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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唄!”榮壽吊著一邊嘴角哂笑,“姑娘您得有點(diǎn)兒眼力勁,這都睡下了還喝什么湯啊!再有沒問你罪呢,耽擱了半天,干什么去了?” “御膳房沒有備這湯,還是我到那兒現(xiàn)做的。”她也不是善茬,抬眼看看他,“大總管連鹿血都知道曬,不是說血要紅棗養(yǎng)著嗎,這么要緊的東西怎么忘了事先知會御膳房呢?您要治我的罪,這也治不上啊!” 榮壽嘿了聲兒,剛想和她理論,里頭瓊珠打簾子出來,要哭不哭的模樣,臉色不大好。榮壽知道了七八分,心里懊喪得什么似的,沒辦法,只好問,“主子安寢了?” 瓊珠應(yīng)個(gè)是,轉(zhuǎn)過臉呆滯的瞧素以一眼,“主子叫你進(jìn)去呢!” 榮壽太陽xue上一跳,打量素以,那丫頭往后退了步,“不都安置了嗎,還叫我進(jìn)去干什么?” 榮壽心頭拱火,真是天子威儀,不是做奴才的能算計(jì)的。他腦仁兒作疼,咂嘴叱道,“別嚼舌頭了,主子叫,你還敢不去?趕緊的,沒睡正好伺候著把湯喝了,快去吧!”看她進(jìn)了門才把瓊珠扯到邊上來,壓著嗓子問,“到底怎么回事?又黃了?” 瓊珠哭喪著臉道,“萬歲爺說宮人自薦枕席要掉腦袋的,別的倒沒數(shù)落我什么,就那么冷眼瞧著我,我真臊得沒處躲。諳達(dá),我沒這個(gè)命,我也認(rèn)了。橫豎出了這事兒,往后沒臉見主子了。您把我調(diào)走吧,我死也不要在御前了!”說著捧臉嗚咽起來。 榮壽皺著眉頭琢磨,這回押錯(cuò)了寶,不想承認(rèn)也不行,這位確實(shí)沒有做娘娘的命。雞零狗碎的地方占便宜,到底還是個(gè)上不來臺面的。她捂著嘴哭,聲音從手指頭縫里飄出來,把榮壽唬得一愣,“姑奶奶,主子跟前吃兩回憋又怎么的呢,值當(dāng)這么要死要活的嗎!別哭了,叫里頭聽見吃不了兜著走。”他心煩,胡亂揮了兩下手,“一時(shí)半會兒也鬧不明白,你回下處去吧,后頭也沒你什么事兒了。” 瓊珠抽抽搭搭的走了,榮壽抱著胳膊挨過去,把耳朵貼在牛皮圍子上,地方太大聽不見。再瞧一圈都是紅頂子,他也不敢聽這個(gè)壁腳,橫豎愛怎么就怎么吧! 素以進(jìn)去的時(shí)候九龍床已經(jīng)放了帳,一層杏黃綾子一層刻絲彈墨幔子,厚厚的遮擋住視線,看不見里面的情形。既然叫她進(jìn)來,主子不發(fā)話她不能走,端著紅棗湯也沒了主張,猶豫了會兒只能擱下,自己退到一邊侍立。 皇帝自然聽見響動了,仰身躺在床上,心里滾油煎一樣難耐。翻來覆去的烙餅,哪兒哪兒都難受。爺們兒到了這時(shí)候憋不住,算算一個(gè)多月沒翻牌子了,堆山積海的,難怪鬧成這樣。他毛躁得不成話,霍地把被子一掀坐起來,低頭看看,真是沒法子,昂著腦袋渴成這副腔調(diào),自己瞧著都難為情。 素以就在外面,就隔著兩層帳幔。他對瓊珠半點(diǎn)興致也沒有,可是她不同,他瘋了似的想要她。也不知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他似乎是對她上了心。這呆呆的,又會逗人樂的丫頭,前半輩子沒有遇見過的能耐人兒。他舔舔唇,深深吸兩口氣。也是對她動了情,他覺得自己又不能強(qiáng)迫她。她嫌棄皇宮,也許還嫌棄他這個(gè)皇帝,硬留下怎么處?她嘴上不說,心里肯定得恨死他。恨他折斷了她海東青的翅膀,恨他剪斷了她回烏蘭木通的路…… 他重躺回去,復(fù)又皺起眉頭。他不是個(gè)情一熱就不管不顧的人,這點(diǎn)和他的祖輩父輩都不同。高祖會為敦敬貴妃殉情,太上皇會為太后放棄帝位,他看到那么多失敗的例子,對所謂的愛情也抱著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況且素以長得像太后,這不是個(gè)滑稽的怪圈嗎?他討厭皇太后卻喜歡素以,事情捅到太皇太后跟前,結(jié)果怎么樣顯而易見。她老人家絕不能容忍,這張臉凝聚了兩代的仇恨,因此素以就算進(jìn)了幸,在宮里也不可能有名分。 自己用手疏解兩下,還是不行,皇帝很困頓,覺得他的人生從來就沒這么不稱意過。斟酌再三蓋上被子,一肘撐起身悄悄挑帳子。她就站在斜對面的角弓底下,抬著脖子看那弓背的材質(zhì),眼神清澈無波,她沒有他那些難以啟齒的困擾。 皇帝泄氣的跌回去,拿手錘了下鋪板,咚的一聲,把那里神游太虛的人嚇了一跳。 “主子?”素以試探著叫他,“主子給魘著了?” 皇帝忍不住,恨聲道,“你才給魘著了!” 她撅了撅嘴,沒敢回話。 皇帝在床上直打挺,把鋪板蹬得嗵嗵直響。素以真慌了神,她搓著手跑到床前來,“主子到底怎么了?您別嚇唬奴才,你哪兒不舒服,奴才給您叫御醫(yī)去。您別忍著,有病就得醫(yī)。還是睡不著難受?干血吞了也沒用嗎?” 有病的確得醫(yī),可這回圣手不是別人,就是她! 皇帝管不了那么多,他又慚愧又憤恨,把半邊帳子撩起來掖在被褥底下,沉聲道,“你過來。” 素以看皇帝臉憋得那么紅,忙跪在腳踏上膝行過來,扒著床沿關(guān)切的問,“主子您熱嗎?看這一頭汗!奴才給您絞涼把子去,您擦擦好不好?” “跪著別動。”皇帝喘著氣打量她,這齊全人兒,朦朧的燭火下眉眼如畫,愈發(fā)叫他貓抓似的熬可。他扼住她的腕子拖過來,“朕問你,你愿不愿意跟著朕?” 她瞠目結(jié)舌,“主子這是什么意思?” 皇帝艱難的閉閉眼,“開臉、侍寢,你愿不愿意?” 她啊了聲,可憐巴巴的囁嚅,“奴才給主子當(dāng)牛做馬都行,可是開臉……這不太好。” 皇帝失望至極,這種事本來就不應(yīng)該問她,她又不是瓊珠,能答應(yīng)才怪!他火燒火燎的,中衣領(lǐng)口大敞著,熱勁兒從脖子蜿蜒而下,把他的人都要炙熟了。吃力的別過臉嘆氣,“你就這么不待見朕……” 素以心里一抽,不知怎么鼻子有些酸楚。皇帝這委屈樣兒真讓人不好受,用了鹿血迷亂心神,她是明白人,更不能在這當(dāng)口點(diǎn)頭。她想了想,找出個(gè)正當(dāng)理由來,“奴才不敢不待見主子,可是奴才的郭羅瑪法才歿的,按理奴才還在孝里,不能侍候主子,請主子恕罪。” 在孝里不能承歡,歷朝歷代的法度在變,這條卻從來沒有更改過。她堵他嘴,真有她的!皇帝到底是皇帝,在奴才面前用得著裝什么?他轉(zhuǎn)過臉來,灼灼看著她,“身子碰不得,那就用手。” 素以可恥的哆嗦起來,八百年沒聽說過做丫頭還帶這項(xiàng)服務(wù)的。用手?怎么用?她篩著糠驚恐的望著他,“奴才笨,奴……奴才不會。” 她往后縮,臉色變得慘白。皇帝自動忽略那些,低聲誘哄,“聽話,過來。” 這是伺候男主子的辛秘,別人一定也遇到過。素以咽口唾沫挪了挪膝蓋,兩只手顫悠悠的探上去,探到一半又頓住了,她覺得沒處下手,她一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