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諳達(dá)為我好,我心里感激您吶,可您真是白替我cao了那份心。我就是個扶不起來的劉阿斗,不圖上進,整天就知道混日子了。” “別介,我是咸吃蘿卜淡cao心。您不拿我當(dāng)回事兒不打緊,萬萬別辜負(fù)了皇后主子對您的希望。”長滿壽簡直就是假傳圣旨,他覺得自己分量不夠,把皇后搬出來總鎮(zhèn)得住這丫頭了吧! 可人家壓根沒聽他的話,扭過頭往北看看。皇帝的行在巍巍佇立著,巨大的水牛皮帳子用合抱粗的木材支撐起九角,頂上插大英龍旗,四圍厚氈鋪地。門前一溜卸了佩刀的紅頂子侍衛(wèi)站班,間或有隨扈大臣進出,隔著縱橫穿梭的巡夜禁軍,像隔了幾條天河那么遠(yuǎn)。 “那是天人,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她沒頭沒腦蹦出來這么一句。 長滿壽還在納悶著,聽見背后有人插了句嘴,“說誰不可褻玩呢?” 素以忙回頭看,來了幾個年輕武將,穿著上三旗的棉甲。打頭的一位胳膊裹護臂,腕子上停了只雄赳赳的海東青。瞄她一眼,滿臉的得意洋洋。 素以不認(rèn)識人,卻認(rèn)識鳥兒。她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兩眼,“好俊的身條兒,才長成的雛?年紀(jì)不大,玉爪,是上品!” 祁人姑娘不畏縮,見人大大方方的。大家看她對鷹有研究,都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架鷹那位嗯了聲,“好眼力,有見識。猜猜這是誰的鷹?” 素以搖搖頭,“這可猜不出來。” 架鷹的哈哈笑,“這鷹飛得最高最快,是萬歲爺?shù)膶氊悾H自熬了幾宿才熬出來的鷹中大拿。” 喲,原來是鷹皇帝呀!素以沒來得及表示對它的敬重,長滿壽上來拿肩頭搡了她一下,掃袖打千兒道,“奴才給恭親王請安,給三貝子、六額駙請安。”朝后看一眼,后面一個人歪歪斜斜的過來,忙又補了句,“給小公爺請安。” ☆、第33章 素以趕緊跟著長滿壽行了禮,領(lǐng)頭的恭親王沒說話,小公爺在后頭抬手,“起喀,素以,別客氣。” 額駙貝子來回看了兩眼,“是熟人吶?” 公爺堆了滿臉的笑,“這是萬歲爺跟前新晉的女官,天下第一能干人兒。”語氣很驕傲,就跟素以是他們家的似的。 素以聽了恭維有點不敢領(lǐng)受,忙欠了欠身,“您太抬舉我了。” 恭親王哦了聲,“想起來了,上回公爺府辦事兒是她總理,我沒記錯吧?” “可不。”小公爺頹喪的臉上綻開了花,“我們娘娘也感激她呢,逢人說她好。” 基本上小公爺?shù)脑捒梢宰詣雍雎圆挥嫞麧M嘴跑駱駝,沒人能摸得準(zhǔn)他的調(diào)調(diào)。做回知客雖有功勞,也不至于這么一遍又一遍念叨個沒完。素以不方便接話茬,就調(diào)過頭和長滿壽換了個眼色。 既然提起了主子娘娘,大伙兒都很給面子的笑。笑過了三貝勒就問他,“你看著怎么這副模樣?昨兒又干嘛去了?” 小公爺一擺手,“別說了,這不要秋狝嗎,前陣子得了只好鷹,趕著熬出來好派上用場。”說著長長一嘆,“我都快氣死了,沒見過這么擰的東西,就和我對著來。不給吃不給喝,人家血紅著兩眼瞪你。晚上敲架子不叫它睡吧,他精神頭比我還好,我都快撐不住了,它還好好的在桿兒上站著呢!” 眾人喲了聲,“這不是熬鷹還是熬人呢?回頭該它在天上飛,你在地下趕。” “我瞧是你自個兒底子薄。”恭親王說,抬手捋胳膊上的海東青,那鷹溫順的在他手底下拱腦袋,“就說這玉爪,世上還有比它更犟的?當(dāng)初想跑,啄鐵籠子啄得一嘴血,到最后還不是叫我和萬歲爺熬出來了!眼下放出去,翅膀一張就能給你叼頭黃羊回來。人熬鷹,鷹也熬人,就瞧誰熬得過誰。你啊,熬前先吃飽喝足了,得和它打持久戰(zhàn)。” 小公爺只管搖頭,素以好奇的追問,“那鳥兒呢?沒成?” “沒成。”說起來小公爺就嘆氣,“不能再熬下去了,再熬怕把它餓死。這回帶出來,等到了熱河接著來,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素以挺可憐那只鷹,遇著好把式調(diào)理出來很容易,可遇著生手挺麻煩,沒給弄死算不錯的了。于是試探道,“我在家的時候看見我阿瑪熬過兩回,下回我得了閑上您那兒瞧瞧去?” 小公爺突然想起來,“對了,御林軍的鷹都是你阿瑪熬出來的,你有招沒有?” 素以笑了笑,“不能算有招,就是有那么點兒小竅門,瘦膘熬成時候短一些,鷹也能少受點罪。” “哎喲!”爺們兒們咂嘴,“沒見過女人能熬鷹的,您可神了!” 素以老大不好意思,“隔了那么多年,手也生了,不一定能成事。” 小公爺簡直樂不可支,多好的姑娘呀!多合格的管家奶奶啊!真要能娶了這位進門,男人不足福晉來湊,嘖嘖,想想都能叫人半夜里笑醒了。 恭親王轉(zhuǎn)過臉來打量她,“你阿瑪不是達(dá)春嗎?” 恭親王是皇上的兄弟,行六,平常宮里人都管他叫六王爺。這位六王爺擎小兒就對玩在行,玩鳥玩蟈蟈玩范子貨,當(dāng)初和東籬太子處得很好。承德九年的時候太子送他兩個范葫蘆,磨得油光锃亮,一直留到現(xiàn)在。太子鬧謀反的時候他才十來歲,不太明白里頭緣故。后來人大了漸漸知道,原來不是為權(quán),全是為了那片兒女私情,對家兒就是暢春園太后。眼前這位很有太后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不知道來歷,算來算去也只有達(dá)春太太那頭靠得上邊。達(dá)春的續(xù)弦和暢春園太后是一個媽生的,閨女像媽,像媽和像姨也差不了多少了。 素以倒是愣了下,“回王爺話,我阿瑪叫素泰,是西山鍵銳營參領(lǐng)。” “是嗎?”恭親王沉吟著,復(fù)又打量了她好幾眼,頓了頓才道,“大概是我瞧走了眼,不過真是像。” 素以心里知道,大概又逃不脫拿這副長相說事。她大度的笑笑,“世上長得像的人多,奴才這臉型兒外頭一抓一大把,王爺認(rèn)錯也是應(yīng)當(dāng)。” 六王爺皺著眉頭琢磨,也沒到她說的那種程度,就是這長相似乎天生的和宇文家有緣分,每一輩兒里總會出現(xiàn)那么一兩個。這事兒挺稀罕,像個怪圈,這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是到御前了嗎!也許美人都有共通點?長來長去,一不留神長重樣了? 也不管這么多了,往行在努努嘴,“萬歲爺在呢?” 素以回身看看,“是,萬歲爺扎營后就沒走動過。” 幾個人抖擻起精神往御營方向去了,這么多人里頭就小公爺沒挪步,挨過來看她手里的火把,“這是你扎的?” 素以點點頭,“是我扎的。” 長滿壽在一旁插嘴,“公爺,您不去見萬歲爺?” 小公爺不以為然,“萬歲爺想玉爪,他們送去就得了。一只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