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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可謂費盡心思。這下子好了,看來要獲罪了,已經存在的生命不能毀滅,但彼時是誰逃過天眼私藏了那枚鯤鵬蛋,必須好好清算清算。 東皇太一碩大無朋的身形一亮相,他們自發化成人形,在他面前俯首。頭頂上傳來隆隆的男中音,即便本身溫柔,也因為音量過大,讓人心生畏懼。他們屏息靜待,東皇幽幽道:“雖然壺蓋及時找回來,但造成的損失已經難以估量了,對此你們有何話說嗎?” 龍君長揖:“一切因我而起,萬事由我一肩承擔,請帝君懲罰。” 夷波很豪邁地擋在了他面前:“誰的責任都不重要,小鮫愿意和龍君一同承擔。先前找回壺蓋時,小鮫已經答應以后都要陪著它了,如果帝君要罰,就罰我們在飛浮山看守九黎壺吧!” 眾人紛紛表示這個提議很不錯,就此發落了,可以避免東皇落個不依不饒的名聲,飛浮山屏蔽了他們的法力,就算離相的女兒意欲報仇,也沒有能力了,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東皇思量了片刻,似乎也覺得可行,“飛浮山的特性,不用我說,想必你們都知道。留下接替白澤,是你們自愿的嗎?” 到了這種地步,其實再說什么都無用,找回壺蓋并不能將功抵過,傻鮫的身份隱藏住了,他還能得過且過,一旦大白于天下,最后必然是這個結果。 也罷,與其一生一世偷偷摸摸,還不如放下,從頭開始。再說她已經化了真身,就算自由仍在,日子也不會安生了。去飛浮山,也好,從此相依為命,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打算。 他向上揖手:“皆是自愿,望帝君成全。” 兵不血刃,對于東皇太一來說也省事,否則要是斗起來,一條應龍,一只迦樓羅,可能也有點難纏。還好這迦樓羅是個沒什么事業心的,和她那個爹不一樣。上次說在荒地上開墾,他也悄悄去看過,所言非虛,所以不用趕盡殺絕。 他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那就如了你們的愿。只是一入飛浮山,自此畫地為牢,再也不能踏出半步,北溟本君會收歸旗下,南海海主也會另派他人,你們都不悔嗎?” 也就是說以前營造的一切都會化成泡影,兩千年浮世塵與土,功名利祿盡付黃昏了。龍君看了夷波一眼,沒有開口,只是拿眼神詢問她。她眼里星光微漾,咧嘴笑了笑,編貝一樣的牙齒,整潔美好。 “小鮫迫不及待要和干爹組團過日子。”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催促東皇太一,“帝君不用再問了,只要讓我們在一起,北溟和南海隨你處置。” 東皇太一說好,“那就去吧!”廣袖一掃,將他們掃落了云端,眨眼就不見了。 諸神眾發現戲已散場,便不再逗留,陸續都散了,只有陸吾君隨侍東皇左右,壓聲道:“北溟的事,自此算是做了一個了結了嗎?帝君知道他們相愛,讓他們在一起,也算是種另類的成全。” 東皇太一笑了笑,“屬性不同,天生相克,這都能在一起,我就服了他們。” 陸吾君訝然:“難道帝君使了什么手段?” 東皇太一長笑而去:“不告訴你。” ? ☆、第 84 章 ? 飛浮山上,風雪漫天,當初一直不明白白澤怎么能那么好的生活一千年,這種極地氣候并不是人人能適應的。他們也算有經驗,比如怎么找吃的,怎么生火等等。還好有胡大則留下的日常用品,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所以到了這里,摒除心理上的痛苦,其他的尚可以接受。 靠在洞口往遠處看,風夾帶著雪,顯出走勢來,在重重的山巒間回蕩。這是個白色的世界,如果沒有樹頂那點殘存的綠意,就感覺不到任何生機。他們來這里已經很久了,頭三年有規定,不許探視,于是白澤他們只能站在云端,往下投擲生活物資。夷波是非常知足的,覺得自己現在的條件,應該比舅舅當初好得多,至少吃喝不愁。因為兩個人一起服刑,彼此很有照應,龍君留守的時候她就外出熟悉環境,經過長時間的觀察,摸準了哪個區域哪棵樹上有果子,什么時候冒頭,什么時候成熟,等到能吃的時候一起出來,吃最新鮮的。 以前辦事會盡量節約時間,現在習慣化簡就繁,因為時間太多了,消耗不完,明明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他們也會選擇曲里拐彎走出花來。 又到蟠桃成熟季,飛浮山里細雪紛飛,外面的世界已經是盛夏了。至于冰天雪地里為什么會有蟠桃呢,據說是龍君當初參加西王母的宴會時順手帶出來的,途徑飛浮山上空失手墜落,落地之后就生根發芽,長成了樹。只不過仙果到了凡間也成凡品了,年年開花結果,但數量有限,統共只有區區的五六個。 “你看看,前世因,今世果,真是一點都不錯。”龍君坐在樹下大張著嘴,“要是沒有那次手打滑,現在哪里吃得上果子!” 夷波站在樹上,小心翼翼打下一個來,正落在他嘴里,他大嚼一通,汁水四濺。連吃了兩個,他就探頭問:“今年總共有幾個呀?” 夷波說八個,他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她,讓她下來,自己上去。數了數,才五個,龍君老淚縱橫,這孩子真孝順,打算讓他吃四個,自己只吃一個。 他一爪扶樹,有點憂傷,想起往昔的崢嶸和繁華,就像上輩子似的。其實被圈禁在這里沒什么,最可恨的是再也變不回人形了,說好了是來同居過幸福生活的,到最后居然成了這樣。 他坐在樹上指了指,“阿鮫啊,把嘴解開吧!” 夷波熟練地去了嘴上的絳子,他敲下一個果子,她細嚼慢咽起來。為什么會淪落得今天這樣,全是拜東皇太一所賜。 一個上神,品性怎么會如此惡劣呢?把他們發配到飛浮山,沒有讓他們保有人形。這也就算了,可夷波在地時明明應該是鯤鵬,他卻讓她繼續當迦樓羅。一只迦樓羅,一條龍,這是在考驗他們嗎?夷波當時氣得大罵:“太缺德了,生個兒子沒屁眼!什么上神,什么帝君,你還不如一只妖講道義!” 龍君掏了掏耳朵,讓她別罵了,“人家本來就是上古妖族出身,巫妖大戰時期戰勝了對手,他就成了正義的一方。你不知道歷史都是勝利者編寫的嗎?” 這么說來連罵的必要都沒有了,人家根本不怕挨罵。夷波愈發郁悶了,本來想好了,到了這里要過夫妻生活的。這地方又沒有娛樂活動,就指望著那個排解寂寞,順便生一窩蛋來撫養……現在呢,連這點消遣都被剝奪了,無性同居多么悲劇!更悲劇的是見到他就充滿了欲望,然而不能撲到,不能吃掉,整天在冰與火中撕扯人格,這種折磨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以前當鮫人的時候常常和他同床而眠,等身心做好準備,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