽從里間出來站在門前找人,看見她招了招手。 素以看見了忙不迭過去聽令,“主子有吩咐?” 二總管臉上不大好看,艱難看她一眼,“主子說明早要上普寧寺,微服出去不帶侍衛,叫你收拾收拾,明兒好伴駕。” 這事兒皇帝之前就和她說過,她并不感到意外,倒是長滿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叫她覺得心里沒底。她扯了扯他的袖子,“諳達,借一步說話。” 兩人到了背人的地方,素以才追問是不是有什么內情。長滿壽直嘆氣,“叫我怎么和你說呢!你不聽我話,我讓你巴結萬歲爺,你巴結了嗎?這會兒倒好,上了普寧寺,別不是要把你送人吧!” 她大吃一驚,“我也沒干什么缺德事兒啊,怎么要把我送人呢!那把我送誰?把我送給和尚做丫頭,這也說不通啊!” “做丫頭?做什么丫頭?送了和尚可就是解悶兒用的了。”上滿壽說得很嚴重,有點嚇唬她的意思。 她果然目瞪口呆,“這不大好……” “知道不好了吧?后悔了吧?不跟主子跟和尚,你這輩子可完了。” 她哭喪著臉問,“到底是什么和尚呀?那是個花和尚嗎?怎么還要姑娘解悶兒呢!” 長滿壽叉腰半仰著臉看天,不勝唏噓的搖頭,“這和尚來頭可大,在寺里十幾年了,也算是有點道行的了。告訴你是走漏消息,不告訴你,對不起咱們的交情。”他裝腔作勢的撓頭皮,最后捶了下手心,“我好人做到底,叫你知道,也好提防著點兒。” 素以自然是虛心請教,心里也盤算著,真到了那時候,她不能逃跑就跪下來求皇上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討饒,再怎么說跟著萬歲爺總比跟老和尚強啊! 長滿壽背靠著墻,臉上木木的,兩眼有點迷茫,“十五年前宮里出過一件大事兒,也是從情上來的糾葛。當時的太子和太上皇看上了同一個女人,爺倆爭啊,過招。太子十幾歲年紀怎么斗得過太上皇呢,年輕人異想天開就起兵謀反了。太上皇是沙場上練就出來的厲害角色,太子還沒能怎么的呢,那點小火苗就給掐滅了。謀反是殺頭的罪啊,要他命也就一句話的事兒。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也架不住宮里老主子們的哭鬧,到最后只有悄沒聲的掩住,對外說太子暴斃,把人送到普寧寺出家,這事兒就算完了。” 素以怔怔道,“萬歲爺要去探望的就是當初的太子爺吧?難怪微服不帶上侍衛呢!那叫他們父子反目的是誰?難道是太后?” 長滿壽做了個“你終于聰明一回”的表情,素以知道了寒浸浸直發虛。這么說來要把她送人真有根據了,要是那位前太子對皇太后還有舊情,拿她來慰籍他寂寞空虛的心靈,也十分的順理成章。她傻了眼,是不是萬歲爺恨她不知趣兒,有意的難為她?她不是想回烏蘭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