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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饅頭吧?!?/br>“這事兒一兩句說不清,”程博衍沉默了一小會兒,“你只能做你能做的,這跟冷不冷漠沒關(guān)系,沖動和腦子發(fā)熱才最可怕?!?/br>項西沒說話,過了幾秒應(yīng)了一聲:“我明白了?!?/br>“先把自己的事做好,”程博衍說,“這事兒你要想聊,我們找個時間聊聊。”“好?!表椢餍π?,心里踏實了不少。陸老頭兒家離得挺遠的,項西對公交車線路不熟,換了三趟車才到了地方,下車的時候都一身汗了。他進了個商店,吹了一會兒空調(diào),涼快了才又出來繼續(xù)按地址往陸老頭兒家走。這片是茶研所和旁邊一個什么廠的舊住宅區(qū),一個大院子,很多一樓的開放式小院子都帶一小塊空地,有些種上了菜,有些就荒著,長滿了野草,還開著不少小野花。樹也很多,都長得很隨意的老樹,一看就挺有年頭,跟程博衍家那個小區(qū)里整齊劃一長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樹不同,看著更舒服。陸老頭兒家就是一樓,在住宅大院的盡里頭,8號樓,樓墻上印著的8掉了一小半,看著跟6似的。項西聞到了茶香……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真聞到了,按說他沒這么好鼻子,茶香也未必能飄這么遠,但他就覺得是這兒了。一樓的半開放式小院子里沒人,也沒種東西,走過去能看到地上有兩只雞,腿上拴著半截小繩子。項西吸了口氣,在門上輕輕敲了敲。“誰啊?”里面有個人問了一句,聽聲音是個小姑娘。“我找陸老……先生?!表椢骺戳丝矗T上沒有貓眼,但他還是往臉上堆了點兒笑容。“我爺爺這兩天不舒服,不接待客人哦?!毙」媚镌诶锩嬲f,也沒開門。“前兩天我還在云水凡心看到他了,”項西對于這種客套的拒絕有些不適應(yīng),“看不出來他不舒服啊?!?/br>“所以才說是這兩天不舒服啊,昨天,今天?!崩锩娴男」媚镎f。項西一聽就樂了,隨口說了一句:“您這瞎話編得太不利索了。”小姑娘沉默了兩秒鐘,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帶著笑:“你找他是看茶還是要請他去表演?他真沒時間。”“都不是,”項西說,“我就想問問,他還收不收徒弟?!?/br>小姑娘沒了聲音,屋里有個老頭兒的聲音說了一句什么,項西沒聽清。接著門輕響了一聲,打開了一條縫,門縫里露出一只眼睛和半張臉,一個小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項西,回過頭沖屋里說:“是個小男孩兒?!?/br>“也不是太小。”項西補充了一句,順著門縫往里瞅了瞅,沒看到人。小姑娘轉(zhuǎn)回頭,把門打開了:“你進來吧?!?/br>“謝謝啊?!表椢鳑_她笑笑,進了屋。小姑娘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長得不漂亮,不過一頭快到大腿了的柔順長發(fā)很搶眼。“你爺爺……”項西站在門口問。陸老頭兒從里屋走了出來,跟那天的灰色大褂不同,今天他穿了件很普通的老頭汗衫和一條早上遛早的老頭兒都穿的那種大褲衩。“陸師父您好?!表椢鳑_他彎了彎腰。“我以為多小的小男孩兒呢,”陸老頭兒看著小姑娘說了一句,又看了看他,“坐吧。”項西看了看,屋里是木地板,但也沒個拖鞋可換,他猶豫了一下,穿著鞋進了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下了。“叫什么名字?”陸老頭兒在他對面坐下,打量著他,“多大了?”“二十了?!表椢骰卮?,心里又迅速計算了一下年齡,差不多。但回答名字的時候他卻在腦子里狠狠地轉(zhuǎn)了很多圈。展宏圖還是項西?展宏圖還是項西?“我叫項西?!彼詈蠼o自己挑定了名字。“想學茶?”陸老頭兒笑了笑,問。“是的,”項西點點頭,小姑娘端了一杯茶過來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他又沖小姑娘說了句,“謝謝?!?/br>其實陸老頭兒這家里,光看客廳,并沒有多少跟茶有關(guān)的東西,茶幾上甚至沒有茶具,只有一個果盤,客廳里的裝修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老百姓式裝修,還挺舊,看著都不如平叔的客廳能蒙事兒。“嘗嘗這個茶?!标懤项^兒招呼了一句。茶是用普通的玻璃杯泡的,不過里面看不到茶葉,項西拿起來喝了一口,沒有說話,這茶實不怎么樣,他不知道陸老頭兒拿這樣的茶讓他喝是什么意思。“能喝出是什么茶嗎?”陸老頭兒問。項西看了他一眼,考慮了半天,最后決定實話實說:“很……不怎么樣的綠茶。”陸老頭兒看著他沒出聲,老半天就這么盯著他看,項西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這話太沒禮貌,他有點兒后悔沒說得委婉些。陸老兒看了他一會兒,往沙發(fā)上一靠,笑了起來:“平時喝茶嗎?”“不喝。”項西看著他的笑容,感覺老頭兒沒生氣,于是還是實話實說。“那還能喝出這茶不怎么樣?。俊标懤项^兒笑著問。“小時候……偶爾會跟著大人喝兩口?!表椢饕残α诵Α?/br>“那你說說,為什么想要跟我學?”陸老頭兒收起了笑容,挺嚴肅地又問。這個回答也許就是關(guān)鍵了,陸老頭兒挑徒弟也許就是參考這個問題的回答?一想到這兒,項西頓時就緊張了,他不怕失敗,以前找個打工的地兒都各種坎坷呢,這畢竟是個“高雅”的活兒,失敗了也正常。他緊張的是該怎么回答,回答有很多種,拿出哪種來能讓老頭兒滿意,才是讓他糾結(jié)的。“想學點兒能賺錢的本事?!表椢魈а劭粗项^兒。這個回答估計不怎么樣,但項西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反正之前都是說實話,現(xiàn)在保持說實話的風格也沒錯。不都說他有特別的地方么,那就特別點兒唄。“是么,”陸老頭兒沒有笑,聽語氣也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那為什么要跟我學?”“學就學個好的,”項西想也沒想就說了,“我覺得您好,就想跟您學?!?/br>“這樣啊,”陸頭兒想了想又笑了,“你知道我現(xiàn)在不怎么收徒弟么?”“知道,還知道您收徒弟講究個眼緣,”項西抓抓頭,“我就是想試試,不聊聊不見見哪知道有沒有眼緣啊。”“那我再問你,你不懂茶,”陸老頭兒胳膊肘撐著膝蓋看著他,“怎么知道我好還是不好?”“眼緣吧,”項西也用胳膊肘撐著膝蓋,“我覺得您沒在表演,就是在喝茶……”陸老頭兒臉上帶著笑,似乎在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項西也就不多想地繼續(xù)說了下去:“反正我覺得吧,茶就是